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寂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说话。赵令陕心内微微一笑,脸上仍然严肃正色道:“那么,这事就定下来了。各位,下月初一,再麻烦大家。中午,我已在长庆隆包下一层席面,请各位吃点老北京铜火锅,也算是感谢老佛爷给我们带来的财气。各位可务必都不要推辞。”
众人立即都起身和赵令陕客气。赵家权力交接,暂时告一段落。可惜赵婉儿,完全被排除在外!
王晋山上午等待赵婉儿回信等不到,下午派人到赵府打听。小厮费了好大力气,才碰到一个府里内宅后厨采买的老伙计,看不惯赵令陕囚禁赵婉儿的事情,一五一十将情形告诉了小厮。
小厮大吃一惊,立即回去通报王晋山。王晋山听了后如热锅上的蚂蚁,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等变数。想要向爹爹回报,却又觉得不妥。
王守澄其实早就得到消息,而且消息更加具体。赵令陕上午那一番布置,王守澄全数听到。中午王守澄特意也到长庆隆去吃京味火锅,赵令陕知道后,还特意到三楼包间和王守澄客气了一下,喝了一杯。两人都心中得意洋洋,谁也没提生意上的事情。
王守澄等赵令陕离开,对下首陪席的师爷说:“赵令陕和他大哥比差得远了。我要他侄女当儿媳妇,他就以为我要完蛋!当我和他一样见识!这一次,赵家到了他的手里,不死也要扒层皮!”
师爷立即陪笑着说道:“老爷神机妙算,只是……”
王守澄心情很好,滋溜一声喝下一盅西凤酒。师爷立即弓腰笑着给王守澄倒酒。王守澄脸带笑意,问道:“你要说什么?”
师爷哈哈坐回自己座位,说道:“只是日后少爷知道,这次您是故意让这婚事做了……”
王守澄立即皱眉头:“你怕晋山怪我?”
师爷立即道:“老爷您别误会。我也是……这个……”
王守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个儿子,可能是我管束太严,和我亲近不起来,他那个娘也毫无见识。晋山遇到婉儿后,可能以为自己找到知己了,心里恐怕对她,比对我们亲爹亲娘还要亲热信任。”
师爷:“老爷,您是不是也觉得赵家大小姐人还不错?”
王守澄道:“赵家千金吗,略有些娇惯,样貌本性什么的其实我还是满意的。做我的儿媳妇,我其实也不反感。”
师爷:“那老爷心里,到底对他们两个亲事,是……”
“他爹要在世,那就是好姻缘,现在这种情境,晋山就算伤心,我也不会再让她进我家门。晋山也大了,该知道,不可让女人拴住自己!他将来要继承家业,百年王家,他那点儿女私情,算个屁!至于婉儿……赵令陕为了免除麻烦,恐怕会尽快安排将她远嫁哪个偏远富户,婉儿这一辈子,命不会好。富家千金,公主小姐,大部分都是这样命数。身子金贵,命薄。可怜啊。”
王守澄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又喝下一盅酒,然后道:“这几日,除了要盯紧粮仓那边,慢慢将我们的货都高价散给赵家外,你也要看住晋山。别让他给我闯出什么货来。希望这一次打击后,他能就此长进!”
师爷:“老爷,只是少爷日后知道真相,他……”
王守澄立即反问道:“你怕他会恨我?”
师爷立即脖子后缩,谄笑着不敢说话。
王守澄冷哼了一声,突然无限感慨说道:“晋山要是敢恨我,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烦恼。”
当天夜里,赵继宗和吴宝华赶回西安。两个人分开各自回府,约定分别打探消息后,明日上午再联络决定下一步行动。
赵继宗回到赵府立即去见父亲,赵令陕一看到儿子回来,大喜过望。这真是天助他们这一支!赵继宗还未开口告诉自贡发生事情,赵令陕就告诉儿子,他的大伯赵令秦已经死了!赵继宗听了后先是骂娘!自己被那个老东西耍了一路!但又听说表妹赵婉儿被软禁起来,还有白日赵家临时开会夺权的事情,立即大喜!
“父亲!那就是说这赵家……”
“赵家,日后就是你的了!”
赵继宗兴奋得有些不能自已,突然站起来,地上走了一圈又坐下。赵令陕看着自己儿子也不胜兴奋。赵继宗突然道:“父亲!那明日,我就回自贡,立即把这条新开的财路,牢牢抓在手里!”
赵令陕听后哈哈大笑:“自贡那条路还有什么重要!明日开始,就有两件事情,一是各处商铺收粮,要看紧了。二是下月初一赵家大会正式选新任当家人。我们还是不能托大,各家都要打好招呼。一些老人,我们还要登门拜访。该给好处该安抚都不能少了礼数。”
赵继宗冷哼一声说道:“也有一些不开眼看不起我们的宗亲,这一次,也该让他们让让路了。”
“这个不急。谁忠心我们就要奖励,谁和我们唱对台戏,也不用客气。但开始时候还是显得谦和一些。过一两个月位置稳固了,那时再动手。”
赵继宗点头,道:“父亲,只是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我现下资历还浅,让那些人就支持我当当家人,会不会……”
赵令陕听到这里,脸色一变,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赵继宗看到一愣,心中立即动了一下。自己刚刚犯了错误……立即道:“是孩儿错了。当家人位置,当然是爹爹最够资格。我当,现在还压不住场面。”
赵令陕沉吟一下,道:“有野心是好的,饭要一口一口吃。现在还有一个麻烦事。”
“什么事?”
“那就是婉儿。”
“她?”
“我仔细想过,这次软禁她,可能有点操之过急。家族里心底不服我们的人还是不少,就这么把她圈禁起来,我担心大会上,会有人发难。”
“父亲,您本来准备如何处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