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儿和赵继名同时吃惊道:“什么?!”
佟大力好像说书一样,兴奋起来,又拿起茶壶喝了一口,才吐沫横飞讲述后来发生事情,赵令陕中风,吴家也来分一杯羹,王守澄给吴宝华设套,赵继宗终于决定将股份卖给王家,赵继宗和父亲两人一个不舍,一个装睡将手印按了,赵继宗拿合同去交给王守澄,这时候突然巡抚来访,王守澄只差一步没有得手。
沈婉儿和赵继名听到这里,都奇怪巡抚为何突然又来了?等听完赵家为何失宠,沈婉儿不解恨道:“这老秀才,干得好!”
佟大力哈哈笑着说:“那是个进士。有品级地位的。”
赵继名心中却对这种穷酸腐文人不敢出头对抗,只敢卖弄自己小聪明文字上,却差点害死旁人的做法心中很不认同。但也只是皱了皱眉头,问巡抚来做什么。佟大力听到赵继名提问,立即更加兴奋起来,说:“还是因为你炼的黄金茶砖!赵继宗这小子等巡抚走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到白房里面去寻你!你说这为什么?!”
赵继名听到这里愣住了。沈婉儿立即也惊讶说道:“难道说,继名之前炼制的黄金茶砖,没有问题!?”
佟大力立即兴奋道:“对!小姐说的对!一定是这样!但赵继宗到那牢里扑了个空!我跟到这时候,觉得这是天大好消息!再也忍不住,立即就会来寻你了!少爷!现在你翻身时候到了!只要朝廷,知道你才能炼制黄金茶砖!那赵家那些个混帐东西!谁还敢不承认你当家人位置!?”
“你是说,我现在就回赵家?”
“对!不但要回,还要大张旗鼓,正大光明的回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但这里还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炼制的茶叶,只过了两日就变了样子,我怀疑……”赵继名立即想说他怀疑制茶茶谱,当初赵令秦传给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埋了伏笔,用来牵制自己。但赵继名不知为何,不想让佟大力和沈婉儿知道自己这个猜测,不想让他俩更恨赵家人,其实是不想让他们,更恨赵婉儿……赵继名没有将话说出。
沈婉儿看到赵继名欲言又止,心中一动,想要开口询问,却不知为何,也没有说出口来。佟大力道:“那一定是赵令陕父子在茶叶上动了手脚。少爷,这是千载难逢机会,不可放过。”
赵继名慢慢坐了下来。沈婉儿坐到赵继名身旁,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赵继名,看他又陷入沉思,身上那种让自己心脏怦怦直跳的光环好像又涌了起来。但沈婉儿这次却没有陶醉感觉,只是开口关切道:“继名,你真要回去?”
“我不回去,我担心答应赔偿你们山寨那一万两银子就没了着落。”
“那你就一辈子给我当牛做马,慢慢还。”沈婉儿这种有些掉女人身份的轻薄话,张口就说出来,然后脸立即红了。
赵继名这时候却没有看她,而是眼光有些发直,手拿起桌上茶杯,道:“我若不回去,赵家有两种可能。”
“什么可能?”佟大力立即问道。
“一是赵婉儿也会炼制茶叶。她将黄金砖炼出,慈禧奖赏,赵家中兴。”
“赵婉儿会炼茶?”沈婉儿红唇微张,立即问道。
赵继名还未回答,佟大力立即接道:“对啊,赵令秦老谋深算,这手艺虽然不能传女子,但他也保不齐破了规矩。”
赵继名深吸一口气道:“如若赵婉儿不会炼茶,那慈禧可能会怪罪巡抚和这里官员办事不力,官员不论会不会因此受罚,为了让慈禧平息怒火,一定会用严厉十倍手段对付赵家。赵家会比现在更惨。”
沈婉儿立即道:“会再次被王家吞掉?”
“朝廷缺钱,官员要招待慈禧在这大笔花销,更需要钱。赵家现在没有现银,只有产业和不值钱的粮食。官府不会给王家花小钱私吞机会,我要是巡抚的话……”
沈婉儿没想到赵继名会分析出这些,立即问:“你会怎样?”
“我会先查封赵家资产,治赵家欺君或什么罪名,将赵家人下狱,之后为盘活赵家资产,会再用恶意抛售的罪名,治王家!”
“也要对王家动手?!”
赵继名点了点头:“王家这样也会被查封,之后粮食就都控制在我……控制在官府手内,然后用粮食尽量将市面上,不,应该说是所有商人百姓的银子,都吸过来,衣可以暂时不买,鞋可以暂时不换,但粮食一日不可不吃。所有人就都必须高价换粮,这样大笔银子就会进到我……进到官员们口袋当中,填补进慈禧日常花销当中,最后是毁了赵家王家和所有西安百姓,肥了官府,养了慈禧。这就是最后结局。”
“那如果你出手呢?”
“我出手,能救赵家,但赵令陕赵继宗不但要失去对赵家当家人位置,还会因为之前诬陷我,彻底身败名裂。而且这件事情上达天听,变数太多。赵令陕不会坐以待毙,赵家人心难测,觊觎赵家庞大家产之人又太多。我无权无势,无德无能,最多有两成把握真的坐到赵家当家人位置,但赵家前路坎坷,风浪太大,我没有信心能够把握。结局未必好。”
“只有两成把握?”
“这也是多说。真金白银放在面前,道义名分都是虚的。赵令秦本来是川陕商界领袖,在世时何等威风举足轻重?!现在就躺在棺材里一天一天尸体腐烂下去,连个体面葬礼进入祖坟都无法做到!还有他女儿赵婉儿是正宗当家人后代,只因是个女身,现在谁还看得到她的影子?!谁还管她的死活?!”
沈婉儿听到赵继名说了几句,又提起赵家千金,心中不乐。立即想说你还是想着那个陷害你的女人。但话到口边,觉得这样显得自己气量太小。硬生生没有出声。但嫉妒使然,自己女人天性,觉得自己这样不好,但仍然心中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