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光心中急速地盘算着。
嗯?有了!
哥可以用缓兵之计!哥赌方以智能够安全脱身!哥想办法拖延一下时间!只要方以智能够安全脱身,一定会搬来救兵!
对,就这么办!
王定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他故意表现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来:“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怀疑我的身份来历而处处针对我。真没想到!原来你就是内奸!”
候国财一双三角眼弯了一弯,奸笑着说:“那只能怪你自己有眼无珠!”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既然你是内奸,为什么在攻打大名府的时候还亲自背着蹈东法师?他可是清廷的重犯啊!”王定光故意丢出一个话题来拖延时间。他努力控制表情和语气,不让候国财发现他的真实意图。
候国财讥笑着说:“说你笨,你还真是蠢!正是因为他十分的重要,所以俺才背着他!俺背着他,虽然受点儿累,但是有其他人的保护,多安全呐!如果俺不背着他,那就得亲自去拼杀。俺的身份只有总督大人知道,普通的清兵可不认识俺!战场上刀枪无眼,棍棒无情,多危险啊!”他将宝剑在空中虚劈了一下,发出“嗖”的一声破空响,得意洋洋地说:“俺是不是很聪明啊?”
“你呀……”王定光评论说:“心有山川之险,胸有城府之深!”他不屑地讽刺说:“你只有奸诈!有个蛋的聪明!”
候国财闻言,轻蔑地一笑:“只要能成功,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啦!”
王定光故作鄙夷地说:“你害死了这么多的兄弟,晚上就不怕做噩梦吗?你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就不怕天谴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只觉后背生了一层白毛汗,贴身穿的里衣被汗吃透,黏糊糊地难受!
候国财放声大笑:“你的脑子烧坏了吗?用良心道德来谴责俺?”他冷哼了一声:“你当榆园军里个个都是圣贤,人人都很无私吗?还不是一样的争权夺利?还不是一样的尔虞我诈?俺跟他们的区别,仅仅是各位其主而已!”
“啊呸!”王定光恶狠狠地吐出一口吐沫儿,色厉内荏地骂道:“你这个败类!你没资格跟榆园军里任何一个人相提并论!”
候国财刚要打算反驳,就听见远处传来“砰”的一声火铳声!
继而,四周的鸟儿被吓得“叽叽喳喳”纷纷腾空飞起!
俄而,营盘里传来一连串报警的号角声!
王定光喜形于色!
刚才那一声火铳响声,一定是方以智打响了手铳!哈哈,哥这一宝,算是押中了!
王定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长吁一口气。
我擦!空城计还真他么的不好唱!哥背后的衣服都让冷汗给溻湿了!
候国财被这一连串的动静吓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他看见王定光这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你这个臭小子刚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王定光笑兮兮地说:“说你笨,你还真是蠢!我只是略施小计,就让你上了一个大当!”他见候国财一副气急败坏地模样,生怕他狗急跳墙追杀自己,赶紧给他做个心理辅导:“你还不快快逃跑,更待何时?”
候国财把手中的宝剑一横,恼羞成怒地说:“小畜生!劳资先宰了你再说!”
他纵身一跃,挺起宝剑,向王定光刺来!
啊噗,王定光又喷出一口狗血!
你妹呀!你他么能不能理智一点儿啊!如此危急关头,你不赶紧去逃命,反过来追杀哥干毛线啊?不就是被哥给骗到了嘛!话说大家都在玩诡计,你他么能不能别这么输不起啊!
王定光用刀荡开他的宝剑,一猫腰就钻进了树林。
尼玛!哥知道哥不是你的对手!哥钻进树林里跟你玩捉迷藏还不行吗?
王定光钻进树林,在里面左转右拐,利用树木作为障碍,尽量避免和候国财正面交锋。
候国财跟在后面追了一小会,心中不由得焦躁发急。他看准了王定光在前面拐弯的轨迹,提前走内弯,缩短了距离,追上了王定光,起手便是一剑。
王定光回手一刀,虽然隔开了宝剑,但也牺牲了速度。
候国财“唰唰唰”一连三剑,迅捷无比,剑剑直刺要害!
王定光使出浑身解数,方才躲过去两剑,第三剑贴着他的小腹划过,割出一道半尺多长的伤口,鲜血一下子就染红了外衣。
王定光大叫了一声,摔倒在地,扑噜噜地在地上横着打了两个滚。他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只手拄着单刀,忍着疼痛,单膝跪地,鲜血透过手指,滴滴答答地坠落在地上。
啊噗!王定光喷出一个鼻涕泡儿来!
尼玛!看来哥的走位还是不够风骚啊!还好这一剑划得不深,否则哥这一肚皮的下水可就全都出来了!
候国财见他受了伤,哈哈一笑:“小子,再跑啊!”他跃上前来,挥剑便斩。
王定光将腰刀横在头顶,“当”一声挡住宝剑。
候国财飞起一脚,踹在王定光的胸口。
王定光骨碌碌向后倒栽了两个跟头,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他只觉胸口疼痛得喘不过起来,喉头发甜,想要往外吐东西。
卧槽!候国财这王霸蛋,功夫还真不赖!把哥虐得跟狗一样!
尼玛!方以智他们怎么还不来?哥快要撑不住了!再不来救驾,哥真要死球了!
艾玛!救兵迟迟不来,哥眼瞅着就要小命不保了!这他么该咋办呢?
王定光艰难地爬了起来。
他在起身的时候,突然灵光乍现!
啊,对了!哥还有一个捕兽夹没有解除机关呢!如果能把他引过去,只要踩中机关,保管教他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要把候国财这个精明狡诈的家伙引到陷阱里去,那可是件技术活!
王定光刚才爬起来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那个没有拆除机关的捕兽夹,就在他右后方十步远的地方。他用手捂着肚子,一边故作胆怯踉踉跄跄地向后退着,一边面露惊恐之色,颤抖着手持腰刀做戒备状态。
王定光吐出一口血沫儿,恨恨地说:“没想到你这个败类功夫这么好!可惜刚才手铳没有打响!要不然你现在早就见阎王去了!”
候国财手持宝剑,咬牙切齿地说:“臭小子居然在背后暗算俺!看俺不在你身上戳出十八个透明窟窿来!”他一步一步地向前逼近:“俺要把你的手脚一个一个全都砍下来!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味道!”
王定光脸上故意露出惊怖之色,一边慌乱地挥舞着腰刀,一边惊慌失措地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他一边向后退着,一边计算距离。
候国财哪里会听他的话,一边狞笑着,一边向他逼近!
王定光计算自己已经退到了陷阱的左后方,马上大吼了一声,停止了向后倒退。他挥舞着腰刀在面前虚劈了两刀,故作外强中干地喊着:“你他娘的别过来!”他双脚一错,向着右边横移。
候国财生怕他趁机逃跑,也紧跟着他横移。
王定光算计着自己已经走到了陷阱的后面,便停下了脚步。
现在,那个没有拆除机关的捕兽夹,就横亘在二人中间。
候国财见他停下脚步,也停了下来。他细眯着一双三角眼,死死紧盯着王定光,将宝剑后撤做了个平云剑式,双腿弓起,准备高高跃起,用弓步刺剑,一举击杀王定光。
啊噗!王定光喷出一口口水!
不是吧?哥历经千辛万苦把你引到陷阱前边,八十八拜都拜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你他么要是跳了过来,那还能踩到陷阱吗?
卧槽!你他么能不能配合一点啊?换个正确的走姿,可好?
王定光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我警告你!你别过来!你千万别过来!”王定光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后退,退了三四步,突然将腰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歇斯底里地狂叫:“你他娘的别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死给你看!”他故意手发颤,身发抖:“我宁愿自杀,也不会让你砍掉手脚,一刀一刀地虐杀!”
候国财见他做出这种神智狂乱的行为,忍不住一阵冷笑:“哼哼哼!老子杀人杀的多了!还从来没有把人吓得自杀的记录!”他挺着宝剑,一步一步往前走,狞笑着说:“你死给俺看看啊!臭小子,俺已经往前走了,一步!两步!三步!你他娘的倒是死给俺看啊!”
当他第四步踩在地上的时候,脚下突然一轻,传来一声机簧的脆响!他心头凛然一惊,暗道一声不妙!立刻将踩下去的左脚疾速向上提起,右脚一顿地,准备用旱地拔葱跳出危险!
只听“嘣”的一声巨响,硕大的捕兽夹猛地咬合在一起,将他提在半空中的左脚脚踝狠狠地夹住!
候国财的左脚踝骨立刻就被夹得粉碎!他凄厉地惨叫了一声,斜着打横摔倒在地上。
王定光见此状况,不由得仰天长笑!
哈哈哈!果然中招了!不枉哥刚才装了一番龟孙!
哥的表情果然没有浪费啊!
王定光看着在地上扭动惨嚎的候国财,嘲讽地说:“你不是一向都很狡诈吗?怎么这回反倒落进我的陷阱里了!”他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的道行还不够深啊!老话说的好,有道不在年高!比起我的足智多谋,你这把年纪简直都活在狗身上了!”
候国财眼里像要喷出火来!他龇牙咧嘴地说:“你这个小狗贼!”他强忍着疼痛,猛地坐起身来,伸出双手扳住捕兽夹,想要将它扳开。
啊噗!王定光一口口水喷出!
当了个当的!都他么被哥搞残了!就该老老实实地当小白鼠,任哥鱼肉吧!还他么地妄想顽抗?
哥郑重告知你,根据日内瓦公约,像你这种奸细,么有优待政策,只有死路一条!
王定光抡起腰刀,照着他的头顶砍去。
候国财急忙抓起地上的宝剑想要招架,不想动作幅度大了些,牵动了腿上的伤势,痛得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速度就稍微慢了点儿。
就慢了这么一哆嗦的功夫,王定光的腰刀便斫了下来,正好砍中他的手背,四根手指头齐刷刷地从手掌上被斩了下来,连同宝剑一起掉在地上。
十指连心!
候国财又惨叫了一声,左手紧紧抓住右手的手腕,一扭动身体,又扯动了脚踝,两下里一起疼痛,痛得他几乎要昏死了过去。
王定光害怕他再暴起发难,用腰刀将掉在地上的宝剑挑到一边,然后狠狠一脚将他踹到在地。
只听“啪”的一声骨碴碎响,候国财的脚踝被捕兽夹齐齐夹断!
候国财狂吼了一声,双眼一翻,摔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啊噗!王定光喷出一口白沫儿!
卧槽!脚踝这么容易就被夹断了?这他么一定很痛吧?
不好意思!哥真不是故意的!请别怨哥!
要怨,就怨你自己年老体衰,骨质疏松吧!
以后注意补钙哈!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