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也被刚才的天地元气大潮惊了一下,他按照《天刀决》功法吸纳元气入丹田通脉络最后沉入两处气漩蕴养,最后在一丝真气将成时,就感觉两处气漩如同饥饿的饕餮般开始猛烈的把天地元气鲸吞般向李欢吸来,瞬间李欢就感觉到元气之潮把自己淹没然后全然被气漩吞没,这时李欢才终于察觉到一丝犹如实质般的真气从两处气漩逐渐下沉,最后落入丹田之中。
这已是入气境。从此,李欢才能真正的被称为刀客李欢。
不知何故李欢总感觉自己的真气要比那些其他功法都描述过的云雾之状要厚实很多,或许别人的是雾,自己这是雾霾?李欢不由无奈吐槽一下,这个《天刀决》真是处处不走寻常路啊,晋个最寻常的入气境都搞个这么大动静。
李欢不敢继续在这里停留,刚刚的动静实在太大,现在梁州正是非常时期,李欢不希望自己刚刚才突破十年之功,就被冒出的某位高人随手灭掉,那才是无处喊冤。
如果要找谁对这梁州城每一个角落最熟悉,李欢始终认为是自己。李欢背着包袱矮身向前轻身跑去,这下李欢清晰的感受到晋入入气境前后的巨大变化。以前李欢感觉自己耐力速度都很好,可那都是身体肌肉骨骼本身的力量展现,但是现在奔跑起来,不由得自动的就运起《天刀决》的功法,真气贯于四肢,虽说李欢还未修炼任何轻身功法,但是力量速度远不是以前可比,如一阵风般李欢已经掠过树林窜进一个废弃的庙宇然后消失在一片建筑之中。
独孤玉跃上房顶之后,向刚才引起武道修炼者晋入破虚境时所特有的元气潮汐现象天河倒挂的地方远眺过去,看来是一片荒乱之地。原本想去探查一二的冲动瞬间又平息下来。这次来梁州并未带高手,自己是通玄境,梁燕子也是通玄境,这已是这次队伍中的最高武力,其他几人不过是通脉境,小月仅仅是入气境,还没有厮杀经验,那个赵主簿好像也是刚入通脉境的样子,还不如小月的境界高,这样的组合在一个破虚境高手面前似乎毫无胜算可言。
看来这梁州也是藏龙卧虎,就不知道这个刚晋破虚境的高手是否和自己需要查的人有关联,希望没有啊。
独孤玉在屋顶上思索了一下,转身跃下房顶。院子里正开院门送开水过来的杂役呆呆的看着郡主从房顶跳下来后又淡然走进房内,不由的惊讶莫名,实在搞不懂这些贵人为何这么神经兮兮,大冬天的非要去房子上吹冷风。
用热水重新净了脸,独孤玉回到椅子上坐下。不得不说这种高背椅子虽说没有传统矮几软席奢华富贵体面,但是坐着是真舒服,最起码腿是能完全伸开了,以后回王府后可以给父王的书房里按着这样的高桌和这椅子做一套,就是不知道素来守旧的父亲能不能接受这种看起来颇有些不合礼的新奇家具。
门吱呀响起,丫鬟小月和梁燕子居然一起回来了,小月手中还拎着几个油纸包,想来是买的那些梁州的小食。只是看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
“郡主,这梁州城今日出大事了。”梁燕子一脸凝重的坐到独孤玉旁边说到。
“怎么了?那周子仁跑了还是那什么李欢杀官出逃了?”独孤玉虽说被刚才时候的天河倒挂异象弄得有些忐忑,可还是不相信这种高人会和一个贪腐的从六品小官有什么牵扯。
“周子仁真逃跑了,李欢今晨在他自己家附近遇袭,他杀光了袭击者,然后回了家说是等着衙门来传话,结果后来那个黄捕头和衙门的刑吏去他家里寻他时,李欢居然不翼而飞了,守在他院子门口的一个捕快还浑然未知。那些袭击者的尸体后来被边军的人拉走了,据传言那些袭击者都是军中的人,我带着刘校尉寻访了那些李欢的街坊,听那个屠户的侄子描述了那些人的武器和行为,应该是边军中的斥候队的人。然后我就和刘校尉去防御使衙门去寻那捕头和刑吏问一下情况,却发现衙门已经乱成一团,那个周子仁居然也找不到了。”梁燕子把自己一上午的打探结果向独孤玉回禀一下,这个结果让梁燕子满脸的难以接受。
“什么?周子仁跑了?李欢也不见了?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何事了?”今天的事实在是对独孤玉冲击太大,把她的各种打算全部打乱了。
“对了郡主,赵主簿至今未回,刘校尉他们也没有见到赵主簿,我在城里各处也未看见他的踪迹,也是奇怪的很。”梁燕子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赵主簿说是要去寻访一下民情,也许在哪个人家问话呢,先不要管他。关键是周子仁为何要跑?他的贪腐罪证我们还未查到,就是做贼心虚也不至于啊。还有哪个李欢为何军中的人会要杀这一个小小的帮闲呢?这个李欢居然也修过武道?可是昨日我们见过他,完全没有真气气息,一看就是没有修为啊。他居然可以杀死几个军中之人,哪怕只是普通军士也是不易了。”独孤玉不由得烦躁起来。
“郡主,今日我去街上买些小食,才知道这梁州居然还有着好几样好吃的东西,您也尝尝,真是很好吃。只是听说那个可恶的茶铺还卖一种什么大骨头,是极其好吃的,谁知道我去时,这店里也死人了,店里的伙计被人杀了,那个刘胖子在张罗什么丧事,衙门的人又不让他去埋,说要验过仵作,刘胖子就和那人在吵,生意也不做了。总之今天梁州都乱套了。”丫鬟小月把手中的纸包放在椅子间的小几上,然后一一解开,一阵香气飘起。
独孤玉一愣,原本烦躁的心情也不由被这香气吸引一下。
“这是何物?我以前居然没有见过?”在扬州长大的独孤玉对于居然有这等诱人的小吃自己都没有见过却出现在这边陲小城不由大感奇怪。
“郡主,这个叫烧麦,这个叫水晶饺,这个桂花枣糕,这个叫灌汤包,这个叫干丝凉皮,真是好吃,我都吃了两碗??????”小月的脸一下子红了。
“我说怎么回事呢,去这么久,皮痒了是不是?找打是不是啊!”独孤玉愤愤的吼了小月几句,还是忍不住每样都捏起来尝了几下,不由得赞叹:“确实美味,可惜有些凉了,不然肯定更好吃。没想到梁州这小地方居然有这等美味。”
护卫梁燕子也眼巴巴看了这些小食几眼,终于感觉还是正事要紧。“郡主,我们是不是现在马上带人去防御使衙门,现在城里出了这么大事,不能再乱起来,而且我们还可以直接去把衙门的帐收起来查验,再晚去怕有变化。”
“好,燕子你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就去。”独孤玉闻言赶紧放下手中的小食说到。
李欢把身上背的包袱在以前做好的一处隐秘之处藏好,随后潜行到一处高墙处,然后用手上套的指环扣住很早之前就留好的几处凹下处,攀了上去,然后跃入院子。
这里是梁州防御使守备仓库,屯储守城所需物料器械如滚木火油之物。
梁州城上次用到这些东西守城是十九年前,什么事情都是这样时间久了总是会让人懈怠,所以这里也就成为防御使几个仓库中最清冷的地方,这里也实在是没有什么油水,平日里那些小吏都不愿来转转。
李欢熟门熟路的拉开一个小门闪了进去,准备在里面躲到晚上。这次的事已经超出了李欢以前准备的范围。本来李欢已经准备好了明年正式成了捕快后,就向洛阳六扇门总衙门递交自荐书。给朔州六扇门驻司主食的好处银自己已经快攒够了,一分一毫都没有用那些马贼的藏银,都是自己在这梁州城里一两两攒够的,经得起任何人的排查。至于自己的身份那个长安饭铺老板前妻儿子的身份更是真实无比。那份户籍一直都放在李欢的身上。
那个叫做李小虎的少年当年也是六岁,躲在一个干草包下的李欢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咳着血倒在面前,一支长箭穿过他的胸口把他钉在地上,就那么直直看着自己还说希望以后能帮他看看妹妹,然后让自己不要出来。远处的马贼纵马奔过,商队的人一个个倒在刀下。李小虎说他不怕死,就是担心比他小一岁的妹妹李小花没了他这个哥哥,爹也没有了,以后会不会天天挨打,会不会没有饭吃。他说李欢兄弟什么都懂,是个有本事的,不像他长大也只能做个厨子,别的什么也不会。
李欢把李小虎埋在一处高岗前,前面是条小河,很小的河,风水总是说后有山前有河是个好风水,希望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朋友来生能活得开心些。
杀掉一切能杀掉的马贼,将来如果回到长安会帮李小花夺回家产。李欢不想说什么豪言壮语,很多事情做比说要有用的多。
独孤玉带着一群人匆匆赶到防御使衙门,开始封衙查账,然后遣人回朔州通报情况。逃跑的周子仁让独孤玉的查案变得简单粗暴很多。
衙门里面比独孤玉预想中的乱糟糟情况好了很多,威望最大的何书吏带着几个吏目主动配合独孤玉把各种账簿一一带来。
防御使衙门只有两个品级正官,一个是从六品的防御使,一个是正七品的守备。前任守备病死在任上后,守备一职从前年就是空缺,也因此周子仁才更是为所欲为。
帐很好查,独孤玉带了两个专门的账房,对于各种往来账目假账暗帐之类最是清楚,防御使的这些账目清清楚楚的放在那里,实在没有查不出的道理。
天刚擦黑,两个账房就来回禀独孤玉,周子仁确实贪腐,主要是每年需要做的守城储备银克扣严重,还有就是吃了衙门空饷,以及一些税款,总共三千多两银子的样子。
独孤玉不由愣住了,只是这些东西,仅仅三千多两银子的差出就让周子仁弃官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