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开始一路向东飞行而去,经过了很多奇怪的地方,每次落地总有人给她之路,有些告诉她正确的方向,当然也有人骗她,其中最数一个名为昆吾的神,他给她指了一条路,结果莫名其妙的回到了龙之谷。而且他还向阿爹阿妈告了状,害得她被阿爹阿妈关了很久,若不是她到了开蒙期,大祭司召唤小龙前往困龙潭学术,她一定还被阿爹阿妈困在小黑屋里呢。
昆吾这家伙,直到后来,她才知道昆吾和大人是极为熟稔的,后来他被大祭司邀请讲学,就给她们讲了很多大人的事情。看在他还知道做些好事的份上,她就原谅他好了。
这一次昆吾没赶上大人要来的时候,在大人来的前两个月,因为有事离开了。不然肯定会比现在有趣多了,而且她还想着让昆吾好好看看,其实她比昆吾要厉害多了,她可是大人亲自选得圣女。当然现在只是臆测,所以要低调。
在她胡思乱想中,族长终于结束了漫长的讲话,然后大祭司在新搭建的祭坛上,开始祭司项目,她从来没有参加过圣女选礼仪式,但是平日里大祭司为大家恶补了很多相关的知识,倒是让她知道接下来等着大祭司邀请大人上去,然后让大人接下圣女的项链,接着。啊,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阿衡激动的看向左右,果然所有人都在翘首以待,就连平日里看起来像个老学究的阿房都两眼发光的看着祭坛,至于站在族长家大婶身边的阿黎捧着一块糖正吃得欢快,好吧,以她的年纪,还不适合参加这样的活动,若不然,族长大人肯定尽力给他唯一的小女儿好好打扮一番。
阿黎似乎察觉有人看她,转过头,傻乎乎的看着她笑了起来。阿衡眉头一挑,暗道阿黎还是一个傻姑娘,不能欺负她。于是回了她一个自认风华万种的微笑。
阿黎呆了一下,随即拿着糖就要过来,若不是大婶拦着,只怕她已经扑了过来。
她连忙收了笑意,不在逗弄傻阿黎,满心期待的看着跪拜完天地后的大祭司邀请大人上台。
大人轻轻挥了挥衣袖,迎着阳光,仿佛一个金灿灿的发光体,就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登上了祭坛。
此时阿衡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的人,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等到大人站起来,捧着项链站在祭坛上向下俯视的时候,她的心仿佛跳起来一般,胸前的心脏腾腾的跳着,比往常和阿哥比赛的时候还要刺激。她只觉得心跳快到了嗓子眼,而远处的大人在扫视众人之后,终于缓缓走了下来,这个时候她被身后的阿妈推了一下,才想起来,所有的未成年小龙都要走上前排成一队,站在大人面前。
她急忙向前走去,不想脚下的布料比往常多了一些,竟然干扰了她的步伐,手忙脚乱的挣扎到前面,最后还是撞到了阿房背上,阿房稳如泰山的将她扶正,她急忙小声对着阿房道:“谢谢你,阿房”
阿房微笑着点点头,含着少女不应有的磁性声音道:“不要害怕,大人看起来很温和的”
她当然不是害怕,她是激动呀,抬头挺胸,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的缓缓走过来的大人,感觉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而她也是第一次清晰的看清大人的模样。
身后的金光炫目,浓郁的红黑交映,趁出大人那张精致白皙的脸越发的圣洁。剑眉凤目,鼻梁高挺,粉色的嘴唇轻轻抿着,面色清冷,一双红色的眸中仿佛带着一团团温暖的火焰,温暖安抚着众人。
阿衡已经想不起什么,满眼满心都是对面缓缓走过来的人,那人缓缓走到她面前,静静的看着她,然后伸出手。
她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手想要伸出手去接住,却发现大人的手已经拉住了另一个人的手。所有的光芒逐渐散去,她惊愕的看着身边被大人牵住手的阿房。
阿房仿佛比她还要惊讶,呆呆的转过头看着她,然后一脸迷茫的看着对面的大人。
那位大人张开的双唇,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房呆呆的看着她,说:“我叫阿房”
“好”
大人轻声道:“跟我走”
阿房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看向阿衡,而阿衡也看着她,最后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满眼泪水。
阿衡不知道自个是怎么眼睁睁看着大人牵着阿房登上祭坛,又怎么给她戴上了她期盼已久的圣女项链。或许真如阿哥所说,当初若不是她咬着大人的手不放,大人也不会取了身上的凤翎逗她,后来她便夺了凤翎不愿还回去。以前她不信,现在她确信了,当初的凤翎确实是她抢来的,而真正的凤翎应该属于飞不起来的阿房。
整个仪式庄正而肃穆,而在她心中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风采。她突然想起平日里阿房对她说的话来,又想起当初昆吾和阿房之间亲密无间的模样。最后只记得昆吾离开前似乎送给了她一个木匣子,被她放在角落里,还未来得及拆。
在所有人庆祝阿房成为龙之谷的圣女的时候,阿衡偷偷跑回了家,她将胸前的凤翎扯断,仍在地上,头也不回的冲进屋子,翻箱倒柜的找到那个带着檀香的匣子,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有一枝梨花,梨花下面压着一封信。简短的信上只写着一句话:“九月九日,凤于阿房。”
是了,大祭司不是讲过她和阿房的事情么,当时还被记录在玉牒上,上书:“九月九日,困龙潭动,风雨交加,于同时刻,龙之谷得两女,告知大人,大人行至,赐名一曰衡,一曰房。后祈福日,赐凤翎于衡氏,众人以为圣女也。”
若说当初为何她坚信自个会成为圣女,大概也是因为大祭司写下的这番话罢,而如今她不是圣女,圣女竟然是阿房。为何是阿房呢?
阿衡不明白,她呆在屋子里整整哭了一天,就连阿爹阿妈来劝,她也紧关房门不愿出去。
昆吾应该早就知道阿房将会成为圣女,所以才会提前离去吧。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她生生抢了阿房的一切吗?
一夜无眠,泪枕巾,她不想开门,亦不敢想象如何在面对阿哥和阿房他们。
直到门被敲响,传来阿房特有的声音。
“阿衡,我是房,开门好么?”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静静坐着,泪水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