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会终结你的罪恶,接受这一切。”
墨尼亚缓缓闭上眼睛,那团氤氲的银色让他头昏脑胀,“我没有做错”他在心底默念道,“我的信仰只有一个,我会扫除干净所有阻挡在我面前的障碍,站在世界的巅峰,毁灭它,再创造一个理想中的世界,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阶级。然而要获得这一切,我必须去杀戮,必须去征伐,我犯下的罪恶只需要一个人去原谅,那就是我自己,我的信仰就是我自己,我是我的神!”
他曾经坚信,冥冥之中有着那样一股力量在指引着他前进,在他最危险的时刻拯救他,这个时候他明白了,那个一直守护着他的人就是他自己。
可是这一次呢,老女人的法杖已经垂落在他的头顶上,墨尼亚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血迹早已干结,他嘴角艰难的拉出一道弧线,没有等到最后一刻,等到灵魂消散,肉体腐烂,他是不会放弃自己的信念的。
“不,婆婆他不是坏人。”
兮奈喘着粗气,站在楼梯口处,那张凄美的小脸变得苍白,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内廷里面一片狼藉,碎冰和杂物堆积在地面上,这里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吗?她认识地面上躺着的那个少年,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婆婆的法杖直指他。
而隐隐约约中,墨尼亚看见兮奈柔弱的身影,俯倒在那个老女人的面前,一同她今后伏在墨尼亚面前,恳求他离开那条道路。
“傻瓜,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和他认识的,快离开这里。”老女人脸上的神情顿时缓和下来,这个苦命的孩子就是她的一切。
“我能感受到,他不是一个坏人。”
“就算他的本心不是坏的,但依然有一百个理由可以杀死他。”
“婆婆~”
老女人用手轻轻地挑起兮奈尖俏的小下巴,老女人的手粗糙的就像是树皮,年轻女孩的皮肤娇嫩的就像是一泓清水,兮奈的眼眶湿润了。
老女人看着自己最亲爱孙女的举动,她想笑,她又想哭,可是无奈,那双灰白色双眼流不出一滴眼泪,烂布一样的面皮做不出多余的表情。
“孩子,我知道,有一天你会长大的,会有人陪伴在你的身旁,但一定不能是他。”婆婆摇了摇头,她决然地推开兮奈,她是一个失败的母亲,他的儿子在她还没有白头发的时候就离开了;她是一个失败的妻子,她的儿子甚至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她是一个失败的婆婆,她唯一的孙女要替所有人承受家族的衰微。
现在她可以做的只有一件事,杀死这个可能会诱害自己孙女一生的年轻人,她高声吟唱道:“莽荒之地,苍凉之境,那寄寓在患失域的神明,请您带走这污秽的邪恶,时空之墟!”
有时候一天之内,一个小时之间,一个决定之后,一个人的生活会完全改变。
“不”她扑向那道银色的光柱,她的身体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银色的光芒是迎风盛开的花朵,她是被阳光和露水孕育的花蕊,就这样在墨尼亚面前绽放。
兮奈倒在墨尼亚身旁,墨尼亚没有任何光泽的眼睛睁开,他震惊无比,为什么她要挡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