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箬抬起头来,见他眼角已有了细碎的纹路,眼睑之下隐约可见黑影。知道他这几日定是累极了,便默默俯在他胸前,不发一语。
楚霍天亦是搂了她,静默一阵才含笑道:“你这一路进来,觉得这‘云香宫’尚可入眼?”
欧阳箬笑道:“回皇上,臣妾十分喜欢呢。”怎么会不喜欢呢,看惯了楚宫大院高阁,忽然能见到华地小巧的亭台楼榭,她做梦都会笑醒了,思乡之情也稍稍慰藉了。
楚霍天扶了她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指着几处景致笑道:“如今是隆冬,若到了春夏,这里便有绿树红花,还有小桥流水,另有一番别致的景致。”
欧阳箬的目光随着他的手指处,仿佛可以看见柳荫蔽日,花影浮动,想着不由眼中泛起湿意,半晌才笑道:“皇上可着实费了一番心思了。臣妾不知该说什么好……”
楚霍天望着她,轻叹一声:“若朕不为你费些心思,你一人在宫中可怎办呢?不过这次皇后倒是好说话,也不拿什么大道理来糊弄朕了。”
欧阳箬心中一动,皇后卖了这么大的人情给楚霍天,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将人情讨了回去。心念转动间才淡笑问道:“臣妾是要谢谢皇后娘娘,为臣妾费了这般心思。”
楚霍天点了点她的额头又笑道:“难道你不谢朕?”说着也不容她言语,深深吻上了她。这个吻缠绵辗转,他的唇舌牢牢与她纠缠,不放过她的每寸芬芳。
欧阳箬措不及防,嘤咛一声陷入了他的温柔之中。他似轻声谓叹,抱了她转入了屏风之后。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褪下身上的袍子,拥着她,点点轻吻似蜻蜓点水落在她的面上,胸前,一层层褪去她的红妆。
四目相交,尽是缠绵的情意。
他轻含她小巧的耳珠,细细啃咬,欧阳箬只觉得浑身发热,两日的困倦又涌了上来,他的温柔伴着这浑身的倦怠,如身置在温泉之中,随着他的韵律,轻轻晃动。
他动作很轻,似身下的她是瓷做的人一般。
一番缠绵之后,两人都不想说话,只静静搂着。他轻吻她的鬓边。忽然开口道:“给朕生个孩子吧。就养在这‘云香宫’离朕的“乾德殿’也近。”
欧阳箬点点头,搂了他的颈,美目流转,似江南那悠悠春水,荡漾涟漪。楚霍天平日冷肃的眉目都化开了,抚上她的眉目松了口气:“朕就只有在你这边才得片刻轻松,可是朕又不能多陪你,国事后宫样样都不省心,如今秦地那边又蠢蠢欲动,似那个黄毛小儿掌了大权。他年纪这般小,没想到却有这等魄力,以后定是我楚国的大敌。”
欧阳箬依如往日一般听得他细细说着心中的烦恼,偶尔应几声。暖阁子内温暖如春,她终于撑不住倦意,渐渐地沉入了深沉的睡眠。
楚霍天望着她纯净的睡颜,鹰眸闪过一丝怜惜。
在那城楼之上的万民膜拜,举国欢庆之时,他却看到她神情落寞,脸上的神色竟是哀戚悲痛,她在想什么?难道她在他面前的巧笑倩兮只是伪装,其实她的心里一直是沉痛悲伤?
是啊,他不能忘记,是他,挥兵十万,攻入了那奢华瑰丽的华国宫廷,灭了她的国,毁了她的家;
他亦不能忘记,是他,将她带出那个锦绣富丽的鱼米之国,来到这北风凌厉的楚地。
可这一切,她都不曾怨恨,甚至不曾抱怨。一颦一笑云淡风清,温柔缠绵之时亦是似水一般。
即使她这般温顺,他却发现自己越发不了解她,她似最坚韧的蒲草,用自己柔弱的身躯站在这楚国后宫之中,默默生长,沉默等待。
……
楚霍天与欧阳箬一觉睡到傍晚,才由宫人轻声唤醒说道晚上的宴席的时辰将至了。楚霍天起身梳洗,欧阳箬亦是在一边伺候。
两人正说笑间,忽然有个宫人满头大汗的跑进阁子外边,扑通一声跪下道:“皇上……不好了……玉充容不慎摔倒,听太医说动了胎气!皇后已经赶过去了,特叫奴婢过来请皇上一同过去瞧瞧。”
欧阳箬正给楚霍天梳头束发,忽然间闻得这消息,手中玉梳一抖,掉在地上摔成两半。
楚霍天亦是惊得站起来,拍了桌子怒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怎么好的人会摔倒了?”
欧阳箬亦是失声道:“现如今是怎么情形?可有见红?”
那小内侍何时见过楚霍天这般气势,吓得连话也说不清楚:“奴婢不知……请皇上娘娘恕罪……皇后叫奴婢过来请皇上过去看看……”
欧阳箬忙对楚霍天道:“皇上赶紧去看看吧。皇上福泽深厚定能让玉充华化险为夷。”
楚霍天早已镇静下来,皱眉道:“朕自然要去的。对了,”他指了跪在地上的内侍又道:“你,再去传太医院的太医们,多传几个,将院正也一起叫上。摆驾!”
他说完,门外一队宫女内侍赶紧上来为他更衣梳洗。楚霍天面沉如水,任由宫人伺候。欧阳箬心中也是忐忑,她平日与玉充华交好,十分喜欢她的爽直泼辣,如今她有事,她无论如何也得去看看。
“皇上,臣妾也想去看看。”欧阳箬道。
楚霍天点点头:“也罢,你与朕一起前去便是。”欧阳箬忙推辞道:“臣妾稍后跟上便是,皇上先一步吧。”说着便唤自己带来的宫女帮自己梳洗。
楚霍天也不多言,穿上龙袍便匆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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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号第三更。今日米更了。话说,今日冰冰爬七楼的阳台外边,然后到了相邻的卫生间窗户,然后挤进去开了反锁的房门……我汗……因为宝宝不小心反锁在房间里了,爬完我的腿都在抖。娘啊,一失手,俺就只能跟亲们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