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惜杜鹃花烂熳,春风吹尽不同攀。
不管江南天气如何,既定的喜事却半刻都拖延不得。根据礼部和钦天监共同商议的佳期,户部侍郎楚景天和孝纯郡主紫鹃的婚事,顶在七月二十日,是三桩婚事中,最早的一桩。
这日,恰好阴雨连绵后,难得的一个大晴天。
紫鹃当然是被早早的托起来梳妆打扮,从宫里出嫁,场面自非寻常可比。四品以上内命妇皆入宫贺喜,皇宫里莺莺燕燕,热闹非凡。
黛玉亦是一早起身,亲自瞧着嬷嬷给紫鹃梳头,又看着她把大红嫁衣一件一件穿戴整齐。
碧落在一边凑热闹,拿着一件件赤金首饰比来比去,惹得轻羽在一边嘲笑她:“比什么比?你的也是这样的,你们两个人的嫁妆是一模一样,丝毫不差。都是皇后娘娘准备的双份。”
碧落登时羞红了脸,转身就去与轻羽纠缠。
黛玉则走到紫娟身边,细细的端详她的妆容,然后亲自给她戴上赤金凤冠。
紫鹃便红了眼圈,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姐姐,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受了不少的委屈。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许掉眼泪。”黛玉拿着帕子,给紫鹃擦拭着眼角,虽说劝人家,自己却先掉下泪来。
“主子……”紫鹃握住黛玉的手,含泪劝道:“奴婢以后会经常进宫来陪主子说话。主子烦闷了,尽可打发路总管去叫奴婢进来。反正主子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就算不在宫里陪着主子,也左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傻瓜,你成了家,自然以夫君为纲,如何还说这些傻话?楚大人若是放了外任,你还是要跟在身边服侍的,如何能随时进宫来?你放心,皇上待我极好,雪空和暚心也很乖,我如今已经没什么挂碍,只要你跟碧落你们都好好地,我也就放心了。若在夫家受了什么委屈,先忍着,回头见了我,咱们在一起絮叨絮叨,也就过去了。楚大人为国为民,你就多多的体谅他,就好了。”
“是,奴婢谨记主子教诲。”紫鹃起身,给黛玉磕了三个头,黛玉拿过大红盖头盖在她的头上,两边的喜娘扶起紫鹃,十二名宫女在前提着大红双喜灯笼带路,引着紫鹃上了大红花轿,一路由宫里抬着,往户部侍郎府邸而去。
楚景天年过三十,终于娶妻成家,乃是人生一重大喜事,尽管亲朋好友相聚一堂,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灌新郎,但到底还是自己留心,也幸好有三筝和夜景阑几个弟兄在一边挡酒,并没有大醉。
尽管如此,进洞房的时候,已经是三更之后。紫鹃早就熬不住,靠在大红喜床的雕花床边上打瞌睡,屋子里的四个喜娘虽然还站着,也都困的挣不开眼睛。
“呃……”楚景天进门后,打了个酒嗝,把喜娘吓了一跳,忙回头看时,却见自家老爷已经往床边走去,于是忙上前去,要服侍他宽衣,却见他摆了摆手,让众人退下。
喜娘们不敢多言,福了福身子,悄然退下,临走时带好了房门。
楚景天虽然是新婚,但却不是初尝男女情事。看着紫鹃娇艳的睡颜,一时心生爱怜,慢慢的把她抱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