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川一边用手臂挡着脸,一边左躲右闪,“怒喝,梅落,你还没有修养?”
气不打一处来的梅落赤着一张小脸,恼怒着,“你才是没有修养的八卦?弄什么令人鄙夷的小道消息,无耻!”然后双手举着扫把,冲着他再次冲了过来。
下边的人们急得团团转,一边喊:“小姐,不要闹了,一会称娱记看到就不好了。”
此时的梅落根本就听不到下人们的话,脑海里像是被修川的话糊住了一样,举着扫把就在院子里扑打着一边抱头鼠窜的修川。
躲闪不及的他被砸了好几下。
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的一下子双手抓住扫尾,大斥:“梅落,你再闹,别怪我不客气,我说的不过是事实而已,你着什么急,是不是戳到你的心尖上了了?”修川一向了解梅落的个性,高傲、优雅大方,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泼妇的粗暴行为?
修川有些真的不解,难道只是为了自己说楚嘉树的话?
“你……”梅落举着扫把,却怎么也举不动。
“如果,你喜欢她,何必又要嫁给我?”修川一气之下夺过扫把,扔在一边。态度比刚才好了一点,“我为什么不能说他,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别说你不知道?”
“我不想听,你给我滚!”说完,她抬手指着修川瞪着自己的方向,眼底一片失望,转身忿忿而去。
院中,一阵秋风吹过。
当修川转过身的时候,一眼就见楚嘉树正站在栅栏外,眸中闪着动一团复杂的光芒。大步向前几步,气冲冲的拽开栅栏大门,冷冷的瞟过楚嘉树一眼,眼角有嫉,有恨,还有火。然后脸上携着一团散不去的怒气离开了。
楚嘉树呆呆的拎着她的包,目光注视梅落气冲冲的走进客厅,砰的一声带上门,院子里的仆人们看了眼栅栏外的楚嘉树,吐吐舌头,没敢再说什么,因为看到自家小姐那一张气势汹汹的脸。
嘉树然后将包放到栅栏里,转身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的步子很慢,眸中多了一层来时没有的东西,有些意味不明,迷离闪烁。脑海里还闪过一个漂亮女人的模样。
三楼,
梅落静静的站在宽大明亮的落地窗前,看到那一辆返回再次离开的车子,它缓缓的向远处开去,并没有像刚才疾驰的样子,有些慢吞吞,好像在等着什么似的。
她冷冷的笑了几声,看到栅栏里自己忘记在嘉树车上的小包,转身下了楼,直接站在栅栏门前,向着他离开的方向凝视了好久,才抓着包闷闷不乐的向里面走去,难道他将包给自己送进客厅都不愿意吗?
依旧是淡淡的笑,这笑里的温度仿似比刚才还要凉。
晚上,
梅落随意的吃了一点东西,早早的赶到花语,客厅里,静好正软软的坐在沙发,双眼无神的盯着电视的方向,焦点有些虚恍。
她陪坐在静好一侧,有意识的看了风世安一眼,可是风世安的眸子正一动不动的盯着静好的侧颜,眉宇间纠结着一层浓浓的悲凉。
嗅到了空气中的不妙,梅落拍拍静好的肩膀,“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化疗。”
“不用。”风世安果断拦下梅落的话,并摆摆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不一会儿,
就听到一道沉稳的脚步声。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向着门外的方向看去,而一身黑色的衣装的罗云宙默默的出现在客厅门口。
看到罗云宙,风世安的心咯噔一下,他立刻大步走出客厅,临出门前看了眼静好的方向,罗云宙会意,一转身,二人一前一后的向着花语别墅的门外走去。
站在门口,
寒风吹来,可是风世安依然感觉不到任何凉意,他焦急沙哑的声音,“你想说什么?”
“明天动手术,就尽快安排,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去德国,我老师在,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她不方便,我打电话请老师明天过来,后天动手术。”
“能不能有别的办法?”这时梅落一口气跑到栅栏外,听到了罗云宙的话,声音都哽咽了,静好怎么可以没有手臂,那她以后如何再上她心爱的手术台,如果切了她的手,就算是她永远的离开了手术台,这对静好意味一个全时代的覆灭。
她在想,静好怎么可能受得了?
听完梅落的话,风世安一言不发,梅落想说的,正是他也想问的,所以刚才他并没有阻止梅落的问话。
只有一片寒风从几个人的耳边穿过,吹得风世安的耳膜生疼,他双拳握起,暗暗的吸了口气,就要转身的时候。
罗云宙的话又低沉的跳动着在耳畔,“她不能再耽搁,最晚后天,如果有可能明天最好,耽搁一天,癌细胞就扩散一天,我们能等,可是她的命不等,我们,和她的生命都在和时间赛跑。”
“我知道了!”风世安喉间如刺,火辣辣的疼,眼角的晶莹和着院里的灯有几分相应的清亮。
他缓缓的踏进客厅,一步比一步要慢,一步比一步要沉,走到客厅门口,他的身子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多亏他敏捷的大手一下子扶住客厅的门,而他的整个手臂都在哆嗦。
贴身的衬衣已经粘乎乎的牢牢的贴在他的后背上,额头鼻尖都浮满了一层细细的汗渍,还有他颤抖的拳头里,也一片水渍满满……
他扶着楼梯扶手,强迫自己爬上二楼,一头扎进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淹没了所有。
再下楼的时候,风世安换了一身爽净的家居服,脸上发梢上的水滴还在星星点点的存在,一丝淡淡的丝柏味缓缓的流进了静好的嗅觉里,她转过头,微微一笑,“世安,怎么了,谁来了?”
刚才她好像看到了云宙。
“没有事,风堡那边的人,爸妈不放心。”他向她撒了谎。
梅也早早的坐在静好的旁边,一边拉着她的手,静好。她真的不知道给静好说什么,纵然胸口有千万句,但一想到刚才罗云宙的话,她一个字儿也吐不出来。
又看了眼平静的只是皱眉的风世安,梅落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梅落,一会儿嘉树过来,你们顺便一起走。”风世安只是随意的声音,可是这一道随意的声音却在梅落里的心里掀起一片狂澜,今天上午的车|震,还有她给他那莫名其妙的一巴掌,其实一点也不莫名其妙,她就应该给他那一个巴掌,她不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
话还没有落下,栅栏上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突然间,心里开始发慌,梅落连连摆手,“世安,我先走了,我开了车。”说完慌慌张张就离开客厅,走进院中,此时听到门响的张婶早就先梅落一步来到栅栏前。
一道瘦削却是高高的黑色身影就映在梅落那一双恐慌的水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