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请看,这是咱们奈城最有名的柳墨,出自奈城东边的奈良山,墨色品相都是上称的,您瞅瞅,这墨色,这细腻的纹路,你在瞅瞅这做工,十两银子绝对物超所值!”
“这可是咱们奈城最好的宣纸……”
“这笔可是出自大家之手,一年也出不了几个,公子一看就是识货的,还有,还有……”
耳边游荡着周围小贩的吆喝声,说是文人之城又处处透着铜臭味,说是文雅之地又时时看到那亲亲我我的“才子佳人”!奈城,是最文雅的,同样也是最腐朽的!它撑得起历史,也迎的了新生。
邱秋最是不喜欢这些个文弱书生,在她眼里,他们就只会用语言攻击道德谴责。于事没有任何好处,可却用道德绑架了无数想要行动的人。总得来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那类人。
不知不觉邱秋在奈城已经待了两日,逛过街市,去过青楼,听过小曲儿,打过酱油。总之邱姑娘很无聊的看遍了奈城所谓的繁华,除了酸腐就是无聊。邱秋毕竟也算的半个武林中人,从小又是放养的,对文的是丝毫不敢兴趣,只恨不得立刻看了四艺赛早早离去。千等万等,终于明天就是四艺赛了。乐的邱秋忍不住跑去酒楼点了壶酒庆祝。
听风阁,听名字就文艺的一笔。邱秋也不矫情,大厅里坐了,点了一壶酒,一碟花生米,半斤牛肉,甩起裤脚彪悍的跨坐在长凳上,典型的江湖做派。
周围的书生见了,纷纷不耻同他靠近,自发的给他让了位置。满当当的大厅,只她周围空着。张眼睛的都知道他与众不同,鹤立鸡群。想着过几天就可以离开这个无聊的城市,便是一人独占了这酒楼邱秋也是不在意的。
新进门的见她这番做派更不愿与她靠近,原就在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高或低的议论她的行为做派。
彼时,大厅里进来了一位公子,他身穿水墨色衣、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清秀的面孔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出完美的侧脸,一双修长洁净的双手把玩着手中那把玉制折扇。阳光在他身后仿佛衬托着他的如玉气质,一身的书生打扮却让人不能轻视。
不知是谁先瞧见了,嘈杂的酒楼渐渐只听见一人的声音。
“好酒,啧啧啧,好啊!”
“公子,那人好没规矩!”那公子的身后跟着一个唇红齿白的童子。
“灵均休要胡说!”
便有见过的已经认出,正是那奈城第一公子,柳业是了。
不时有人上前攀谈,柳公子面带微笑一一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是多熟的朋友,却不知很多人都只是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的第一公子!
邱秋忍不住说到:“虚伪!”装看不见是不行了,毕竟整个酒楼除了小二和自己,都同这人见过礼。可自己又不认识他,凭什么要去同他说话!瞧他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真是让人不爽的很!
“你这人好没教养,平白的怎生如此评价我家公子!今日你定要同公子道歉,否则我绝不轻饶了你!”那灵均听了很是气恼,好似邱秋不同柳业道歉,他就同她拼了一样!
见他这幅模样,邱秋忍不住笑了“你这样跟我家福气一样,真是可爱。”
被她一笑灵均反到有些不好意思了!“福,福气是谁?”
“福气啊~是我的爱犬,每次我三哥欺负我的时候,它都这样跳起来要咬他。哈哈,哈哈……”
“你……你!!!莽夫!”许是顶着第一公子的名头久了,又是在奈城,灵均从没有想过有人会这样说他的公子,还说他像他的狗,气的小脸青白相接。若不是身后公子拉着,只怕要上前同邱秋拼命了。
“公子说笑了,我家灵均虽是顽皮可爱,却是识得几本诗书,最是通情达理的。公子还是注意言行的好!”柳业微眯着眼,似是有些生气,却好脾气的隐忍不发!
“大家素不相识,谁要你们同我讲话了?我喝我的酒,你走你的道,偏要来我眼前演这一套,还想管教老子?你们算老几啊?教养?那是对有家教的人说的!没教养的人才会去管教别人!”邱秋耍起横来同大哥邱毅一样样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原本想要同柳公子一起说教的人,立马缩了回去。虽说这人无赖了些,可毕竟人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读书人就这点好,只要你理由站得住脚,他们会记得文人的面子,不敢同你叫嚣。
可柳大公子是谁?那可是舌战群儒的主,怎么会被邱秋的歪理镇住?
“这位公子好没道理,我等见面行礼怎生成了虚伪了?若不是你出口伤人,我家灵均又怎会好言相劝?”
“你家事你家管,老子的事,干你屁事!虚伪就是出口伤人了?充其量也就是个形容词!”
秀才遇到兵,真是有理说不清!柳业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粗俗无理,满嘴歪理邪说之人。
灵均见自己公子败下阵来,顿时恼羞成怒!“你这蛮子!即便是灵均做错了,公子也不可羞辱与我!拿我与那畜生相提并论!”
邱秋看着一脸怒火的灵均,忽然想起家里三个哥哥被自己气的时候也是如此模样,顿时柔软了许多!
“好吧!既然大家都有错,老子也就不计较了。”邱秋一脸大方的说到。
殊不知她这样子,在灵均看来分明是一副的了便宜还卖乖的嚣张气焰。(如果邱秋知道,一定会对他竖起中指,然后告诉他:老子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哈哈哈哈……)
“你,你,你!”灵均气的手指发抖,分分钟要上前手撕了邱秋这小人!
柳业连忙把灵均扯到身后,生怕他在跟这蛮子呛起来“这位兄弟,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既然兄弟你不计前嫌,那我们主仆二人请你喝一杯如何?”说罢顺势坐在了邱秋对面。
周围的看客们也是傻了眼睛,这是哪一出啊?这蛮子分明就是找事儿,柳公子也太好脾气了吧!
“公子!”灵均看不过,气得一跺脚跑了出去!
邱秋颇有些莫名其妙,刚才还据理力争,要打要杀的,怎么就变成称兄道弟了??书生就是虚伪!麻烦!
“柳公子,某不习惯与人同食!”伸手不打笑脸人,邱秋也不好太过分,只想离这些花花肠子远远的。
“兄弟无需介怀,在下只想代我家灵均赔个不是。为表诚意,在下先干为敬!”说罢拿起邱秋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邱秋彻底尴尬了,这,这算怎么回事啊?
“你,你……”
“怎么,小兄弟看不上在下?”说话间,柳业已经倒好了酒等着她。
邱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平日里被自己气哭,气炸的人多了去,这还是第一个被她气的要死要活后还跟她称兄道弟的人。
事情好玩了!邱秋当仁不让,拿起酒杯,干了!
两人于是化干戈与酒杯,推杯换盏起来。
自此江湖传言,天下第一好温和之人柳业是也!
他二人喝了几杯下肚,已经称兄道弟起来。柳业顺势问道“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可是来奈城参加四艺赛的?”
“兄弟我姓邱名毅,就是一个看热闹的,不像哥哥你,饱读诗书名动天下!”
“区区不过是这奈城中的一个小小文人!邱兄弟过誉了。”
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吹捧起来,周围的看客多脑补为,柳大公子小菜吃多了,看上了这粗鲁不堪的小子。于是柳公子龙阳之好的名头又跟着火了一把。
两人喝到后来更是勾肩搭背,约好了一同去看四艺赛。
到灵均在进来时,看见自家公子居然和那个蛮子喝起了酒,生生被震得愣住了。直到某一天,柳大公子告诉他邱秋是个女人的时候,灵均才知道,自己家少爷有多重口!而邱秋又是一个多不像女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