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霍天带了一大队人马快马加鞭往京城里赶去,三万人马早就在离京城十里外集结,赵清翎依然长袍广袖,立在前面。
秋风吹过,吹得他长袍列列,更似谪仙下凡,可是他的身后却是一排排面孔黝黑的士兵。
楚霍天勒马长立,面前是他放在深山老林中的三万人马,许多人的兵服已经被挂得破破烂烂,可是他们的眼神却是闪着如同野兽一样的光,将近一年的非人磨砺已经让他们突破了身体的极限。
他敢说每个人拉出去都能以一敌十。
“我是大楚忠勇楚定侯!世袭罔替!告诉本侯,是谁授你们一身技艺,上阵杀敌!”
“楚定侯!”沉厚的响应像山中的林涛,久久不绝。
“是谁将你们从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拉到深山老林里,命你们以野兽为伍?!”
“楚定侯!”
“是谁如今需要你们,斩奸除恶!树我大楚雄风!”
“楚定侯!”一张张面孔开始充满了嗜血的红光来,沉重的杀气弥漫开来,令人不寒而立。
“你们是大楚的堂堂男儿,只要此次前去者,不论军阶多少,一律连升三级!”
“吼吼吼!”山呼海啸的呼喝之声传来,连天地都要为之一暗。
长风吹起,楚霍天的玄色披风被风飞扬而起,他端正坐在马背之上犹如神人。
他满意地笑了,士气已高,杀气已浓,这才是百战之师!
赵清翎远远地看着,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这样的人物才是执掌大楚的风云人物啊……
此去京城不过十里,可是里面玄机深重,一步一血……
赵清翎好看的单凤眼微微眯起,那边尘土飞扬,楚定侯当先拍马向楚京进发……
人若蛟,马如龙,而后面跟随的士兵却似一头头恶狼,这样的军容,这样的士兵,必能胜利!
一路风尘,三万人马兵临楚京城下,城墙上的京兆伊张秋一见,平日不苟言笑的脸忽然现出古怪的神色来。
他立刻跑下城墙,命人立刻大开城门。
楚霍天端坐马上,他一路小跑,跪在一丈之地,俯首道:“京兆伊张秋拜见楚定侯!”
楚霍天点点头,指着外边的三万人马道:“如今本侯有皇上密诏,特来护架,清君侧。”
张秋连忙拜了又拜道:“皇上万岁,楚定侯千岁!千千岁!”
说着让开了一条道。
楚定侯一拍马,人如电一般穿了过去,三万人马毫无滞碍浩浩荡荡地进了京城。
此时城墙上连滚带爬地下来一位副京兆伊司,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张秋把楚霍天放了进来,手不住颤抖地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你……你忘记了昨夜国丈的秘信上是如何说的,你……你怎么能将楚定侯放了进来??”
张秋看着他肥胖的脸,心里忍不住厌恶非常,喝道:“楚定侯手上有皇上的密诏,我张秋是忠于皇上的,怎么能与你等同流合污!”
副京兆伊司脸色苍白,尤不甘愿地争辩道:“那那……你如何坐上这京兆伊一职,难道不是国丈提拔你的?你怎么是楚定侯的人?”
张秋不耐与他争辩,喝道:“左右,将副京兆伊司拿下,他违抗圣旨,其罪当诛!”
副京兆伊司的惨叫声渐渐远去,张秋看着面前经过的一队队如恶虎的士兵,面容上浮起了一丝笑来。
他,从头到尾,都是楚定侯安在国丈那边的一颗暗棋。
而这样的棋子还有很多,国丈一党的气数已尽了。
……
早朝上,皇上称病不朝,正当群臣准备退朝之时候,原本四扇沉重的殿门忽然紧闭。殿外的金甲武士已然不见,顿时不知从何处来如潮水一般的御林军忽然哗啦一声将大殿围得水泄不通。
正在群臣惊疑不定的时候,殿上的一个小太监忽然尖着嗓子道:“皇后娘娘驾到!——”
珠帘卷起,皇后一身正式的凤冠朝服由人扶着仪态万千地走到龙椅前,红唇轻启道:“皇上有旨,本宫是特地来此宣旨的。”
她看了一眼底下的群臣百态,微微侧了身,对跟在身后的太监道:“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
楚霍天带着三万人马冲过第一道宫门“朱雀门”,忽然斜地里冲杀出一队队金甲士兵,顿时金色的波浪与玄青的的波浪撞在一起,顿时溅出点点血浪。
楚霍天由一万人马护着冲杀出一条血路,几位将军亦是在旁边拼死护卫。第二道宫门眼看着就要在眼前了。
忽然宫墙上出现一队队弓箭手,如雨的箭飞速而下。楚霍天一行早有准备,纷纷拿出藤做的盾,一枝劲箭插在盾上,反被拿下来做己方的箭再射上宫墙。
第二道宫门也被冲破了。
楚霍天眼尖,忽然看到一个人影从宫墙上探头。他心中怒火中烧,从身边抢了一位士兵的弓箭,抬手便射去。
那人应声倒下,楚霍天不再理他,拍马冲过第二道宫门。
眼看着金銮殿便在眼前。
“特立太子既为皇帝位……”小太监的声音忽然断了,一枝长长的羽箭不正不倚就插在他的喉咙之处。
他挣扎地倒了下去。
一旁的皇后猛的尖叫一声,四扇殿门又被打开,殿外已然是杀气滚滚,血战不已。
楚霍天下马,手持了宝剑一步一步走上御阶。
身边想要阻挡他的御林军都纷纷被前面开路的士兵挡下,忽然远远的又是一阵喊杀声,皇后眼一亮,她看到了来的便是羽林郎。
正当她高兴的笑还未完全现在脸上之时,那羽林郎一个个如切菜砍瓜一般将御林军纷纷砍翻在地。
万军丛中,只有那抹紫色挺拔的背影一步一步坚定而骄傲地走向着鲜血铺满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