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天便急急的摇头,拱手笑道:“王爷可折杀属下了,王爷的才学加上梅翰林的才学,那在我天朝可谓独一无二的,属下算是什么东西,敢和二位的诗词,王爷还是饶了我吧。”
“你也算是难得的一代才子了,想当初你也是恃才傲物的主儿,如今当了两年官,没什么长进,倒是学会了拍马屁了。”水溶摇头,点着楚景天的鼻子笑骂道:“再这样,我可叫三儿把你扔进这江里,好好地喝两口冷水,醒醒你的酒。”
“呃,王爷饶命。”楚景天忙道。
“楚大人何必惊慌,难道你进贡院应试,也会不看题目就被主考官给吓了出来?好歹也听听咱们北静王的那首好词,纵然对不上来,也不算没脸,到底他们二人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翰林。我们拿什么比人家呢。”黛玉拿着帕子掩口笑着,又吩咐碧落:“快给王爷斟酒,让他吃了,好给我们背背那首好词。”
碧落含笑答应着,给水溶和楚景天斟上酒,黛玉便端起水溶的酒杯送到他的唇边,又笑道:“请王爷快些吃了,不吝赐教才好。”
水溶含笑看了黛玉一眼,接过酒杯,趁机捏了一下她的手指,撇过一丝促狭的眼神,然后一口喝掉杯中酒,长出一口气,轻声吟道:“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鬃,更苹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孤负四围香稻,成顷晴沙,九夏鞭蓉,三春杨柳。”
楚景天听罢,立刻陷入沉思之中。暗道如此恢弘浩大的气势,实在难以应对,写这样的词的人,胸襟只广阔无与伦比,恰似独立于雪峰山巅,俯瞰神州大地,又好像巍巍然立于千军万马之中,举手投足,尽是生杀大事。
黛玉细细的品味了一番之后,却浅笑一声,说道:“若是以这首词为上联,我却有一下联相对。好与不好却难说。不过能与王爷和梅翰林联句,黛玉拼着被后世之人唾骂,也要拼一拼了。”
“好,玉儿这番胸襟,真真不让须眉,快说快说。”水溶原是要掏一掏楚景天的真本事的,这家伙素来狂妄,自以为无书不读,不想难住了楚景天,却托出了黛玉。早年黛玉在荣国府时,平日玩笑所作的诗词,水溶亦是知道的,那些工于纤巧,凄婉感伤的诗词的确风流别致,但却与大志无关,今日能与自己这首词为对的,定然不是那些风流婉转的句子。于是对黛玉更加拭目以待。
黛玉却缓缓站起身来,微微抬头,看着浩淼的江波,把心中的句子略一润色,便回头轻声吟诵:“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挎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水溶和楚景天面面相觑,良久不语。
在一边倒酒伺候的叶碧落原来正听得热闹,此时见黛玉对完这对子,那两个大男人便如傻了一般愣在那里,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实在让人费解,于是叹道:“郡主对的到底是好不好嘛?王爷倒是说句话,总这么愣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郡主真乃千古奇女子也!”楚景天便离席而起,对着黛玉深深拜下去,“楚景天得以追随郡主左右,实在是三生有幸,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郡主胸襟之大,足以容天下,智慧之深,亦可兼古今。楚景天今日能与郡主一席而坐,实在莽撞,从此后,楚景天便是郡主的奴才,郡主但有驱使,万死不辞!”
水溶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暗叫好:“玉儿啊玉儿,你到底还能给我多少惊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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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你们对妹妹今日的表现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