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找她,你要是因为这件事和我怄气,还跑去地狱火,那真是小看我了。”奕轻城的手握痛了她。
“我去是想打探消息,不是宫家的人也和当初的案子有关吗。”凉夏咽了咽口水,她喉咙痛的厉害,几乎无法在他面前顺畅地表达。
“这么明目张胆的,打草惊蛇还差不多。”
她咬着唇,想把手从他的大掌里抽出去,试了几下没成功。
奕轻城抱她上车,凉夏在后座难受的想吐,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咬着唇抑制着身体深处传来的颤抖。
他摸了摸她的脸,惊到了她,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大半夜的,
奕轻城抿着唇,冰凉修长的手指刷过她的肌肤,撩起一阵阵心火。
宽敞的宾利在公路上疾驰,车厢里有些压抑和沉闷。男人开着车,英俊的面颊从侧面看有点冷酷。凉夏坐在副驾坐上,紧紧靠着门边。
从上车后他们俩什么话都没说,她几乎快忍受不了车里这种诡异的气氛了。
终于汽车滑进了医院的停车场,她从心里舒了口气。医生瞧了瞧没什么大事,就是扁桃体发炎引起的发烧而已,挂完点滴就让她回家了。
“大叔……”凉夏怯怯地开口,”我……“
奕轻城扭脸看向她,却不说话,他的手按向一个开关。她“啊”的惊叫一声,座椅向后倒下去,人仰面倒在了上面。
凉夏正想起来,就被他高大的身躯压住了。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又嗅到那股淡淡的柠檬香味。
“在你回去之前是否觉得我们还缺点什么没做?”他附在她耳边说。
她的耳根都红了,用一双哀恳的眸子看着他,“我,我不舒服……”
“借口,”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将她搂在了怀里。凉夏头发蓬乱,歪着头,黑发遮住了她的眼睛。
奕轻城看着她有些疲惫和苍白的脸,伸出修长的手指爱抚她面颊柔嫩的肌肤,拨开她面颊的乱发。
“回去好好休息,精神这么差。”
凉夏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可她实在太累了,窝在座椅上一会就睡着。
一大清早,奕轻城才到公司,罗峰就告诉他来了位客人,等了有一会了。
“叔叔,早啊。”
他有些意外,奕柔柔竟然过来了。他冷淡的点点头,“有事?”
“嗯,我确实有事,不会耽误你很久的。”
“进办公室再说。”
奕柔柔以前也会来公司找她的爸爸,对奕氏并不陌生。但是进入总裁办公室,这是第一回。
“有话说吧。”
她为难的低下了头,手指不安的捏着包带,仔细看的话似乎还不断有泪珠掉落在地面上。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是娇弱。
抽泣着用手背抹去眼泪,好像有难言之隐。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和罗峰说清楚,我要开会了。”
“是这样的,我签约了一家很有名的经纪公司,合约时间也很长。当时我没发现,合约中有不少的漏洞,以至于现在骑虎难下。
“你希望我做什么?”奕轻城并不为她的眼泪所动,事实上他以为奕柔柔还能再撑一段时间的,来的有点快。
“叔叔认识的人多,你看能不能帮我去说个情,我想解除合约。”她咬着红唇艰难的说出来,一双如雾如梦的大眼睛泪水涟涟,我见犹怜。
“生意场上的人都很现实的,不会卖谁面子。你想解约,就算沈楚白肯出违约金,对你以后的发展也不会有好处。
艺人解约在你们那个圈子,是自断后路。特别是模特,能签到一家顶级的公司是很不容易的。你好自为之吧,我还有事要忙。”
奕轻城起身径自往会议室走去,“等等,”奕柔柔急忙上前拉住他,“叔叔,如果是凉夏提出要解约呢?”
他没回答她的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冷漠的脸上突然之间多了一抹犀利的表情,不浓不淡的眉毛只是微微的上挑了那么一下。
奕柔柔的心里就像是被蜜蜂的尾巴给偷偷刺了一样,酸麻麻的丝丝的疼。
“要是凉夏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被人欺负,她要是出面请你去解约,你会拒绝吗?你对我这么冷淡,客气疏离,对她却截然不同。
叔叔,我真的很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奕轻城冷冷的推开她的手,“你要找的人不是我,沈家的儿媳妇,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关照你的。”
“叔叔,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我待夏夏,一直都很好,我对她不薄啊……”
奕柔柔话说了一半,被他寒气逼人的眼神给吓得退后了一步,连大气都不敢喘,故作平静的望着他。
她的手心已经沁满了渗出的冷汗,湿乎乎的连她自己都觉得难受。
“你这么想解约?”
“……是……”
“好,我会让罗峰去处理。”
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哪知他只是冷淡的动了动嘴唇,就好像告诉秘书想喝哪种咖啡一样。
“……真,真的?”奕柔柔神经紧张出现了幻觉似的,不确定的问了一声。
“谁让,我们都姓奕呢,”他意味深长的丢下这么一句,扬长而去。
她有些担心事情没这么顺利,奕桐赫因为账务的事情被撤销了职务,她来公司其实也是给员工看笑话。
这事若是能说服的了沈楚白,倒也罢了,她细算过这笔违约金,数目很大,沈家怕是不肯替她承担。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那份合约,就是奕轻城派人搞的鬼。她来也不过是试探下他的态度,可惜,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奕柔柔不方便多待,开车去了沈楚白的公司,恰好他出去巡查业务了。
她旁敲侧击的问了李宴乐公司的情况,动物园老街拆迁的事情影响还没有过去,沈氏对于新的项目心有余而力不足。
起码近一年内,不会再有别的发展,沈楚白维持的也很辛苦。
她环顾了他的办公室,忽然觉得这间屋子,特别的小。从前每次来,都会引以为豪,每一处都是满意的。可是和奕轻城的比了,就有点拿不出手。
奕柔柔阴沉着脸,白皙的手指在办公桌面划了几下,视线落在了沈楚白惯用的钢笔上面。
她看着很眼熟,宝石蓝色的笔身,十分的漂亮,好像在哪里见过。
奕柔柔将那冰凉的钢笔捏在手里的那一瞬,有点被上面发出的蓝光晃得眼晕的错觉。只那么一刹那,她就记起来了,这是奕凉夏送给他的笔。
事情比较久远了,那是他们还在上学的时候。因为奕****每年都会给她们小辈存压岁钱,累计下来也有不少零用了。
沈楚白那时候成绩非常的好,生日的时候凉夏曾送支笔给他,说是什么状元笔,可以逢考比过。
只是,那支笔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他就宣布了奕柔柔才是他的女朋友,并且是光明正大出双入对。
这么久了,奕凉夏唯一送过的钢笔早就被她遗忘到了角落,如今在自己老公的桌上看见,直叫她心慌。
她从没觉得那个便宜妹妹会是自己的对手,就算奕轻城将她接到了灵犀园,她也没有这么愤怒过。
奕柔柔把玩着那支笔,眼神如刀,沈楚白从订婚后就没从前那么上心了,原来他还是念念不忘啊。
但是下一秒钟她就笑了,不多时就从他的办公室出来,直接驾车回家。
沈楚白临近下班才到了公司,一进办公室就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不用说,他都知道谁来过。
桌上的东西都没动过,他也没在意,李宴乐拿着一份文件进来要他签字。
可是,就在他伸手去拿钢笔的时候,这只看上去明明就什么特别地方都没有的钢笔,竟然像一条活的泥鳅一样。
从他握紧的掌心里就那么笔直笔直的滑了出去,笔帽在空中脱落开,流线型的笔身优美的在空中划出一道瑰丽的弧线。
耳边只听清脆的“啪嗒”两声,那漂亮的笔就在他们面前掉在地面的地板上,溅开点点墨渍,并且摔断了尖端。
李宴乐楞住了,老板不过漫不经心的甩了一下,怎么碎的这么厉害。他大惊失色,连忙蹲下身子去查看那只四分五裂的钢笔。
“总裁,这……”
他慌了神,沈楚白的脾气他太清楚了,这支笔碎了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预料中的暴怒。
“出去吧,”他换了一支笔签好就让李宴乐拿走,看到手下惊慌失措的模样,忽然又叫住他。
“我平时给你们的压力很大吗,为什么这么怕我?”
“总裁真会开玩笑,没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李宴乐冷汗涔涔,他还指望着这份工作吃饭呢。
沈楚白翘起的二郎腿显得从容淡定,好像买了大价钱戏票的绅士一般,唇角挂着适度的冷笑欣赏舞台上面小丑们的闹剧。
“李宴乐,你跟了我多久了?”
“快四年了,总裁。”
“这样啊,”他故意停顿了一会,“你看笔坏了,有什么好办法吗?”
李宴乐捧起那断头的钢笔,期待换个笔尖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是那笔身却并不争气,只不过摔了这么一下,竟然碎成了一块一块。
原本应该坚硬的金属脆弱的裂开,从外表到吸墨器没有一个地方能显示这支笔还可以再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