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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玄星城

“十岁那年,我清楚的记得是一个冬天的日子,我的身体突然生了一场大病,院长将我送进了医院,结果医院的专家们都异口同声地说着束手无策,于是我就这样被转进了‘太平间’,起初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太平间’,可是我能感觉到一种死亡将近的气息,进去后我发现整个‘太平间’也不过一个人,寄航也就是其中那唯一的一个。”

“寄航是一个患有极速衰老症的孩童,也是一个孤儿,年纪小我几岁,因为长期治疗而身体崩溃,医院束手无策,于是决定把他送到‘太平间’,他的脸色十分煞白,年纪轻轻却几乎没有头发,气息奄奄的躺在病床上,他告诉我说‘太平间’并不是堆积尸体的地方,而且人们对于那些无法救治而即将死去的病人们安置的病房,我听了很绝望,因为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我每天都很压抑自己,身体也无法动弹,什么都做不了,尽管不想死,可是又能做些什么呢?然而我也不时地发现寄航每天都在衰老,他的皮肤慢慢苍老皱褶。”

“有一天我无意间看到了寄航苍老瘦薄的手里拿着一道金黄色的护符,双手紧握着,闭上眼睛不停地念叨着,一开始我没有什么兴趣,可是他每天都做着重复的动作,我终于在百无聊赖中感兴趣了起来,我问他那是什么,他并没有不理睬我,极其虚弱地回答我,说那是他一个孤儿院朋友送给他的护身符,并说当他感到孤独,无助,和绝望的时候就紧握着。”

“我问他为什么还要不停地念叨呢?他说是在为那个朋友祈祷,我问他那是一个怎样的朋友,他告诉我说是他见过最美最善良的女孩子,不对,他反复强调了一遍是天使,说那个女孩就是他的天使。”

十七似乎听得很认真,这是他没有听过的词汇,徐溧尘也看得出它的认真,继续地说着。

“我问他那个女孩呢?他平淡无奇地回答我她走了,我看到他面部表情,还以为是很久没来看他呢,可是他又说在五岁时就去世了,我很诧异,只见他慢慢举起了护身符,说这是那个女孩儿生前一直拿在手心里的东西,她临死前转交给了自己,并告诉自己记得每天祈祷。我问他向谁祈祷,回答得很坚定,说向神明祈祷,我问他祈祷的内容是什么?他告诉我他在祈祷那个女孩儿一定要去天堂,祈求神明们爱护她,我看得出他很喜欢那个女孩儿,所以就没有继续打扰他。”

十七看着徐溧尘,好奇地问道:“后来呢?”徐溧尘哭中带笑,回忆得更加深沉。

“他的身体已经看不见肉了,那一幕很可怕。后来他走了,护士把他抬出去了,‘太平间’之内只剩我自己了,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又被绝望淹没,直到有一天护士走了进来,把那道护身符给了我,说这是寄航留给我的,说他走的很安详、很平静,希望护身符可以保护我。”

“拿到护身符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正在从护身符内传进我的身体,身体那无比沉重的压抑感慢慢消失了,那一刻我十分震惊,寄航居然也为我祈祷了,我们在一起也不过两三个星期,话都没有谈上几句,可是他竟然为我祈祷了。后来的某一天晚上,我梦到了他,他就是最后一幕那样的恐怕,我甚至觉得那是一场噩梦。”

“梦中,他告诉我自从我与他主动说话的那一刻他就把我当做了最为珍视的人,他不知道如何与我交谈,不知道怎么安慰我,所以只能默默地为我祈祷。他说他的模样很可怕,是从我惊慌的眼神中知道的,他便希望自己不再见到那个女孩儿,害怕吓到她,希望死后能够去地狱,用自己承受的所有痛苦换取我与那个女孩儿的幸福平安。”

十七听到这里由不得悲天悯人起来,黯然神伤地说道:“寄航可真是一个善良的的人啊!”

“是啊,他很善良,梦醒之后第三天我的病奇迹一般地好了,就像得病的时候那样,莫名奇妙地好了,所以医院把我放回了原来的生活场所,我也继续地活着,可是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句从我眼睛里看到的可怕,自那以后的很多年我都在想,寄航是不是很想再去见见那个女孩儿?如果是,那么自己究竟造了多少孽。”

徐溧尘双手合着,假想那道护身符还在手里。十七问道:“那道护身符呢?”徐溧尘微微一笑,道:“我后来找到了寄航的墓碑,将护身符还给他了。”

“栗子那么善良,拿到护身符之后一定也在为寄航祈祷吧?”十七又一次笑眯了眼,徐溧尘恍然一愣。“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一直为他祈祷?”

十七嘿嘿笑道:“因为栗子是个十分善良的人啊,你能把这个只说过几次话的人记得这么清楚,说明你对他的意义也不一样。”

徐溧尘莞尔一笑,回答着:“是啊,我很感激他,所以我也希望我的祷告可以让他回到最初的模样,去见见那位心心念念的女孩儿。”

“可是栗子为什么会想起寄航了呢?”十七不解地看着徐溧尘,可是徐溧尘怎么能告诉它是因为十七你和寄航都很像呢!

寄航的一生很短,可是他却用了一生为他人祈祷,虽然为徐溧尘祈祷的时间不多,可是徐溧尘清楚,那一段时间也是他新的一生,他将这一段一生留给了自己。

就像十七,明明生命那么短暂,可是还是留给了自己,徐溧尘如何能不感动。

说完了悲伤的故事,徐溧尘把自己经历过的一些搞笑的事情也告诉了十七,于是一晚上在欢声笑语中很快过去了。

第二天天明,徐溧尘决定立马带着十七去旅行,一年四个月,十七还有时间,徐溧尘决定帮助十七完成最初的意义,那就是见识更多的世界。

翻过高山,越过河水,穿过幽径,领略了生命盎然的四处风光,因为想要看看奇特的花朵而掉下山坡不停翻滚而浑身是伤;也因为想要吃一吃松子爬上大树而不小心十足掉下来砸得久久不能动弹。

百里开外后十七察觉到有生灵的存在了,徐溧尘便开始小心翼翼地躲开这些生灵,可是会常常因为风景和水果而惊动野兽,于是除了闪光的技能之外的徐溧尘不得不抱着十七狼狈逃窜,而逃窜的过程中又一连惊动别的生灵,于是逃亡之路刺激又惊险地展开了。

一个周之后徐溧尘终于还是气喘吁吁地跑出了森林,十七感应不到危险后徐溧尘才瘫倒在草地上,浑身似乎要散架似的。

“幸好是枯主之体了,不然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啊……”徐溧尘艰难地说着,气喘得差点接不上。

“也万幸它们只是普通的生灵,没有什么枯冕加持,不然更惨。”十七离开了徐溧尘从徐溧尘的胸膛上翻滚下来到草地上。

“对对对……”徐溧尘也觉得十七说的对,万幸都是一些普通的生物,东躲西藏的七天,徐溧尘觉得真的是不枉此生了。

休息了许久后徐溧尘终于在返世镜纹的增益下恢复了体力,坐起来远眺了一下,不远处似乎有枯冕的气息传来,心里不禁大喜,说不定是枯主呢!

“十七,我感应到前面有枯冕哎!”徐溧尘指着前方,十七也指着那里说道:“前面似乎有着一座城哎,情绪的反应特别多呢!”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徐溧尘说完又躺了下来,疲于奔命的日子太难受了,七天七夜都没有好好像现在这样轻松了。

休息好之后徐溧尘带着十七来到了前方,不远处是个断崖,可是与断崖相接的是远处的蔚蓝大概,海上还有白色的海鸥,海水接天,海上还有很多白色的船帆,徐溧尘已经能够感应到许多枯冕的气息了。

慢慢走近,一副极其壮阔的城镇景象呈现,高高的断崖正好可以将这座远比瓦德梵城大几倍的城镇尽收眼底,整座城星罗棋布,建筑风格也是独树一帜,似乎蕴涵着无上的智慧与审美,不得不说是从未见过的风格。十七也震撼得合不拢嘴,眼里满是惊叹。

或许这是十七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吧。

“栗子,我们赶紧下去吧,我感觉到这里的情绪都很和谐呢,一定是一座无比安详的城镇。”

徐溧尘嘴角微扬:“好,我也正好去剪一剪头发,太长了,好难受,然后带你去吃一顿大餐,住一间高档次的房间怎么样?”

“好呀好呀……”十七迫不及待的表情让徐溧尘看着很舒心,他目前想要的不过也是把十七花给自己的时间还给它,并且为他度过一个完美的一生。

……

“玄……星……城……”

徐溧尘看着巨大的石碑,上门就刻着这样三个大字,早在断崖上就知道玄星城是一座没有围墙的城镇。

玄星城的枯主很多,徐溧尘可以随意从眼前的人群中发现一部分枯主,只是大多都是没有亘纹的枯主,而拥有亘纹倒是没怎么见到。

然而这只是海滩边上的一部分情况,事实证明玄星城并非是一座普通的城镇,才走进街道上徐溧尘就感应到了越来越多的拥有亘纹的枯主,他们的枯冕很强大,大多数都在自己之上。

玄星城的人们穿着都是端庄大气的衣袍,色彩不一,可是都有着统一的纹案,徐溧尘定睛一看,是一条有着翅膀的海豚,虽然神似海豚,可是又有许多不同,它翱翔于空,身下惊涛骇浪,徐溧尘忍不住称赞玄星城人们高超的手艺。

街道上有着各式各样的“大鱼”,这些大鱼是由深色的石头雕刻成的,有的足足比拟着长长的街道,而且都有着斑驳陆离的纹路,让人叹为观止。还有许多小巧的“鱼”,果然不愧是沿海城市。

而最让徐溧尘诧异的就是玄星城的正上空悬浮着的那一条巨大帆船,那之上似乎有着极其强烈的枯冕。

“玄星城……”徐溧尘念叨起来,他想不到这个玄星城竟然如此神奇,远比瓦德梵城还有神秘莫测,徐溧尘觉得弃域之旅绝对足够一生惊艳了。

十七看着各式各样的“鱼”眼睛都在冒光,徐溧尘十分汗颜,一个吃素的居然对鱼感兴趣,可能是一只假的松鼠吧!

“我们先去吃点好吃的吧,顺便问问玄星城的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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