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完饭,陈鸿宇告诉张红,自己出去想办法筹钱去。张红说:“这也不是小数目,怎么筹呢?咱们认识的人都是刚上班不久的,谁也没有多余的钱,就是人家有钱的,张嘴借钱也很难为情。”
“不问私人借钱,我到银行问问贷款需要什么手续。”
从来没有跟银行打过交道,不知道任何贷款方面的知识。他到了一家银行,说明来意,一个业务员给他介绍道:“贷款主要有抵押贷款,担保贷款……”
“请你详细介绍一下什么是抵押贷款,什么是担保贷款?”陈鸿宇要求说。
业务员说:“抵押就是有房产抵押,这个有房产的人不多,比较常见的就是存单抵押。担保贷款就是有经济实力的人给你担保。”
“存单抵押?谁有存单还要贷款啊?直接把钱取出来就行啊?”陈鸿宇笑说。
出了银行,陈鸿宇反复想着存单抵押和担保贷款的事。回到家,跟张红说了自己到银行问到的情况:“我想,还是要找何明亮帮忙贷款。”
“为什么还要找他?跟人家合伙,钱的事还找人家帮忙,他会不会说不如他自己全资了,何必还跟你合伙呢?”
“他并不是因为拿不那么多的钱才要跟咱们合伙的,他是觉得两个人合伙各方面都有照应,咱们一事不烦二主,就找他好了,承包的情况和前景他都了解,咱们若是找别人担保,还要多说多少话解释,人家不了解情况,还怕担风险,不一定愿意给你担保。”
张红听了,觉得有道理:“那就还找他?”
“你到门卫室给他打个电话——,不好,算了,咱们下午去到他门市部找他一趟吧,求人家的事还让人家到这儿来不好。”
下午,两人来到何明亮的收购门市部,何明亮很客气让他们坐,陈鸿宇说:“咱们承包窑厂的事,只要资金到位,跟村里签订合同,就可以组织生产了,凡是宜早不宜迟。”
“嗯,我知道,我想最近就找你一起去村里看看呢。”何明亮吸着烟说。
“你的资金肯定没有问题,就是我的资金有问题,何大哥也是知道的,我们都是刚上班不到一年,家里经济条件也不好,虽然在钱上你让我们少出很多,但就是这些钱,对我们来说,也是个大数字,一下子拿不出来,问谁也不好借这么一大笔钱。我想到银行贷款,你觉得怎么样?”陈鸿宇套话说。
“贷款?贷款也很麻烦的。”
“我问过了,要有人担保就行,我想你既然说咱们一起合伙承包,你一定也是看好这个前景的,以后赚钱肯定没问题,赚了钱,就有能力偿还贷款了,所以我和张红还想麻烦何大哥,给我们担保一下,贷一万块钱出来,因为签了合同,还要有启动资金,不能都让你出吧?”
“嗯——”何明亮想了一下说:“不如这样,我有熟人在银行,你可以到我那个熟人那里去贷,我可以给你担保,这我不怕你,到时候赚钱,还怕你不还吗?哈哈。”
两人听了,很是高兴:“太谢谢何大哥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这家银行是何明亮经常存款的银行,何明亮跟这家银行的人很熟悉,经常在这里办理存款和贷款业务。因此,在何明亮的担保下,手续很快办好,拿到了厚厚的一沓绿色的百元大钞。
“真多啊!咱们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多钱就好了。”到家里,陈鸿宇把贷款来的一万块钱给张红看,张红掂量着着厚重的一叠钱,感慨万端地说:“这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要是亏了,就这些钱,一个人十年的工资也还不起啊!”
“不会的,前途是光明的!”陈鸿宇打气说。
钱准备好了,陈鸿宇同何明亮一起来到村里,何明亮仔细看了合同,各项条款一一厘清,在承包合同上签了字,把承包费交上去。村委会的人个个眉开颜笑,窑厂终于承包出去了,好像扔掉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又得到了一大笔承包费,真是皆大欢喜。
合同签好后,中午,村委会做东,跑到街上的西伯利亚大酒店庆祝一番,几个人都喝得大醉而归。
之后,就开始着手窑厂的启动工作了。
他们高薪聘请了懂行的技术管理人员,找了原来窑厂的技术工人,新买了一台制砖机,先开始生产砖坯,生产好的砖坯一溜一溜的按照通风的原则镂空摞成一米多高的砖垛,既不能在阳光下暴晒,也不能被雨淋着,必须用草帘盖着阴干才行,这样烧出来的砖才能平整不开裂,结实耐压强度高。
当第一批砖坯晾干后,就可以装窑点火了,点火这天,还举行了隆重的开业仪式,鞭炮放得隆隆作响,中午,何明亮名义上做东,又请窑厂全体人员还有村委会的人吃了一顿大餐。至此,窑厂进入了正常运行阶段。
几天以后,第一批成品砖出来了,看着一车车红砖出窑,整齐的码放在场地上,大家都很高兴。
随着一天一天过去,一边砖坯源源不断地装入窑中,一边烧好的成品砖一车一车地出窑,一天出窑的砖头两万来块,按照市场行情,一毛二一块砖,有五分的利润,一天就是一千多块的纯利啊,比一个人一年的工资还多,看着那一块块红红的砖头在场地上码放了半人多高,简直就是一块块闪着金光的金砖啊,两个承包人真是乐开了花。
但是,随着砖头一天天不停地出窑,越积越多,销路成了问题,从开始有成品砖出窑后,还没有一个来买砖的,没有做成一笔生意,两个人开始有点着急了,一旦场地堆满了,再出来的砖头没处码放,就得停火,而停火之后再重新点火,光是煤钱就要浪费几千块。因此,何明亮和陈鸿宇开始有些着急。
村委会的人和村民们每当走窑厂附近走过,看到那一场地堆满的红砖,不禁私下嘲笑:“这就是城里的傻吊,还不是跟李黑子一样?最后亏得没有裤子穿。烧砖都容易,就是卖的难,要是能赚钱,俺们自己不会承包?好事还轮得到外人?”
村民们就等着看这城里的傻吊的笑话呢:还不得最后灰溜溜的走人?
眼看着场地就要摆满砖头,如果再不能卖出去一部分,就没有地方摆放了,只能停火,那样就会有很大的损失。
“你们小城镇建设什么时候能开始啊?”一次,何明亮从城里来到窑厂,看着满场地码放到胸脯高的砖头,有些一筹莫展地问同来的陈鸿宇。
“正在规划之中,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咱们还是要跑一跑销路的问题,卖不出去,没地方存放不说,没有回笼资金,每天的煤钱,电费,到月工人的工资,都是问题。”陈鸿宇说。
“现在有一个办法,可以下延缓一下,就是再往外扩大场地,增加存放量,延长时间维持生产,尽可能地不要停火,费用问题再想办法找资金。一边找找工地,看看能否卖出去一部分。”何明亮说。
“那也只有这样了。”陈鸿宇说。
正好,挨着窑厂的一块地是早秋作物,已经收割完毕,陈鸿宇找村长协调,以高于正常的价格从村民手里租了过来,这样,场地就大大的扩大了可以多存放一段时间。
但是,如果只是生产没有销路,再大的场地也会放满,还是要找销路,把砖头卖出去才是正理……
销路啊销路,这真是个难题!
原来算的是一天两万砖头,一块赚五分钱,一天就是一千多块钱,算着很令人激动,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原来生意不是这样算的,得实现销售收入才行。
难道这第一桶金没有掘到,还掘了个大坑?不会这么倒霉吧?陈鸿宇回到家里,说到砖头还没有卖出去一块的事,两个人心情有些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