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下来,树林里那一丝最后驳斥的夕阳晚照也没有了。
瑟缩在一处隐蔽的离通风较远的地方,
鸣蝶皱眉,牙齿上下打着冷颤,“龙煞,我有一点冷。”
“我去烧点柴火。”
风世安转身离开这里,去了另外的地方去搜集干柴,他原来就是黑狼组织里的高手,所有以这些看起来艰难的野外生存技能,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当他离开的时候,
鸣蝶迅速的从身边的草坐里扒拉出一台手机,然后流利的在按健上啪啪的按了又按,然后再小心翼翼的藏了起来。
等风世安捡柴回来的时候,她还是安然坐在原来的地方,一双美目呆滞的凝着眼前的光景,一动不动。
仔细的看她一眼,确实那一双美目和这里的火焰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还没等他的黑眸从她的脸上撤下去的时候,她倒是先开口了,“龙煞,你是不是点火了,好暖和。”
她自己缩缩肩膀。
“嗯。”他一边点头,目光一边从她的脸上移开,专注的盯着那一抹黑间之中红色火焰,深遂的眸中陷入一种沉思。
“你爸爸在哪里?”
“他也这里,被黑豹不久前抓到这里,听说非要打听一个地址,那个地址我好像都没有听说过。”鸣蝶的疑惑。
她渐渐垂下头,哀然,“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能逃出来。”她双臂趴在双膝上,头也深深的埋进去。
周围也浸满了一丝悲伤的情绪。
“龙煞,我有点冷,可以抱抱我吗?”她抬起那一双迷人却是没有任何光波的美目。
“当然可以。”风世安未曾犹豫,“你一直是我的亲妹妹,我们就是亲人,因为我们同生共死多次。外套比我更暖和。”他长臂拍她的肩膀,然后将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脸色微微暗下来一丝,她抬手拽拽披上来的衣服。
很快,风世安又坐回原来的地方,磁场十足却很疲惫的声音,“你父亲被关在什么地方?”他的黑眸上下波光微动,窜动着那一丝烈焰,那烈焰的尽头却是脑海之中那一抹优雅安静的身影。
“你不要是救你老婆吗?我自己在这里可以。”鸣蝶缩成一团,脑袋还是缩在风世安宽大的外套里,脑袋微微蹭着什么。
“明天救吧,听说明天有一个枪击比赛,他们大部分都要离开地下牢房,所以你那个时候去比较方便下手。”鸣蝶提醒他。
“嗯。”风世安黑眸里面那一抹烈焰,突然间熄灭了,他咪着眸了,鸣蝶知道的消息太多了。他不禁冷冷一笑。
“你笑什么?”鸣蝶突然发问。
风世安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好似要看出来点什么似的,“看来你还是当年那个无以伦比的女杀手,消息来得及真是猛。”他的脸冷了下来,火焰也跟着熄了不少。
“能不能,给我讲一讲,那一年你出事后的事情,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你。”鸣蝶的声音很柔软了下来,一点没有一个女杀手的冷唳。
“好。”他答应下来,“那一年,我被黑豹打了几枪,满身是血,奄奄一息,随后不甘心的他又将我扔进水沟里,结果那天雨大,我被冲了出来,然后冲到一家公寓前,被一个女学生,还是学医的给救了?”
“你不会说的是你太太?”
“是的。”他笃定的声音,“或许那就是缘份,直到有一次我在医院的时候,再次见到她,才想起了她,后来我妈喜欢上她,后来就成了我的妻子。”
他说得行云流水,眉间映着一丝淡淡的温柔,仿若这样冰冷的夜也不再是那样的孤独寂寞了。
“如果你去救我父亲,你如何再救她,如果她有意外怎么办?”鸣蝶在试探他的底线。
“她一向吉人自有天相。”他掀唇的时候,齿间有一丝柔软的味道,就像一抹淡淡的水仙迎着风儿正在绽放,而他则嗅到了那一抹最纯净的香气。
宁静却不妖冶。
此时的云静好正安稳的睡在那一间低暗潮湿的和牢房一样的地方,她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拍拍门,问:“风世安在哪里?”
可是却无人回应,她的心越来越失落,越来越不安,她担心世安出事。
第三天的时候,
有一位戴着铜色面具的男人—黑豹迈着凌人的步伐来到她的牢门前,看着她那一脸的焦恐,“你说的风世安就是龙煞吧?”
后来,他又补充一句,咂咂嘴,“他现在正和美女在树林里一夜春宵,可怜了你。”
“世安不会的,我不相信你的挑拨离间。”云静好冷冷的注视着面具后那一双毒狠的眸子,“我要见他。”
“可惜,我也见不到他,他跑了,抛下你跑了。”他悠哉的声音,一边歪歪脖子,“云医生,你真的被他甩了。”
“他宁可救了一个瞎子,也不救你,你多可悲?”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然后说完后,仰身一片大笑,刺耳的声音,轰轰隆隆的回响在低暗潮湿的牢房上空。
“你胡说!”静好的目光从来未有淡定,她一点不相信他说的。
“那好!”他一挥手,立刻有属下递过来一只精致的录音笔,然后一按,里面放出了风世安的声音,静好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生生卡在嗓子眼儿:
“别说废话,龙煞,那你要好好的想一想,是救鸣蝶,还是救你老婆?”
“原来你两个都喜欢,不行,必须要选一个,你可以在我三枪没有击中的情况下带走一个,其它没有机会,怎么样?”
……
“龙煞,你想好了没有?我可是迫不及待的等着听你的选择呢?”戴着铜色面具的男人一声冷笑。
“好我选鸣蝶。”
“你不是一直喜欢你的老婆,听说在全世界都是你秀恩爱的绯闻,这个时候,为什么非要选一个女杀手?”
“鸣蝶上次为了救我失去双眼,我对她歉疚,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有一种共患难的生死情感,那个老婆是我在母亲胁迫下所娶,所以感情当然略输一筹。”
啪的,黑豹将录音关掉,“怎么样,你丈夫根本不喜欢你,你还来这里,真是大错特错,再说龙煞在黑狼组织里,据传好多女杀手都喜欢他……你是他的多少分之一?”
“那里俨然如他的后宫,大把大把的春光任他享,据说鸣蝶爸爸早将女儿许给他了,可是他自从离开组织就算抛弃了人家,不过现在好歹算是再续前缘也不晚。”
黑豹那一双铜色面具后面的黑眸紧紧的盯着静好的那一张脸,想从她的意志崩溃下压榨出什么消息来,可是他依然看到一张平静如镜的一张脸。
她的心仿佛被针刺到了,一针一针见血的扎了进去,然后一拨出来,发现血花四溅,脸色尽量着保持着她独有的安静。
“我不会相信你们!”她的声音很安静很坚定,只有自己能听到那微微一丝从喉间划过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