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至深,风将最后一片遮挡着月光的乌云拂开,瞬间月光划破长空,光芒四射,柔柔的光晕笼罩大地,那光圈外的点点繁星闪耀,倏然流星滑过,拖着长长的光尾飞向这世界的某个角落。
荷塘还是三年前的荷塘,伴着月光随风起舞的亭亭荷花,清新亮丽,出淤泥而不染,只是那荷塘边上凉亭中的赏荷人不见其踪影了。
两抹纯白的身影从空中飘然落下,没有惊动任何人,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大殿就是司徒宇澄的寝宫,虽夜已深,此时人来人往,步伐匆匆,神情皆是那不安与紧张。
“三师叔,小师妹,我已经等候多时了。”皇甫瑾的声音轻柔得很。
寒君昊对他点点头,凌岚看了看那不远处的宫殿,“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是很乐观,最主要还是前些时日中毒,伤了身体虚弱得很,如今又中蛊,双重重创之下,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减轻他的痛苦。”皇甫瑾略显丧气道。
“怎么这会才发现他中了蛊呢?”这是凌岚最大的疑问。
“一开始,是他所中的毒至深了,症状与中蛊的症状无异,故而,一时大意没及时查出来,再来我也不及小师妹这般熟知蛊术,就这么的给耽误了治疗的时机。”
“皇甫师兄莫要自责,你非神人,又怎么会什么都懂呢?”凌岚安慰他道,“带我进去吧。”
皇甫瑾带着二人一路无阻的走进司徒宇澄的寝宫,凌岚那浅紫色的波浪长发,与那寒光慎人的银色面具,引的不少人频频回头望向她,但却又被她身上的气势所震慑,不敢逼视。
明黄锦缎帐中,沉沉睡下了,只是那紧紧蹙着的眉宇,显示着他睡得不是那么的安稳,额间点点的细汗在不断的外渗。
凌岚上前察看他的症状,只见他呼吸甚是微弱,体表冰冷,俯耳于他胸口,隐约间可听闻见不规律的杂音在其气管中,而那心脏的跳动急促而无常。轻轻翻开他的眼帘,瞳孔在收缩,眼白处猩红点点,时有时无。
顿时凌岚心中有数了,“师兄,麻烦你去找些蚂蝗来,还有准备一只活的蝎子,和些细盐来。”
皇甫瑾问都没问为何就去准备她所需的东西了,他知道他这小师妹看似年轻,但做事绝对让人放心的,故而也不去问为何。
“岚,他到底中了何种蛊?”寒君昊轻柔的问道。
“是皿蛊,中此种蛊者,短时间内是无法察觉,此蛊最大的危害就是能慢慢惑乱人的神智,令人常年处在一种极度恐慌的幻觉中,时间长了,精神就会崩溃神志不清,如得那失心疯一般。”
“好歹毒呀,这蛊毒真的害人呀,看来这姝瑇族人不除,终是个祸害呀。”特别是想到,凌岚这些年来所受的蛊虫苦,不禁令他对那姝瑇族人心生怨恨。
“姝瑇族人不能灭,如今他们也只是安逸的生活在深山中,并无害人之意,也无那争天下的心,只是那些心肠歹毒之人,想利用他们的蛊术来害人而已。”
“小师妹,东西都准备好了。”
“好,拿过来吧。”凌岚咬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喂入司徒宇澄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