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宇和何明亮两人合伙,经过一番筹备运作,办理完各种手续之后,在另外一个偏远的乡镇,买下几十亩荒滩地,建立了一座大型砖窑场,前前后后花费了几十万元,陈鸿宇跟张红商议,把家中的钱都拿了出来,投入到新的窑厂建设中去,同样,以张红的名义与何明亮签了一份合作协议。
窑厂开火之后,当第一批砖出窑的时候,张红和陈鸿宇、何明亮都来到现场,看到砖头质量很好,大家都很高兴。
“有了这两个的窑厂的砖头,什么都不怕了,行情好了就卖给市场,不好就自己的工地上用,旱涝保收。”何明亮感慨地说。
两个窑厂都安排好了过硬的管理和技术人员,两个老板只需时不时过来检查一下。
何明亮在建筑工地干了一段时间后,老板见他聪明,脑子灵活又能吃苦,让他参与一些核心的工作,跟甲方承揽一些业务,他很快地成长起来。
之后,他便自己组织了一些人,成立一个建筑工程公司,先是从一些大公司手里分包一些小工程,他的公司就这样做大起来,成了一个初具规模,有相当的资质建筑公司,能够直接跟甲方签订合同了。
这天晚上,他忙完一天的事务来到张红家,张红见是他,就笑说:“何大哥,怎么是你啊?你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好久没见了,都在忙工程?”
何明亮脸更黑了,都是在工地风吹日晒的,他搓着粗糙的大手哈哈笑着说:“我这就是野人,不像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像过去的大户小姐。”
张红叹气说:“唉,我还能上哪儿去呢,就在这单位从一而终了,没有别的大想法。不像你啊,说辞职就辞了,有魄力。像我从来没想过离开这儿换个地方,当然我也没有能调动的能力,更别谈辞职了,那是不敢想的事。只能老老实实的上班。”
“你怎么现在养猪去了?哎呦,你一个大学生当个养猪的,屈不屈啊?早知这样,当初就该让我舅舅给你弄个有编制的工作,现在说啥也晚了,我舅舅也退休了。”
张红笑说:“领导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呗,况且我也不是饲养员,我就是指挥饲养员干。”为了满足自己的小小自尊心,也为了不让何明亮内疚,她这样说。
何明亮说:“这些当领导的,就知道胡弄,我都听原来单位的同事说了,大搞多种经营,下面各个公司都搞起了养猪养鸡,弄的乌烟瘴气的,我看就是拿着钱瞎胡搞”
何明亮抽了一口烟,眼睛向上望着天花板,吐出一缕轻烟,转过头来看着张红说:“我看,你还不如办个停薪留职,到我公司当个会计,我给你的工资保证比你现在高得多。”
张红笑说:“谢谢何大哥这么看重我,只是你的公司里工作我也不懂,我也没你能干,会计我也不懂,你还不是白白养一个闲人?你们私人公司不是公家,一个人顶一个角色。”
何明亮笑着,露出一口白牙:“我知道你是不会辞职的,你看重的是公家单位,有终身保障,稳当。不像我这私人小公司,再怎么也是个体。好在咱们窑厂也不少挣钱,你就在单位待着稳当。”
“唉,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习惯了,不想改变环境,从来不敢奢望调动到一个好的单位去,因为我也没有那个人脉。”
“等着吧,陈鸿宇以后越来越高升,你就跟着享福吧,不用工作就行了,哈哈!”何明亮笑说。
“嗨,哪里的事。还是你何大哥厉害,社会上就是要像你这样的,敢闯敢干,能成大事。我这样的,就是图个按部就班的上班生活。也想着像你这样开公司挣大钱,但只是脑子里一个念头闪一下而已,心有余而立不足罢了。”
何明亮呵呵笑了说:“我就是瞎打误撞罢了。”
“还是有眼光。”
何明亮吸完了一根烟,把烟头丢在水泥地下,用脚前掌碾灭烟火,问:“怎么不见陈镇长?他都几点从乡里回来?我还以为他来家了呢,我前两天到新窑厂去了,很不错,因为离他镇里远,就没去找他。”
“他现在镇里搞什么小城镇建设,一个月不能回来几次,有时候半夜三更地回来,也没有个准时候。”
何明亮笑说:“那是,当镇长了嘛,又分管建设,想不忙都不行。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我想参与这个工程,我的公司资质绝对没问题,这样的工程在我手里小意思。”
张红说:“你可以到镇里找他,他们肯定也有自己的一套程序,只要你够格,就行。我是不懂啊。”
“我就是看看他在家没有,先问问需要什么材料,然后到镇里去找他。”
“凭你的实力,应该没问题,但他们是个什么程序我不懂,可以问问。”
何明亮笑说:“这我比你知道,不会让他为难。”
停了一会,何明亮说问:今天不是星期六吗?他晚上回来吗?”
“昨天回来的,匆忙拿了东西就走了,说这几天都忙,不回来了。”
何明亮想了想说:“这样,你也别老是扎在工作上,咱们明天到镇里去找陈鸿宇,我开车带你去,咱们顺便到两个窑厂看看,你这老板也得去看看啊,你也放松放松。”
张红笑说:“那好,我明天先安排好,然后跟你一起去。”
......
陈鸿宇作为副镇长具体负责小城镇规划和建设,他的办公室成了项目指挥部,每天找他的人络绎不绝:拆迁户不满补偿来告状的;工程队拆迁进展不顺利,来诉苦的;包工头想承揽工程的,来找他疏通,搞得他焦头烂额,好多时候都是谈完工作到半夜了。
星期天一大早,陈鸿宇就到拆迁工地,大街上已是一片狼藉,两边店铺多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沿途跟有关人员交流了一些问题,回到办公室,拿起图纸研究起来。
不一会儿,便一拨一拨的人来汇报请示工作,陈鸿宇逐一安排。
翠平知道这一阵子陈鸿宇工作较忙,每天上班就到拆迁工地,很少看到他的影子,她知道周末他也很少回去,她很想见他,就不去党校上课了。
早上吃完饭,梳妆打扮一番,就到陈鸿宇办公室来。
“怎么,星期天也不让人休息?这么多人?”
翠平走进来,自然地站在陈鸿宇身边,不客气地对那些来人说:“我说你们这些人什么好呢,星期天也不让领导歇会儿?什么事这么当紧?”
一个包工头开玩笑说:“就你张所长知道体谅陈副镇长。”他们都是老熟人了,开得起玩笑。
翠平作势踢了那人一下,他嘿嘿笑着躲了过去。
翠平在陈鸿宇桌前有意无意地翻腾着他桌上的一本书,跟人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办公室的人陆续走了,翠平对陈鸿宇说:“今天星期天,中午咱们去农家乐吃饭去吧?看你这一阵子忙的,都瘦了!”她疼惜地摸着他的浓密的黑发。
“别乱摸,人来人往的!”陈鸿宇偏过头去,“你没事吧?没事我事多得很。”
“事再多,也得吃饭啊,我就在这等你。不耽误你工作总行了吧?”说着在一旁坐下来。
陈鸿宇无奈,“对了,你今天怎么没去上课?”
“我今天不舒服,请假了没去。”
“你这样可不行,不按时上课,到时候拿不了毕业证!”
“这么关心我?”
......
何明亮开着他新买的车,到张红的养殖场外面等她,张红跟大玲等人交代了一下,说自己到镇里去看看,让她中午自己做饭吃。
张红坐在副驾驶上,何明亮开车上路。
张红问道:“这车多少钱?什么牌子?”她对车一窍不通。
“不贵,十多万。”
“啊,这么多钱?看来还是你赚钱!”
“你也是有钱人,等今年两个窑厂分了红,你也买一辆,你抽时间学驾照吧。”
“没想过。”张红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