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叶笑着道:“娘娘不知道啊,听说那三位小姐如今都恨恨的,都想回家里呢,说在皇后那边,连皇上一面都见不上呢,还怪……还怪皇后娘娘晦气,因皇后娘娘不受宠,连带着皇上也不待见她们。”
欧阳箬听了倒吸口气:“这话哪里听来的?说得这般难听?难道皇后是聋了不成?任由她们这般胡说不道?!”
什么嫌弃皇后晦气,连带着她们三个人都不受皇上待见?连欧阳箬几乎听了都要跳起来了。真真是大家族养出的闺秀啊,说出的话也这样彻底没水准。
香叶撇了小嘴,又哇拉开讲:“娘娘不知道啊,现在皇后娘娘可什么都不管了,由她们三去折腾去了。奴婢看了,大约年后,她们就该偃旗息鼓回家去了。长不了的。”
欧阳箬听了,笑道:“就你懂得多,什么偃旗息鼓,哪里听来的不生不白的话?”
香叶嘿嘿一笑,便退了下去。
但是香叶估计的太乐观了,欧阳箬总算见识到了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到了后宫便会变了一个人的道理。想来到了这后宫中,每个心有所图的女子都会变得为打目的不折手段吧。
那日,楚霍天与欧阳箬带了小嬴州,在上林苑随意走走,上林苑的冬日风光并不十分出色,但是胜在视野开阔。
远远看去,松柏翠色上压了一团团白雪,有的树枝还挂着冰凌,十分美丽。一行人边赏边走,忽然远远地行来几位宫装丽人。
她们行到跟前,娇羞无限地向楚霍天行了个礼,又对欧阳箬行了个礼。楚霍天淡淡恩地一上,挥了挥手命她们退下。
欧阳箬冷眼看了她们三个一眼,只见她们面容娇嫩,想来也不过十五六岁而已。楚霍天连她们的面都懒得打量,转了头又逗弄小嬴州。
三个女孩你看我我看你,见楚霍天不理她们,再看看欧阳箬容色绝美,心下更生出绝望之意。
三人不情不愿刚要走。忽然其中一人“唉呦”一声,跌坐在地上。楚霍天循声望去,只见其中一个女孩倒在地上,双眼泪汪汪的,恰恰好对上他的眼眸。
那双眼睛因蕴了水汽而越发迷蒙娇羞,藏在宫裙里边的雪白衬裤也露出那么一点点。楚霍天眸色暗了暗,对左右道:“这是哪宫的宫女?”
那摔倒的女孩见楚霍天问起她来,大喜过望,忙跪起来怯生生道:“我我……我是皇后那边的……”
总归是世家小姐,扯不下脸皮自称自己是“奴婢”也不好说自己是被送进宫来的。
欧阳箬看着楚霍天的面色越来越阴沉,对左右的道:“皇上问呢,还不赶紧说说,这三位是哪宫的?”
香叶忙上前跪下道:“回皇上,回娘娘的话,这三位是皇后家中的‘姑娘’,听说是进宫陪皇后解闷的。”
楚霍天哼了一声:“哪里能进宫陪如此久,跟皇后说一声,若无事就送了回去,走个路也走不好,回个话也回不清楚。”
欧阳箬见他借题发挥,心中暗笑,那三位小姐就这样哭丧着脸扶着回了宫。
楚霍天等得她们走得远了,才冷笑道:“皇后是越发放肆了……”
欧阳箬劝道:“皇上是出来赏雪景的,别无端坏了心思。”
楚霍天微微一笑,姿势熟练地抱过小嬴州逗他玩,小嬴州不怕冷,伸着小胳膊要去揪两边的树叶上的雪,笑得咯咯的,露出没有牙的小嘴巴。楚霍天拿了一点点雪放在他的手心,冰他一下。又惹得他咯咯一阵笑。
欧阳箬看着他们一父一子玩得高兴,心中有块地方也越发柔和了。
……
过了一两天,香叶又跑到了欧阳箬面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哎呦,娘娘,您不知道啊,今日‘凤仪殿’可热闹了,那三位‘姑娘’终于走了。临走时哭哭啼啼的,好多宫人都躲到一边看笑话呢。哈哈……”
欧阳箬看她那样子,又想起鸣莺那顽皮又活泼的神情,含笑点了她的脑袋:“你这丫头,笑什么,不过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这不是还没到年后么?”
她想起来也是忍不住笑。
香叶咯咯一笑:“还不是皇上那句话,这件事传到皇后那边,皇后正巴不得将他们赶走呢,今日一早就给她们发了话,命她们回去呢。啧啧,想是皇后也厌烦了她们。”
欧阳箬手中不停,正拿了一件小衣服亲自细细缝了,闻言笑道:“就你会猜,听了别胡说了。”
香叶不怕,又笑着上前:“好多宫女姐姐都笑话她们呢,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勾搭皇上的,摔个我见尤怜的,皇上又看不上,平白挨了一下。”
她说完,吃吃地笑,那****也亲眼见了,有些细节还是她夸张传了出去,如今在后宫的N多个谣言版本中,都有她添油加醋过的痕迹。想想……哈哈,真的是很有成就感哇。
欧阳箬摇了摇头,命她退下,过了半天,才捧了小衣服心里寻思,皇后看样子也不依靠她们几个,难道她就这样坐以待毙了?这好象不是她的作风啊。
整个后宫又渐渐恢复平静,一个月又过去了。欧阳箬除了偶尔再去虞敬太妃处,就甚少再去了,楚霍天也渐渐默认了她的作法,只是再三与她说了不得牵扯到朝廷方面的,欧阳箬也答应了。
自从上次他说过一次不能牵涉到朝堂的话之后,欧阳箬与他那层存在的薄膜也渐渐的薄了几分。他知道她在他背后有做些事,他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她,但是越是如此,欧阳箬就像是得了他的默许一般,再也不害怕担心。
两人的感情又渐渐升温,欧阳箬有个预感,也许终有一日,他会知道她所有的事,两人再也不用隐瞒对方。
而若真的到了那么一天,他是他,可她还是依然是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