“我告诉你,星星之火可以燎燃,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一只气球吹满气后你最好别再吹,否则也许轻轻张了一下嘴,你还没感觉到吹,气球也会“嘭”地一声爆炸了。我就是那只已被你吹满气的气球,当我被气得快要发疯时,我不会让自己真正疯掉,那时我不会再和你过下去。”
“过不成去毬!离婚!”
“好!很好!我正等你说这句话!别忘了这话可是从你嘴里吐出来的,我不止一百次想过这问题,今天说出来不准收回去!以为自己是鲜宝别人舍不得,真是天大的笑话!记住:明天早上哪个杂种不到民政局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脏话听得太多,难免偶尔甩出一两句出来。“呸呸呸……”然后又在心里自己骂自己,怎么可以如此粗俗?我难道还没免疫吗?我真恨自己。
别说我,连三岁的孩子都学会了不少脏话。李庆摔杯子把李潇吓醒时,他说:“妈妈,怪东西老子,毬的用!我们不要他了,行吧妈妈?”
“好孩子不可以说脏话。知道吗?”
“为什么准老子说不准儿子说?”
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儿子。问李庆:“你说,你让怎么教育儿子:”
孩子骂他非但不怒反而得意:“儿子,好样的!走,跟老子杀人放火去!”
“你哪是人?畜牲变的!”
家庭战争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我心灰意冷,伤心难过,更替孩子悲哀,多聪明可爱的孩子却无法选择父母,我真担心孩子无法教育,这么小就一口的脏话,而且说得振振有词,让我感到无能为力。我也担心自己和他一起呆久了最后会和他一样俗不可耐。
回忆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竟找不出他的优点所在,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越有用的男人越把女人看得高贵,越没用的男人越把自己看得高贵,反而拿女人不当人?当初以为嫁个没用的男人,他会把自己高高捧起的想法真是天真太可笑,太大错而特错了。
我吃苦我受罪不开心是自作自受,孩子是无辜的,我希望孩子有一个健康的童年,我不知道是继续维系这种婚姻还是趁早解除更有利于孩子身心健康?
我忍不住以泪洗面,他却呼呼大睡,午夜起床尿尿他才发现我还在抽抽嗒嗒,竟好意思问:“怎么啦老婆?”
“明知故问,多大一会儿,我不相信你会忘了?我想清楚了,也没必要再受你的窝囊气了,既然今天你提出来,我们夫妻也算过到头了。李潇跟我,你有本事给他一点生活费,没本事我一样养活他,他不可能跟你,你有无能力不说,首先那张臭嘴只会把他教坏。孩子无法选择父母,但可以选择生存环境,我有权力替他选择。”
“你说那些话有啥用?两口子吵架很正常,离啥婚?”
“偶尔吵架算正常,成了家常便饭也正常?真是笑话!何况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一时气话你也当真?”
“我气得吐血都没说,你一个大男人说出的话怎么可以当放屁?是男人,说出的话要掷地有声,一句话下去将地砸个坑,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大男人,大男人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不知不觉粗话又出口了,未嫁他前我认为像“放屁”这样的话都是粗人说的。
“算我不是男人!是小人!你大人大量,不计小人过,求你别跟小人一般见识好不好?”
“你也明白,老这样闹,我累你也累,我烦你也烦……”
“有啥好烦的?不吵不闹还叫啥两口子?不争不吵不热闹,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没有隔夜仇。你说不争不吵死气沉沉的日子有啥意思?”竟然还有这样的歪理。
“笑话!小弟他们从来没红过脸,他们过得没意思吗?谁不羡慕他们……”
“天底下能有几个像他们?”
“多呢!我朋友夏虹、吴月、柯萍、陈萍、康敏……她们全是你认识的吧?谁像我们?就连常去小弟家的那个王大姐,你也认识吧?难道我不如她?凭什么我就该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谁叫你想不开?”踫上这种人任谁也想不开。
“我们注定过不到老。如其等到有一天鱼死网破反目为仇时再离,不如趁现在没有深仇大恨早点离,以后大家还可以做朋友!”
“婚都离了还做啥朋友?再说凭啥你说过不到老?”
“凭啥?凭我心快要炸了,凭我不想再伤害自己。凭我看不惯你,你也看不惯我,你总是人未进门脏话……”
他又抢过去:“我没有看不惯你,就是有一点,有时我累死了,可一走进门你就训我,给我脸色看,一点也不温柔!”
“这正是我要说的,你人还没进门,就听到你在骂‘搞他妈,今天把老子累死了!’你是谁的老子,又去搞谁的妈?还把你累死了?你有脸笑?没打得你满地找牙,算你走狗屎运,把我耳朵污染了还想我夸你?就你这德性,想对你温柔?做梦!而且我让你做啥都做不到,你总是将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之上……”
“嗯?”
“不是吗?我最讨厌你说脏话你偏说,我最讨厌你打牌,你偏打,特别是过年,我请你歇几天手,让我开心几天,你答应得好好的,可一有人喊你赶紧飞了,害我每年过年伤心,饿肚子。”
“哪叫你蠢?要是我,越怄气越死命地胡吃海喝!”
有胡吃的有海喝的吗?不过这并不是重要的。“既然谁也不会为对方而改变,何必继续梱绑在一起活受罪?跟你一起我总是心浮气燥,伤心难过,痛苦不堪,你也知道,当我快要被你气疯时,我就更想气你,气不着你我便拼命地伤害自己,所以我必须在疯掉之前离开你,否则真疯了谁教育李潇?指望你只会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