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王氏坐在屋里生闷气,越想自己越倒霉,生了个女儿,还不认自己了,吃里扒外的,果然养不熟。
荷花端着一碗糊糊进来,正看到王氏在炕上抹眼泪:“娘,这是怎么了?”
王氏赶紧用袖子擦擦眼睛,红着眼眶道:“没什么。就是是风迷了眼睛。老二家的,你说,老二当初真的拿着钱没有在人贩子那里找到妮儿吗?”
荷花假装生气道:“娘!你怎么这么说,夫君也是从小读四书五经的人。怎么会丢下小妹不管,娘,你不知道呀,夫君整日都长吁短叹的,说自己对不起妮儿,要是他能早点找到妮儿,妮儿就不会到现在都不认我们了,害的我们一家人都不能团圆……”
王氏听荷花这样说,长长的吁了口气,她不该冤枉儿子,一定是妮儿自己胡说的。
荷花见王氏神情动摇了,还捂着袖子哭道:“娘,都是我的不是,如果不是我,燕妮就不会……”
王氏一想到燕妮,就心烦,燕妮自从过年就不来了,她隐约觉得燕妮是嫌给里正的衣服给她二哥穿上了,所以是小性子不会来了,她暗骂自己,有埋怨荷花,不是她撺掇,好好的衣服本该父子轮流穿的。燕妮果然就是个白眼狼,养不熟!
她上下埋怨一番,心情好了很多,听到院外冯氏爽朗的笑声,转脸问荷花:“何氏的娘家人干嘛呢?”
荷花道:“大嫂招呼着呢,说是明天就走,娘,我看着他们家的孩子手脚不干净。”
王氏哼了一声,好半天才道。
“也好,明天就让他们走,咱们家可没有余粮招呼他们,你给把家里的东西都看紧了。”王氏看到冯氏那精明的小眼睛,就觉得高兴,何氏的日子没两天好过了!看她的娘家人怎么闹她!
“哦。”荷花撇嘴,刚才还说要好好招待人家,好和燕妮打好关系,现在又嫌粮食不够。
王氏仔细想了一下,前面说的话自相矛盾,想想燕妮每回带回来的东西,她就不甘心!要不自己索性横下心,好好的巴结冯氏一二。好让燕妮回来看看。可转念一想,万一冯氏去了,不但没有好好待燕妮,还给赶回来了怎么办?她可是吧燕妮的嫁妆都花了的。一时想的王氏一会儿欢喜一会忧愁。长吁短叹一番后,才收整收整,出去和冯氏拉呱,老姐妹长短的叫个不停。
里正的老大傍晚从地里回来的时候,正听见家里有孩子哭闹的声音,他大步走进去。
只见院子里面,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妇人正在打小孩:“让你乱动!让你乱动!”
小孩子哭的昏天黑地的,还留着长长的鼻涕,冯氏心疼的说:“不敢在打了,我的乖孙孙……我的命根呀!王大姐,是我们对不住你,求你了,这是我的命根呀,媳妇,别打了!别打了……哎呦喂……”
王氏被这些人吵得头疼,就在刚刚,小孩摸到屋里,吧她藏得点银子给掏出来了,这孩子天生贼像,荷花都找不到婆婆的私房钱呢。他人就一点小,自然被门外的荷花瞧见了,这可人赃俱获的。
在村子里,大家都不富裕,最忌恨偷,有个村规矩大了,都可要剁手的。
这会儿王氏气的不轻,冯氏怕王氏变了脸,真的将自己的宝贝孙子怎么样了,好半天王氏才开口道:“好了,不要打了,我有个要求,明天你们去楚家的时候,老姐姐留下,他们到了楚家,让人给我们五十两银子,否则我们报官。”
冯氏听了,愣了愣,随机哭喊到:“老姐姐,你可不能这样啊!你放心,明天我们一早就走,决不再回来打扰您了,你就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我给你磕头了!”
王氏没好气道:“不必如此,你说什么都没用,今天就这样吧。老大,你今天晚上给我看着这家人,明天送到楚家,要上五十两……不对,要三百两!否则我们不放人!”
冯氏听得差点咽了气,三百两!?这么多,且不说楚家拿的出来否,就算拿出来,凭什么便宜了王氏这个外人,这简直就是讹人!而且,就自己这不孝顺的儿子,离开她,一定会不来赎她的。
她答对了,王氏就是在讹人,她越想自己的女儿越回不来,索性要上一大笔银子,以后一家老小都不愁!五十两太少了!与其每个月等着燕妮送点钱,不如一次性要个够!
里正出了屋子:“算了算了,你何必逼着人家,老夫人,你不要怕,内子是在吓唬你呢。老大,你现在就把他们都送走吧。不用过夜了。”
“谢谢老爷,我给你磕头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王氏着急道:“不行!谁说我是吓唬他们的!?必须这么多钱!今天也可以送人,这个老妇必须留下!我就不信了,何氏自己当了太太,敢不管自己的娘!”
“那楚家也没有这么多钱呀!再说,小孩子乱翻,怎么能说是偷呢!”冯氏抱着自己的孙子哭泣道。
王氏冷笑:“都翻出别人家的老本了,还不算偷?要不你孙子留下。”
冯氏这个能接受,要是她留下来,一准没人管,可这是她的大孙子呀,她脑袋不灵光,但也能瞬间想到一个不太重要的人,自己的儿媳妇李氏,和女儿何花。这两个女人都能留下来。她试着问道:“要不我大媳妇留下来?你们要个小孩也不好呀,他又爱翻东西。”
里正叹了口气,这妇人和王氏一样,就喜欢没头没脑的作践自己的儿媳妇,爱分个亲疏远近,着做事的方法都一样!他发了话,王氏不停,冯氏又想讨价还价,最后,还是冯氏满脸不乐意的留了下来。
燕妮的大哥叹了口气,将几个难民似的人送到驴车上,去楚家,因为天黑夜路不好走,所以他一路都提心吊胆的,总算是一路平安,等到了楚家的时候,都有万家灯火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