摞下电话,担心不已的梅落再也静不下来,她将头无助的扎进双膝间,双手抱着头,肩膀哆嗦着,一片轻咽的哭泣在这片美丽的地方,深深传来。
惊扰了这一片桃花。
楚嘉树刚才听到她的最后一句,失踪这么久,为什么不报警?他腾的一下子坐起来,扭过头,一动不动的盯着难过的梅落,声音关心的问,还是那样的粗哑,他不想她认出他,“到底怎么了?还有比我们遇到熊更麻烦的事情?”
他不忘时机的幽默了一把,想逗她开心,不想让她难过。
如果梅落知道是他,那绯闻的事情估计现在也说不清吧?甭用提在她身边安慰她,就是同在一家旅馆也早被她赶跑了。
忽然,他的声音让一边哭泣的梅落起了什么。
“那个阿吉,我对不起,我一个朋友出事了,我……”说完,她掏出手机,“你好,我想订一班晚上的机票到Y市……”
楚嘉树怔怔的看着眼圈通红的望着自己说话,然后又打起电话订票的梅落,目光像定住了般,一动不动。
他一个朋友出了事情,是黎思远吗,她哭得这样伤心,她和他认识这么久,她在自己眼中一直是高傲的坚强的,根本没有这样在他眼前失声痛哭过,尤其是她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凝着她好久,楚嘉树才缓过神来,觉得眼中有一层薄雾轻轻的升起来,回到Y市,她和他将再次遥远到明明就在眼前,却是面容冷淡的尴尬境面。
“那个,我也订一张,陪你一起回去。”他还是不放心。
他很想安慰她,但不知如何安慰她。
却只能默默的陪着她,能陪多久,是多久,现在这样已经很奢侈了。
一阵微风吹来,粉色的桃花瓣瓣飘落,像雪花一般,洋洋洒洒的绷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很快一片轻纱坠在草地上,漂亮得让人不忍心踩上去。
晚上回去,楚嘉树特意穿了一件新的普通的藏袍,他执了剪刀还是修整了胡子的参差不齐,让人感觉到差不多的时候,他才走出房间,看看腕上的表,差不多了。
一楼,老奶奶坐在破旧的桌子前,闭着眼睛摇着转经轮,听到门响,她便睁开眼,“你们要走了?”
“嗯。”楚嘉树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干脆直接说,“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我会找人在这里竖一个牌子,阿吉回来会看到,还会知道你去哪里?”
“不,我不能离开这里,就像神鹰离不开圣山一样。”老奶奶很坚决。
楚嘉树不由的叹口气,却又听到老奶奶声音,“孩子,去追你心爱的姑娘。大胆的表白,不要让自己后悔。”
“我知道了。”听着老奶奶声音,楚嘉树莫名的心塞。
背了行礼袋,他站在破桌子旁,等着楼上的梅落,一抬眼他便看到她正静静的站在楼梯间的木板上,静静的望着他们。
刚才老奶奶和楚嘉树的对话,梅落都听到了。看来她猜对了,这个有一双干净手的阿吉确实不是老奶奶孙子,她的孙子应该是出了意外。
她看到嘉树看自己的时候,不由的说,“我好像忘了什么东西。”说完她又提着笨重的行礼,上了三楼,他怕她受累,在愣了一会儿之后也随着噔噔的楼梯声,上了三楼,站在三楼的楼梯口就看到她往炕上塞了什么东西,刚抽出手来。
“我帮你拿。”说完他伸出干净修长的手去接她的行礼,她怔了下,本能的看看他手上的伤,说:“你手受伤了,还是我拿。”她将行礼箱向身后躲,并没有打算让他拿着。
看着她的执着,丝毫没有动摇的样子,只得将伸出去的手,在僵持几秒后,收回来,转身直接下了楼。
飞机场,
他慢吞吞的取了机票,有点不舍这里度过的几天,这几天的日子是那样的美好,短暂,可是时光却是暖暖的。
让人回念。
特等仓,
他坐在她的旁边,
她不禁问:“你去哪儿?”
“我先送你回Y市,然后我去邻市W市。”他淡淡的回答,眸中的光亮却是虚浮的闪了又闪,他也不想说谎,可是又不得不说。
他转过头,望着窗外飞机腾上蓝天的瞬间,还没有再看,帘子被空乘员温柔的扯上了。
她闭上眼睛,开始休息。戴在脸上的黑超却是没有摘下来,梅落只想安安静静的,可是一想到楚嘉树失踪了好几天了,心就不由的跟着揪了起来,不管他在哪儿,对自己好与不好,她只是希望他能够平安。
收头攒紧,她靠在椅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最后因为这两天又惊又吓的累了,她还是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动作轻得不能再轻的替她盖上。
望着她有几分疲倦的容颜,有几分苍白,还有几丝半卷的海棠味道,淡淡的,让人浮想连翩,唇瓣微闭,饱满如蕾……
素颜的他是那样的清透无瑕,让自己忍不住的向着她的地方凑了凑脸。
正在这时,乘务员经过这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心虚得立刻将头安放到自己的位置,手指握紧,怎么感觉有一种被偷情的感觉。
忽然想起,自己爬钢管损坏自己SI|处的那些天,是她一直在无怨无悔的照顾自己,出院后,自己本来想好好和她说说两个人在一起的事情,不知是因为太熟了,还是太不知道怎么表达了,他居然要和她凑合着过。
没想到,遭到她强烈的反对,后来,她也一直告诉自己,她从来不会接受无爱的婚姻,想想曾经,他的心突然间有些内疚,或许那时,自己可以好好和的她商量,是不是自己太不会表达了,还是不喜欢被婚姻束缚了。
无论当时自己怎样想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下了飞机,很快就会和黎思远订婚。
正在这时,飞机上传来温柔的女音广播,“前边突遇暴风雨,能见度太低,此次航班将停落就近的机场休息中转,希望大家做好准备。”
梅落最后在乘务员的提示下,还是醒了,并且揉揉有些微肿的眼睛,将墨镜正不知放在哪里的时候,一只干净修长的手指伸过来,她愣了下,然后递给他,望望周围的乘客,再望望着他,耳边听到议论声此起彼伏,
“怎么了?”
“暴风雨,飞机马上降落。”
“哦。”她舔舔干燥的唇,这时楚嘉树赶紧抬手招呼服务员,“小姐,来一杯……果茶?”然后他下意识的看她一眼,以示征求她的意见,果茶行还是不行?
她点点头。
“你喜欢一个女孩子?”梅落想到了离开藏区的最后时刻,听到阿吉和老奶奶话,大胆的追求什么的。
楚嘉树眼睛微亮的看她一眼,嘴角一扯,笑了,胡子也抖了起来,“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还不好意思?”梅落瞥他一眼。
“她不喜欢我。”楚嘉树的音调降下来,有一丝苦涩,可是他的眼睛却有几分灼烫的望着梅落。
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梅落扭过头,“看来老奶奶说得对,你应该去尝试着追求。”
“她要订婚了。”突然间,楚嘉树不知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一句,话说完他就后悔了,生怕梅落猜到自己,他心虚的立刻别过头,不再说话。
“订婚麻,又不是结婚,你可以大胆的表白,万一她喜欢你呢?再说就是结婚,还可以离婚呢?”
楚嘉树听完梅落的话,沉默不语,他不知下来该如何接她的话,看来她没有多心,更没有怀疑自己。
“如果你们想结婚,是不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
“当然。”说完,梅落似乎眼角浮起一丝淡淡的伤感,是这样吗,为了爱而结婚,可是她为了什么结婚,只是为了一份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