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的两日,静颖心中的期望就被折腾得飞了大半,这两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这个原本清净的竹屋真的是一点也不为过。
先生先是叫门房的张大爷叫了几个汉子,用透明的清漆细细地将竹屋刷了一遍,那股漆味让静颖整日的鼻子里盘绕都是那中人欲呕的怪味,连饭也吃不下。
接着,静颖与竹瑶两人就被先生叫去整理了房间,又拿了砂纸在每个拐角扶手处细洗打磨。特别是那方先生最爱的小亭也弄了一遍。
还有亭前的一方荷塘,先生更是亲自去弄了一遍,剪了不少残枝败叶下来,只留圆而无破损的荷叶,甚至,静颖还偷偷瞧见他拿了布去擦拭那荷叶上的点点泥污。
两日就这样飞快地过了,到了第三日,那清漆的味道都散得差不多了,静颖这才安然地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竹瑶已不见了,她这才想起,先生早早便吩咐了这日,竹瑶要好好治两三个菜,最好色香味都有的那种。
先生有吩咐,以竹瑶那顶顶较真的性子,自然是早早去准备了。
静颖看了看天色,还早嘛,想想还想再睡,这几日可把她的骨头给折腾酸了。一躺下来,几乎能听见每根骨头在叫嚣着造反罢工。
哎,到底是什么样的贵客让先生如此紧张?她瞧着前年的右相大人来,也没见先生动一根眉毛,哎哎……
一想到这个问题,静颖的瞌睡虫就立刻跑掉,她立刻穿戴好。特地梳了个齐整的双鬟髻,又插上平日舍不得戴的精巧的雕花银钗。
对着铜镜一看,一双眼睛灵动可爱,面容亦是有着少女的清丽。她满意地冲自己笑了笑。
快步步出屋子,她来到了门房处,搬了块竹凳在门口等着。
门房张大爷笑着踱了过来,大声道:“丫头,你这么早坐在这里干啥哦?”
“等先生的贵客!”她看了看天色,是早了,可是心中固执的执念却让她不挪一分。
张大爷笑着又踱回了屋,这丫头,虽然平日笑嘻嘻大大咧咧的,但是心中自有一股倔强。
天色尚早,静颖坐了久了,困意袭来,她强撑着不把头靠在膝上。
果然,工夫不负有心人,当到了辰时三刻的时候,终于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慢慢地晃了过来。
静颖噌地立了起来,踮着脚张望着。
那马车的马却十分高大,一看既知不是凡品。她犹豫地迎上。那马车帘子一掀,跳下来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
面容清秀,只是颊边一对小酒窝,观之可亲。
她笑着看着静颖,笑道:“这位小妹妹,问下,这可是赵先生的‘雅竹居’?”
静颖见下来个与她一般的丫头,心中略略不爽快,看了她好几眼,才嘟着嘴:“是又如何?你们是哪里来的。若不是先生要见的贵客,先生是不会见你们的。”
那少女微微一笑,也不生气,只笑着对她道:“赵先生自然会见我家主人,这位小妹妹放心便好。”
静颖满面不乐,哼了一声:“我才不是什么小妹妹。我今年十六了!”
她带着一丝气恼看着面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女。那少女微微一笑,似看着一位要不到糖的小孩。
静颖还待再说。忽然马车里有个淡淡的声音轻轻飘出:“香叶,向这位姑娘道歉。”她的声音似春风和缓,但是却带着三分的威严,轻柔和缓的声音比静颖认为最温柔的竹瑶姐姐都比不上。而且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魔力,让人不由心悦诚服。
静颖呆了呆,那叫香叶的少女,闻言也不急,略略对她福一福,依旧笑道:“这位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她语气诚恳,静颖顿时慌了手脚:“不不……这个当不起。”
香叶微微一笑,对车夫道:“既然这里便是赵先生的居所,林老就送到门口便转回去吧。”
她利索地搬下脚凳,对车内道:“夫人,到了。奴婢扶您下车。”
静颖又是一呆,这来的竟是女客。她有些紧张地望着车帘。
车内微晃,一双柔夷搭上车帘,那一根根手指洁白如玉。纤细修长,粉红色的丹蔻似春日里最美的桃花一般盛开在她的指间。
她手婉上未着一点佩饰,皓如白雪的婉上露出一截雪白,不胖亦是不瘦,可看着,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婉约的美态。
静颖止住呼吸,一动不动等着这神秘的贵客下车。
那夫人终于露出面来。
静颖只觉得心重重地跳了跳,什么是倾国倾城,她现在才知道这句话诚不诓她也。面前的女子,一头乌黑的秀发简单绾成惊鹄髻,只用点点珍珠钗逐渐插高而上,似孔雀开屏一般,清雅之中带着说不出的高贵。
她的眼波似盈盈的春水,明眸过处,让人恍惚觉得那眼中恰似脉脉含了柔情一般,心不由也跟着软了,醉了。
她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外披一件素色的披帛,极其简单的装束却越发衬得她那出尘的曼妙姿态。
她淡转眼眸,对着发愣的静颖微微一笑:“这位姑娘,烦请领路好么?”
静颖见她的笑若春波荡漾,姣花照水,风过处,她的衣袂飘起,恍若仙子。
“好好,……”静颖不由点了头,正欲要再说什么,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清朗如月的声音。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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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恩恩,那个……好象很晚了。嘿嘿……顶着锅盖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