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儿想到这里,又悲伤起来。正这个时候,外间响起脚步声,赵婉儿立即回头,看到王晋山掀帘走了进来,立即擦眼泪,然后起身,道:“晋山。你来了。”
看到晋山一表人才,满脸兴奋放光,看着自己如此开心,赵婉儿立即安慰自己道:“爹爹最希望的,是自己有一个好归宿,自己跟了他,不比跟那什么赵继名,常纪明不好上千倍万倍?!”
两个人都有些动情,却又不敢随意行动,只是别别扭扭把手拉在一起,赵婉儿很少与晋山如此亲近,脸就红了。王晋山经历过人事,只是心中欢喜,两个人嘴都有些笨,急急忙忙将两人前日分开后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然后王晋山讲了日后大致安排后,婉儿立即问例行问题:“日后我进了你家门后,你会对我好吗?”
晋山嘿嘿傻笑。婉儿立即娇羞问道:“说啊。”
晋山不住点头,道:“会!当然会。”
王晋山门外跟随的两个“哑巴”护卫听到这里,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无奈摇了摇头。
晋山大胆站起身子,突然将赵婉儿拉进怀里。婉儿大吃一惊,身子颤抖,但心内喜不自胜,未有反抗。王晋山搂着怀内软如无骨的心爱女子,慢慢突然叹了一口气道:“二叔向你说起我们婚事时,可曾讲到你们家族大会事情?”
婉儿慢慢点了点头。王晋山又问:“他之前软禁你,你恨他吗?”
“恨!不过现下,只要我能嫁给你……算了。”
“家族大会上,他要你支持他,你会吗?”
婉儿道:“会。”
王晋山走前,父亲吩咐自己问的这个关键问题,他都已经问完,答案父亲应该也会满意。王晋山突然觉得这女人为自己牺牲太大,心中立即充满爱怜,将她搂的更紧。
转眼到月底,赵继名和赵令秦尸首仍无消息。赵令陕对哥哥尸身在何处一事有些紧张。前任当家人死了,连尸首都不见踪影,总不是件好事。赵令陕派人沿途去寻找,也无收获。家族内葬礼只是开列了花销计划,并未真正开始筹办。兼而衙门得知赵令秦死讯后,西安知府专程派人上门,警告赵令陕慈禧老佛爷即将进城。你们大办丧事,可能遭惹祸端。这一警告正和赵令陕心意,赵令陕痛心疾首的将衙门警告通知家族内几个领袖人物。众人都知道赵令陕心思。但现在家族实权在赵令陕手里,没人开腔反对。
正月初一,家族大会正式开始。众人先在无尸首的灵堂集体叩拜赵令秦灵位,又祭奠了列祖列宗,赵令陕哭了两回,祷告祈福一番,又念了怀念哥哥的悼词后。已到中午。赵家在院子中摆开素席,简单吃了一顿。下午日头最热的时候,全家族与会成员进入大堂,按照辈分身份产业官职功名排位高低坐好。
之后赵令陕说哥哥死了不能白死,必须有一个交代。然后请上赵婉儿,赵婉儿对众人讲述了父亲在自贡经历,最后告诉众人,爹爹,是被人给逼死的,没有提到赵继宗。赵继宗在下面擦汗,眼神鬼祟闪烁。赵婉儿讲到最后,提到吴宝华名字时,赵继宗低下头来,仍然感到赵婉儿利剑一样眼神,射在自己身上。
赵婉儿也没有提到爹爹最后订立遗嘱,传当家人位置给赵继名一事。
家族中众人听到赵令秦后来几次使用还魂丹强令自己回光返照一节,都不胜唏嘘,好多人泪水流下。讲述完毕,好多人都吵嚷着要找吴家报仇。赵令陕端坐位置上,等他们喊过了,没人再说话,突然抛出当日最重要话题,选举新任当家人。
首先问大家,家族内人才济济,藏龙卧虎。大哥没有留下遗嘱,谁能当此大任,应该能者居之,希望大家畅所欲言,不拘出身,推举候选人。屋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无人说话。赵令陕等待了一阵,刚想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不料突然吃惊看到婉儿站了起来!
赵婉儿对赵家众人抱拳说道:“各位。我推举我的二叔担任当家人位置。”
众人都有些吃惊,前几日赵婉儿还被赵令陕软禁,很多人都觉得这情形有些怪异。众人私下一轮一番,然后再次安静下来,等待赵婉儿下文。
赵婉儿转身道:“二叔,其实婉儿推举您当当家人,并不是我自己意思。家父生前,曾经交代,也是说让二叔您继任。”
众人又是一阵小声议论。赵婉儿说完坐下。赵令陕得意洋洋,刚想说话,不料前排一个赵家老人,排起来是赵令陕叔叔辈的赵家元老。那元老颤颤巍巍站起来,说道:“我不同意令陕……令陕担任当家人!”
众人议论。那老头已经老到脸颊瘪瘦,嘴里牙齿东倒西歪,满脸白发胡须,身子一直颤抖,把拐杖伸起来,先指着赵婉儿道:“你说你有你爹爹的遗嘱,文书在哪?”
赵婉儿愣了一下,不敢答话。老头眼睛放光,又看向赵令陕方向,道:“现在我大清朝国难当头,八国联军那些黄毛鬼打进来,我赵家百年基业,从来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你却搞粮食囤积居奇,想要发国难财,赚这种败德钱,赵家列祖列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然后又回头指向赵家在座其他人等,用拐杖扫视一圈说道:“还有你们在座的这些人,赵令陕势大,连自己侄女都要关起来,现在又用她出嫁一事交换当家人位置,传出去是不好听啊!真不好听啊!现在外面,都在怎么议论我们赵家!你们都是聋子吗!不就是怕你们在赵家位置有损,不敢得罪他吗?”
赵家人没有人敢起身反驳老头。赵令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赵继宗这时候再也坐不住,突然高喊道:“老东西!给你脸叫你一声祖宗,不给你脸,你年龄再大,在赵家辈分再高,现在管了我们赵家多大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