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很安静,趁现在秋痕还在,有个实力不错的人依靠就直接问起了北城苍炎:“北城家主,有件事一直困惑我,请束我冒昧问一句,雪灵的邪变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为何还要去举行弃祀呢?”
北城苍炎和倾城雨婳闻言顿时惊楞着,除了秋痕和玲儿外都没有镇静。
北城苍炎沉住呼吸,笑意瞬间消散。而他的理由也让徐溧尘哑口无言。
“我知道你们见过了千林老宗主,也和雪灵大人打过照面,既然栗子小兄弟直言不讳,苍炎倒是可以相告。”
北城苍炎的眸子里明亮着智慧的光芒,很耀眼。
“在以往的历史中,雪灵大人虽然只留着残识守护着瓦德梵城,可是也能够吸收遗弃之力的能力。现在的雪灵大人被遗弃之力污染,加上帝者无能,所以遗弃之力才会强盛到无法掌控的地步。”
“既然秋痕大人和栗子小兄弟来了几天就应该知道遗弃之力已经确实危害瓦德梵城了。然而雪灵大人被邪化之事只有少数枯主们知道,之所以不愿放弃雪灵大人的原因并非一定需要雪灵大人来平衡遗弃之力,而且雪灵大人就是我们瓦德梵城的守护神。”
“所以我和阿伦商量之后决定尽快开始弃祀,就是希望通过弃祀让雪灵大人连接到她的本体,遗弃之力固然可怕,可是雪灵大人乃是尊冕妖灵,兴许当雪灵大人得到本体的枯冕时会恢复最初的模样。”
北城苍炎的话说完了,这段解释很有说服力,首先若是没有雪灵,瓦德梵城也会因为遗弃之力成为死城,而如今的雪灵很弱,因为她只是千年来的一缕残识,若是能够连接本体,说不定能够消除遗弃之力的感染。
徐溧尘听懂了,弃祀乃是一场赌博,一场由瓦德梵城所有人参与的赌博,赢了就可以依旧在瓦德梵城生活下去,输了就得背景离乡甚至死去。
徐溧尘此刻也终于正式明白为什么这座城的人们会毫不犹豫地发动弃祀,会无惧生死地报名成为生祭的祭品。
“祭品?”徐溧尘突然想起来很重要的事情,直接问出口了。“那为什么要用过人作为祭品?”
北城苍炎不慌不忙,回答道:“这是雪灵大人提出的,邪化后的雪灵大人若是在弃祀中不愿意连接本体的话我们也没有办法做到让她连接本体。”
雪灵的邪妄果然还是体现了,徐溧尘觉得雪灵兴许也在赌,赌她一丝邪灵能否支配真身,寻得至强的力量。
不过这些都是瓦德梵城人们与雪灵的事情,徐溧尘的首要目标还是雪灵真身上的枯雪古亘纹,按照血魇说的,一定得留下来。
“秋痕师兄,我想留下来与瓦德梵城见证奇迹。”徐溧尘直接跟秋痕明说,事到如今借口太多没用,就算会被猜疑,可是那又如何。
不等秋痕回答,倾城雨婳也是站起身来,道:“师兄,我也想留下来,毕竟这里是我的家啊!”
倾城雨婳留下来很正常,可是徐溧尘没有理由留下来,秋痕的眼中纯净却又繁杂,徐溧尘不知为何有些猜不透这个师兄。
秋痕没有说话,态度依旧是要走,幸好倾城雨婳留下来的意念坚决,秋痕也奈何不得。
北城苍炎叹声道:“既然如此那便让我们一起继承父辈的遗愿,举行真正的弃祀吧!”
倾城雨婳俏脸上满是欣喜,徐溧尘见此内心松了口气,而这时血魇的声音响起:“既然留下了本座就为你普及一些需要用到的知识,迅速找一个无人之地。”
徐溧尘起身以忘记拿东西为由离开了一下,跑回了倾城雨婳的府上。
来到了血魇的血海空间
“血魇,你是不是有什么要交代给我?”徐溧尘觉得一般小事血魇根本不会理睬,但既然血魇都主动出面,想必接下来会是极其重要的事情。
只听血魇这样说道:“距离弃祀开始的时间不长了,有些事必须先告诉你,否则等到你去了雪灵的空间时会永远被困。”
“永远被困?”徐溧尘内心泛起森森寒意。
“仙亘境之下皆是以自身为容器吸收弃域之间的枯冕,仙亘境之后便是长生境,仙亘境强者可自行生成自己所需的枯冕而不需要借助弃域的枯冕。”
“至尊亘境之后便是自主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你看到的这些血海都是本座自主生成的枯冕,若非真身被血色伏妖链封住,本座的实力还远不止如此。”
“本座所要告诉你的就是雪灵亦是至尊亘境至强者,并且没有受到如同本座这般的封禁,其实力虽不能毁灭帝魂,可是囚禁帝魂千载万载却是绰绰有余了。本座未见过其真身无法探知其存在岁月,若是存在岁月悠久,雪灵定会封住自己的真身,届时就是你的机会。”
徐溧尘面色凝重,回问道:“你的意思是对我而言亦是一场赌博,若是雪灵将真身封存便是我的机会,若没有封存,我便会一去不返?”
“不错,帝者的帝魂与帝体原是一体,可你没有帝体,帝魂近乎没有战斗力,至尊亘境至强者足以封印你无尽岁月,而你的身体只是凡体,是耐不住岁月蹉跎的。”
看着血海,徐溧尘竟是此刻才知道,原来至尊亘境可以自创空间修炼,这无尽的血海足以夸耀着至尊亘境的无敌,徐溧尘不觉得如今的自己能够登岸观望。
“血魇,你让我提前回来应该不顾只是告诉我这些吧?”徐溧尘眉头一皱,危险性太大。
血魇冷笑一声,随即道:“本座已经知晓缚主黑纹与你的秘密,所以本座发现了一个让你减少风险的方法。”
“真的吗?”徐溧尘心头恍然大喜。
血魇虚幻的言语中微带成就感:“帝魂是不能与凡体相结合的,所以缚主黑纹将帝魂与凡体强制合在一起,也就是你现在的状态。”
“待到弃祀开始时,你需将帝珀注入缚主黑纹以此解开你的帝魂,与本座不同,本座本就封印在了缚主黑纹之中,所以你的帝魂可以不需要离开凡体就能直接与本座见面,而若要从雪灵真身那里拿到亘纹,你的凡体是不能进去的。”
“莫说雪灵的枯冕会如何攻击你,单以枯冕之间的压迫足就够将你的凡体碾碎,如今雪灵的残识已被侵蚀,最幸运的情况就是你会遇到雪灵真身被封存,与之对应便是你得与雪灵的残识一战。”
“与雪灵的残识一战?”徐溧尘记得血魇说过帝魂是没有任何战斗力,如何能够一战?
“你是帝者,本座对于帝者了解不多,若你能够焕发缚主黑纹之力,那么此行必定有惊无险。”
血魇的话说完了,徐溧尘依旧还在血海的礁石上站着。
“焕发缚主黑纹……”徐溧尘呆滞地看着右腕的缚主黑纹,呢喃着。“我又要如何去焕发它呢?”
“本座的枯冕触及不到你的帝魂,所以唯有以缚主黑纹之力打败残识方可触及雪灵真正的意识,待到雪灵真正意识清醒,必定识得帝魂,你只需要问她询要一道亘纹即可。”
血魇的话很冗杂,徐溧尘不知为何心生寒意,眼前苦口婆心的血魇当真是那个妄想毁灭天地万物的邪灵吗?
怎么办?该不该信?徐溧尘内心全是问号,血魇虽是被血色伏妖链牢牢封锁在缚主黑纹之内,可是依然能够传唤自己的帝魂与他相见。
更让徐溧尘后怕的是初进血魇的空间时血魇对自己的发难,那可真是无穷无尽的折磨,如此残忍的血魇真的能够只为了自己与他的一个约定而全力帮助自己吗?
徐溧尘抬头看着血魇,眼神中满是复杂。
……
回到身体,徐溧尘缓缓睁开眼,单座起来,看着自己右腕之上的缚主黑纹,说实话,缚主黑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徐溧尘心中一点谱都没有。
帝珀的突增与消减徐溧尘也丝毫察觉不到,虽然能够看到体内拥有的斑点大小的帝珀和充斥全身的枯冕,可是徐溧尘也深深忌惮这全身的枯冕。
徐溧尘很明白,自己没有帝体,
无法自身修炼出帝珀,也无法滋生枯冕,这样的身体是根本不可能拥有亘纹的,唯有合成亘纹一条路。
血魇的话徐溧尘也听得很明白,如今的自己是靠着缚主黑纹强行将帝魂与身体结合在一起的,无道说的也很清楚,帝者的没落已是事实。
亘古的时代存在了远超现在至尊亘境的强者,即便如此帝者亦能屹立苍生顶尖,而如今再不出一位永生境强者,帝者却是能被至尊亘境强者击杀。
徐溧尘觉得,就算自己拥有帝体,修炼着凌驾一切之上的帝珀,只怕是也无法再现帝者曾经的辉煌。
想到此处苦涩不禁泛滥,不甘被磨平,决心也回归于平淡,徐溧尘知道,这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超凡的意志和决心,也没有盖世英雄的实力。
会因脚下无尽的旅途而疲惫绝望,也会因为无数坎坷挫折而退怯,更会因庸碌的生活感到不堪的满足,尽管回想起来自己本部如此颓废一生,可回归实际又能怎样逆天改命呢!
徐溧尘不得不承认,哪怕自己拥有这帝魂,可是这凡人的身体属实将自己的帝魂同化了,没有本来的万古至尊,没有最初的绝世不凡。
因为徐溧尘很清楚,血魇的确拥有着强烈的邪妄,而弃域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一切都得变强。可是变强对于一般人来说都是遥不可及,更何况自己这样的身体,更是不可能凭借自己来变强。
徐溧尘长叹口气,虽然慵懒的躺下,叹道:“果然还是普通人幸福啊,每天都不用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