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淳道:“今日大家且去休息,明日起,大伙便要上任了,平时无事,大伙便分别在皇宫和镇南王府巡视,保障安全,倘若有事,会派大家外出执行。”说罢遣散众人,只留下了张云与尹秋泽。
段正淳开门见山,问道:“秋泽,你所用的剑法,是不是‘无量剑法’?”尹秋泽一愣,点了点头,道:“正是。”段正淳道:“可否讲一讲你的来历?你是无量剑派的人么?”尹秋泽道:“家父乃是北宗掌门,三十年前与东宗和西宗的同门闹了别扭,举家迁往山西,后来在中原遇到仇家,家父掩护我逃了出来,我举目无亲,回到无量山上,不料左子穆不念昔日之情,不愿收留于我,适逢‘大理九命阁’招人,我便赶来投靠,多谢皇上、王爷收容。”
段正淳道:“既然你忠心归附于我大理,我等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不知你的仇家都是些什么人?”尹秋泽道:“王爷放心,在下的仇家,乃是‘西夏一品堂’!”
尹秋泽心中激愤,道:“王爷既然问起,我便都说出来,那‘西夏一品堂’中,有位高手,名叫九翼道人,一****在山西调戏良家妇女,家父见他身为道士而行此下流之事,便欲管上一管,不料那厮武功高强,合我父子二人之力才勉强将他逐走,后来没过几天,他便约了帮手,找上门来,父亲眼见不敌,为了让我尹家不致绝后,北宗不致灭门,当下命我逃回大理,我忍辱负重,历经周折方才逃回无量山,不料左子穆冷血无情,非但不肯为我爹报仇,竟然连收留我都不敢!”
段正淳听罢叹道:“你便安心的在此住下吧,我‘大理九命阁’虽是新建,却也不怕他‘西夏一品堂’”尹秋泽跪倒在地,道:“多谢王爷!”
尹秋泽告退后,段正淳留张云用晚饭,席间段誉兴高采烈,大夸张云武功高强,段正淳也意甚嘉许,张云不由多喝了几杯,是夜张云躺在床上,很快便即睡着。
这一晚睡的不甚安稳,梦到了林府那晚,火光、惨叫、林天南的尸体,还有林倩被抓走时绝望的眼神。张云大叫一声,翻身坐起,只觉出了一身冷汗,看向窗外,漫天星空好似一双双眼睛,张云起身穿衣,走出屋去,一跃上了房顶,抬头仰望着星空,脑中思绪如潮,良久,张云咬了咬牙,心道:“吐蕃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闯一闯!若是不知林倩下落,我这一生休想安心。”
天色刚亮,张云便去见段正淳,说道:“王爷,我想向您辞行。”段正淳一愣,道:“你要去哪?何事如此突然?”张云道:“昨晚我做了噩梦,梦到了被宗元扬抓走的朋友,王爷,我的朋友生死未卜,我不能安心的在大理安顿下来,不论吐蕃国有多危险,我也要去找宗元扬,救出我的朋友。”段正淳点点头,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那么你有什么计划?”张云一呆,叹道:“我没有计划。”段正淳皱眉道:“张云,你别冲动,且不说那宗元扬身为王子,能用之人甚多,便是他自己一人,以你此时武功也打不过他,贸然前去,非但救不得你的朋友,反而白白送掉你一条性命。”张云心知段正淳说的没错,但自己若不去救人,心中实在难安,这时忽听一人道:“张云,待你何时武功胜过了我,再去找宗元扬报仇不迟。”只见保定帝缓缓走来,双目直视张云。
张云心头一震,只听保定帝续道:“张云,淳弟适才说了,你此时前去,确是自寻死路,出于国家原因,我等也无法助你前往吐蕃救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且留下好好练功,倘若有天你能胜过了我,便可以前往吐蕃,那时即便不敌,想来也可自保。”段正淳道:“皇兄说的正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此刻前去,若是死了,那什么仇都报不了了。”张云叹了口气,道:“多谢皇上、王爷劝告,张云明白了。”
保定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天资不差,将来成就必然超过我,眼下还是专心练功吧。”张云点了点头,悻悻离去。
张云心情不佳,邀了段誉去城中玩耍,段誉不知张云心事,一味说个不停,张云心中虽然郁闷,但有段誉陪在身边,心中倒是舒畅一些,张云忽然问道:“段誉,你为何坚持不肯学武?要知道你天赋极佳,你家‘大理段氏’又是武林一绝,只要你肯学,将来放眼江湖,能打得过你的一定屈指可数。”段誉摇头道:“张大哥,比起武功,我更喜欢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东西,最近我除了你教我的五子棋,还喜欢上了《易经》,要我说,这《易经》中的学问和乐趣,丝毫不比武学少呢。”张云摇头苦笑,也不多说,反正日后段誉难免还是会接触到武功。
逛了半日,二人回到镇南王府,只见保定帝尚未离开,与段正淳二人面色严肃,正在商讨什么。
二人见张云回来,道:“张云,你回来的正好,适才我们接到一封西夏国的书信,西夏国王听说我们建立了‘大理九命阁’,要派‘西夏一品堂’中的武士来与我们比试比试。”张云皱眉道:“‘大理九命阁’刚刚成立,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段正淳点头道:“对方指明要与‘大理九命阁’比试,是以我大理其他高手无法参与,只靠你们几人,是定然打不过他们的。”
段正淳心念一动,问道:“皇兄,来送信的是什么人?”保定帝道:“听说好像便是‘西夏一品堂’中的厉害人物。”段正淳想了想,笑道:“张云,我们前去见一见这位西夏国的武士。”
二人出了房间,段正淳道:“你在门口等我一下。”说罢转身离去,张云在镇南王府门口等了片刻,只见段正淳拿着一瓶药水,走了过来,道:“张云,你看。”说罢将瓶盖打开,往旁边墙壁上撒了少许药水,待药水浸入墙壁后,段正淳伸出食指,在墙上写了“镇南王府”四字,张云吃了一惊,上前抚摸墙壁,那墙壁是十分坚硬的大理石铸成,张云吃惊道:“王爷……您的指力……”段正淳哈哈大笑,道:“普天下恐怕还没人能以手指在石壁上写字的吧,这药水乃是软化石头的,我涂上药水,在其未干之前,便可以手写字。”张云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王爷此去,是要我吓一下他们‘西夏一品堂’的武士吧?”段正淳笑道:“你小子就是聪明,我们走吧!”二人来到皇宫,太监领着二人来到一间书房,还未走近,只听尹秋泽的声音道:“你莫要嚣张!我的武功在‘大理九命阁’中算最差的!等我张云兄弟来了,管叫你大吃一惊。”张云听了,不禁莞尔,段正淳与张云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尹秋泽面色涨红,十分尴尬,站在一旁,身前坐着一位唬人,段正淳道:“阁下便是‘西夏一品堂’派来的信使吧?”那胡人华语不精,道:“你是什么人的?那个张云的,快叫他来见我的!”段正淳微笑道:“张云就在此间啊!”那胡人看向段正淳身后,张云早已悄悄将药水撒在地上,见那人看向自己,当下功聚双脚,笑吟吟的走了几步,道:“我便是张云,不知阁下有何见教?”那胡人满脸不屑,道:“小娃娃的,武功不会厉害,牛鼻子骗人的!咦?”只见他双目直勾勾盯着地下,尹秋泽瞧得奇怪,顺着他目光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张云身后几个脚印清晰的印在地上,尹秋泽心中暗惊:“这份内力,当世不知有谁能及?”那胡人张大了嘴,道:“你的武功,实在不行的,在我们‘西夏一品堂’只排三十九位的,你们太弱,我们就不和你们比武了!”说罢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张云道:“我的武功确实算不上最好,我‘大理九命阁’还有八位武功在我之上,不如我替您引荐引荐。”那胡人大惊,忙道:“不用了!我们不与你们一般见识的,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