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嫔娘娘,这可使不得!”欧阳箬一想明白,立刻急急地冲口道。
“使不得?!”徐氏忽然冷冷地笑了,看着那紧闭的殿门,忽然哈哈一笑:“怎么使不得!本宫说使得便使得。走!”
她说得干脆,可还未走出几步,那御林军侍卫忽然上前拦道:“贵嫔娘娘,皇后吩咐过了……”
他还未说完,徐氏素手一扬,“啪”地一声,一巴掌挥上他的脸:“*****才,也不看看本宫是谁。滚!”
那御林军侍卫被她打得蒙了,顿时嚅嚅不敢言。
徐氏冷笑一声:“仗势欺人的奴才!好狗不挡道!给本宫滚一边去!”
她当先走了出去,身后的宫人连忙跟上,欧阳箬见她如此卤莽心中越发焦急,那紧闭的殿门又打开,皇后气极败坏地急走了出来。
“本后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徐贵嫔竟然与柔芳仪交情那么好了。”她冷然道,长长的凤服拖曳而过,在深重的夜色下,似血一般。
徐氏高昂着头转过去,傲慢地施了一礼才笑道:“臣妾看皇后娘娘照顾皇上,约莫是照顾得头脑发昏,竟然忘记柔芳仪身上还怀着龙种呢。臣妾不才,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万一这祈福不成,又见了血光,可是大大的不祥。”
皇后睨了她一眼,冷笑道:“祥与不祥难道由你说不祥便不祥了?!若你想与柔芳仪一起跪着为皇上祈福,本后成全你便是了。怎么走得这般急?!来人!押她们跪着,本后就是要看看,是你的腰板硬还是侍卫手中的剑更硬!”
徐氏脸一白,见侍卫又要围上来,喝道:“谁人敢上来!”欧阳箬见形势不妙,连忙挣扎要下来。
她连声道:“皇后娘娘,这不干徐贵嫔之事,让贱妾一人跪着便可,让徐贵嫔回去吧……”她心中惶急,声调越发不成声了。
徐氏怒道:“闭嘴!你求了她,她便能饶了你么?不就是跪着么,本宫跪天跪地,就是不跪这恶毒的妇人!要叫我们跪了,除非我们都死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欧阳箬,似气她不争气一般。
欧阳箬被她这么一瞪,忽然也清醒过来,恍惚一笑道:“是,除非我们都死了……”
皇后见她们两人都似疯了一般,丝毫不把她放在眼中,气得浑身发抖:“来人!来人!……”
忽然有人清清冷冷地笑着走了过来:“皇后娘娘怎么了?大半夜的,怎么娘娘们都来看这边热闹了。”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赵清翎一身青衫,身后跟着德轩,意态闲暇地走了过来。
他清亮的双目似不经意在她们三人面上转了一圈,这才向皇后施了一礼道:“皇后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两位娘娘脸色不好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皇后顿时语塞,赵清翎虽然已不在朝中为官,但是他身份的特殊与尊贵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今日皇上遇刺,便是他为皇上拔毒诊治。
赵清翎见皇后不答,只笑道:“更深露重,皇上已经无碍了,几位娘娘还是各自回宫才是啊。”
皇后闻言面色不善,冷笑道:“她们二人一片忠心要为皇上祈福呢。本后拦也拦不住,赵先生你来得正好,你说是该让她们继续跪着呢,还是回宫呢?”
徐氏闻言面色一沉就要发作。
赵清翎忽然哈哈一笑:“依在下看,这皇上的伤也无事了,再跪亦是多此一举罢了,皇后觉得呢?”
皇后面色铁青,狠狠地瞪了徐氏一眼,都是这个女人捣乱!
“既然赵先生说罢了便罢了,只是这佛可是不能欺的,说了便要做到,本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想放又怕佛祖怪罪。”她故意叹气道。
赵清翎依然笑着,但是眼底已经有了丝丝怒色。
此时徐氏忽然大声道:“不就是跪着祈福么。让本宫一起替柔芳仪跪罢了。”她说着,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闭了眼开始念起《般若经》。
欧阳箬见她如此,眼中含了泪,却一字也说不出来。
赵清翎亦是笑道:“这样甚好,明日赵某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大大赞扬下徐贵嫔的心意的。”他说着,便径直接过宫人手中的欧阳箬。
他小心地将她抱在怀中。他此举大出常轨,皇后不由怒道:“赵先生,你怎么可以如此?”
欧阳箬亦是惶恐,赵清翎身上的药香源源不断地飘到她的鼻间。她正要说话,赵清翎轻轻对她摇了摇头,反手一握抓住她的脉门,欧阳箬只觉得他手上传来的功力像一股温和的暖流流向她的四肢,顿时她不再冷得发抖。
他竟然是身怀武功!欧阳箬心神一震,随即镇定下来,满朝中都无人知道赵清翎有武功的秘密,如今他为了替自己驱寒,竟然如此。
皇后又再怒骂,赵清翎手中功力不断,只淡淡道:“皇后娘娘所言差矣,赵某现在只是个医者,医者父母心,眼中没有男女大防。柔芳仪娘娘身上寒气侵体,赵某怕宫人不懂照料,只得自己辛苦一点,亲自将她背负去了。”他说完,再也不看皇后一眼,只大步走去。
他身后的德轩也连忙跟上,提了宫灯在前面开道。
皇后看得呆了,欧阳箬包着的头巾在晃动下掉了下来,一头如云秀发披散在赵清翎的身后,一晃一晃,似在嘲笑皇后的无能为力。
皇后狠狠跺了跺脚,又看着旁边径直念经的徐氏,心口怒气得不到宣泄,只得狠狠地道:“你要跪是吧?不到皇上旨意,你别想起身了!”她说完,狠狠地走了。
徐氏看着她愤怒地消失在眼前,冷冷一笑,又径直念起了佛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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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