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我是被上天讨厌的小孩吧,不然,我怎么感觉到每天该是氤氲的早晨,如此清澈,如此明了。像是不一样的小孩,却享受不到最普通的对待。
——题记
4.听说,你曾来过我的世界
周末的早晨,本该接受作业洗礼的我,此刻是多么的慌张,但是,还有一种解脱的感受。
昨晚,我就回到了大洋村。
一踏进屋子,就被一片白色冲击了视线。破旧的瓦房,残败的桌椅,预示的不是我的埋怨,而是无尽的,绝望的痛苦。一阵阵音乐响起,我站起身来,一一鞠躬。
母亲,去世了。
比起刚刚知道时带给我的惊讶,现在的我慢慢的平静。
望着床头那张黑白照,眼泪,还是止不住吗?
照片里,那张我爱过,我憎恨过的脸。苍白无神,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灵魂出窍了,留下的只是毫无意识的躯壳。
音乐再次想起,我再次鞠躬。
一位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看向我,安慰道,浮尘姑娘,你别伤心。你这娘呀,也算是解脱了。你不知道,她是多么害怕活下来。怕你爹继续打她,怕你呀,唉,怕你难过,她不希望你哭呀!
怕?
这个词对于母亲来说,就是她一生的写照。每天都是挨骂挨打,像是无止境。死亡,对她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五岁前的浮尘,还享受着每个孩子都拥有的父爱母爱,享受着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时代。但是那晚,自从那晚父亲夜不归宿,以及母亲的摔门离开,还有之后母亲的气急败坏,打骂声也相继响起。
那是五岁浮尘噩梦的开始,但是,至今我都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才让原本和谐美好的家庭,破碎,堕落。
五岁前的浮尘,最爱的就是在大洋村平静的夜晚,躺在母亲有温度的怀里,伴着母亲的歌声,田野里的虫鸣声,渐渐地进入梦乡,进入那名为快乐的净土。
那一晚,浮尘在梦中再一次去了久违的那片净土。转身,看见母亲身着白衣,散下了三千青丝,抬着如花的笑靥温柔的,安静的望着她。只听见,她红润的口中,洁白的齿中,低喃的是,我从你的世界中走过。
是的,母亲。听说,你曾来过我的世界。只有花香,只有鸟语,没有悲伤,没有痛苦的世界。哦!对了,还有一个你和我。
5.少年白衣,宛若天使,砰然闯进我的世界
大城市里的生活是忙碌的,快节奏的脚步,让浮尘不敢驻足凝望,不敢凝望每晚天空中美好的星辰,不敢凝望旭日的红阳,只能静静的,生活在专属于自己的渺小尘埃之下。
满天星,我的脚步只随它停留过。
当我身处一片花海中,一眼看到的不是郭先祖口中“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不是毛爷爷赞颂的“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的寒梅,更不是陶前辈挚爱的“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的菊花。而是那存在感很低,简简单单的满天星。
多美的名字!手持满天星。每当我想仰望天空,但不敢抬头时,只要低眸,就能装满我内心的空白,只剩下,一片浩瀚的星空。
在那边,母亲没有狠厉,没有委屈,只是,一直在对我微笑,用她一向好听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我的名字,唤着“浮尘”二字。
刚刚踏进花店门口就感觉到有什么不寻常。果然,入目的是一幅温暖的画卷。
打着光晕的脸庞,清晰可见的轮廓。挺拔的鼻翼,扑闪扑闪长长的睫毛,白皙紧致,没有一丝瑕龇的皮肤。
少年就像是一个精致的娃娃,让大家赞许多次美貌的浮尘都自叹不如。
要是我有一滴泪,我一定把它珍藏,把它留给白衣温婉的少年,让它浇灌在少年心中的满天星,生长,绽放,看满天星纯洁而又浪漫的开放,在黑暗中为我照亮一条通往天国的路。我还要摘下它,把它放在我的床前,每每入睡时,都会轻轻呢喃他的名字。
轻笑罢,我摇摇头,撇去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和安心这个死丫头待久了,自己的脑回路都快超越正常的思维了。
少年拿着蓝色的满天星若有所思。走近,我轻声道,很美吧。有没有感觉到温暖。
少年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话语惊讶到了,微愣几秒,像是不同意似的皱皱眉头,嘴里吐出的声音是如此地好听,相比蓝色,我更喜欢白色,那才是温暖,纯洁。
其实,我也更喜欢白色。心里默念,但却不说出来,被当成搭讪可就不好了。
在我们谈话间,花店女主人若钰走了过来,说,浮尘,来啦,今天阿姨这又来了些白色满天星,你不是最喜欢了吗?阿姨去拿几束给你。若钰刚要转头,像是想到了什么,说,若世,这个漂亮小姑娘可是你妈我的知己,你可千万别欺负她哦!说完眨眨眼,进了里屋。
汗颜,我堂堂悲伤天使的直系座下,还会被这个年纪段阳光灿烂的男孩欺负?反正我心大,无所谓~
少年见我一脸“老子无所畏惧”的表情,轻笑,说,浮尘吗,你好,我叫若世,老女人若钰的亲生儿子。
啊?我有点颇为惊讶,老女人?我虽然叫若钰为阿姨,但她一点也不老好不好?强压着想说出这段话的冲动,微笑到,你好,我叫浮尘,作为你妈妈的知己,你可以叫我浮尘姐姐。
少年睁大了眼睛,哈哈大笑到,我明明比你大,浮尘妹妹。
是姐姐!
妹妹,来,叫声哥哥听听!
你是弟弟,我才是姐姐!
……
初次见面,我就和若世吵得火热,关于到底是哥哥妹妹,还是姐姐弟弟这个问题……
好吧,最后当然是以我们乐观积极的若世斩获“哥哥”称谓而结束。
悲伤的我呢?虽然没收获小弟一个,但是若钰阿姨却是给了我不少白色满天星。
那天,小小的,悲伤的浮尘望着雪白如雪的满天星甜甜的入睡,梦中,白衣少年,宛若天使,捧着一束满天星,对着浮尘温暖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