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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黄小飞的窘境

黄小飞的公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一系列事故的发生让黄小飞无力招架。每天,他都面对焦头烂额的问题,公司高层让他下台,下面员工消极怠工,甚至还有一些人干脆卷铺盖走了人。黄小飞也曾想过把这一切丢掷不顾,但他一想到爸爸临终前找寻他的眼神,他只能强忍着,硬撑着。最终,他还是病倒了在了办公室。

妈妈来医院看他,他还在昏沉沉地睡着,睡梦中他紧蹙着眉头,仿佛头上悬挂了一把侃向他头颅的利剑。妈妈只有坐在他的床前,抚摸着他的手。突然,黄小飞好像醒了过来,他张开手,使劲地想要抓住什么,嘴里还喃喃自语。妈妈不得不紧紧地搂着他,黄小飞挣扎了一下,睁开眼。他做了一个梦,看到妈妈,仿佛还没有完全醒过来。他说,妈,我爸刚才在骂我,他说我没有管理好公司,他说他的半辈子心血都在我手里给毁掉了。妈,我爸呢?他怎么没去上班,我怎么会在公司呢?我爸他出差了吗?他怎么不管他的公司了?

看着黄小飞神志不清的话语,妈妈的眼泪又滴了下来。她没想到,仅仅几天的时间,儿子就被折磨成如此的境况。她摇晃着黄小飞说,小飞,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你爸爸去世了,你忘了吗?

黄小飞这才醒过来神来,他看着妈妈哭红的眼睛问:妈,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妈妈说,小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么大的公司不是一下就能垮掉的,相信妈妈,很快就会过去。黄小飞突然冷静了许多,他随手拔掉手臂上的针管,慌忙下床来,他一边找穿衣服一边说,我要赶快回公司,妈,你说的对,只要挺过这个难关,一切都会好的,爸爸的公司一向经营都很好,他没有给我留下烂摊子,我就不能让他垮下去。

妈妈抓住黄小飞的手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小飞,你先把身体养好再回公司吧。你这样下去怎么工作呢?黄小飞扒开妈妈的手说,妈,我现在怎么还能躺得住,你也不希望爸爸的公司毁在我手里吧,我一定要回去。

看强留无效,妈妈只好去问医生小飞的病情。医生说,只是太过劳累和焦虑,没什么大问题。听了医生的话,妈妈这才放心地让黄小飞离去。

黄小飞刚到公司,就看到他办公室门外站了几个陌生人。其中一位看着黄小飞说,你应该就是黄总吧,我们是省经济稽查厅的,最近有人举报说,你们公司的账目有问题,我们需要调查一下。他们随后拿出了工作证,这让黄小飞无法拒绝,只有配合。

连续几天的调查,让黄小飞如坐针毡,他一边安慰自己,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爸爸做事一向谨小慎微,怎么可能会有纰漏。可调查结果出来时,黄小飞彻底傻眼了。稽查厅的工作人员说,在我们大量的调查中,发现你们公司有大批数目不清的账目,最重要的一点,在调查中,我们发现你父亲在世时,曾经用巨额款项贿赂一项建设项目的主要领导人,以便取得该项目的城建工程。我们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你公司现在已无法正常营运下去。

黄小飞完全傻了,他明白这份调查结果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爸爸的公司倒闭了,而他也会在股东会上宣布辞职。如果问题严重,账目巨大,他爸爸的公司将被股东瓜分,而自己也会一无所有。一个月后,黄小飞猜测的事情一项项真实发生,他被残酷地赶出公司。

深受打击的黄小飞一蹶不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妈妈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苦口婆心地劝慰,可黄小飞一句也听不进去。无奈之下,妈妈说,小飞,这样吧,你和妈妈一起到国外去,你不是从小喜欢画画吗?到了国外,你可以重新捡起你的兴趣爱好,再拿起画笔,再也没有人逼你了。国外有很多美术院校,你到那里学习画画,就可以过你一直盼望的生活了。黄小飞依旧一言不发,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眼睛一片空洞。

徐文平和朱刚来了,黄小飞仿佛没看到他们。徐文平说,小飞,你不是一直为你关闭的动漫公司耿耿于怀吗?我现在手里有了些积蓄,如果你想继续你的动漫事业,那我们一起努力,你做老总,我做你的副手,你不是答应过我的吗?黄小飞还是一语不发。

朱刚看黄小飞不理徐文平,气就不打一出来,他说,黄小飞,你还是个男人吗?这帮兄弟一个个过来看你,你至少也该说句话吧。你出事了,大家心里都很难过,我当时在广东时,整天吃不饱穿不暖,在废品站里呆住,我不是也挺过来了。你这样不吃不喝,阿姨为你整天泪流满面,你还是我眼里的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黄小飞吗?黄小飞动了一下,把被子蒙在头上,还是不说话。

王沛和徐文丽带着成悦也来了。王沛一直关注着黄小飞公司的情况,一直为黄小飞担心,但人小力微的她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以前,每当她看到黄小飞为自己画的那幅画,她就想,如果黄小飞不按照爸爸的规定选择自己的命运,那他很有可能成为一名画家。而今,看到黄小飞的惨状,她对自己以前的想法有些汗颜。她希望黄小飞不管做什么,只要能站起来就好。

小成悦乖巧地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着床上说话,她也趴到了床上,用小手拉着黄小飞的被子喊:叔叔,叔叔,成悦来看你了,你说话啊。

不知道是小成悦的奶声奶气打动了黄小飞,还是黄小飞实在受不了这么多人的劝慰,他终于掀开了被子说了话: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我,都想我好好活下去,但我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关,我恨自己没有能力挽救爸爸的公司,我也恨爸爸为什么要给我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他如果想我好,就不会离开我,就要手把手地教导我啊,可他为什么要把这所有的痛苦都留给我。你们都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放心吧,我没事的。

王沛看着终于开口的黄小飞,长舒了一口气。她刚从包里拿出什么东西来,黄小飞又忽地蒙上了头。徐文丽拉了拉王沛,大家退了出去。

小飞妈妈说,就让他静静吧,有些事情他自己想不明白,就不会彻底好起来的。大家都去忙各自的工作吧,我暂时也不会回去,都放心吧。

黄小飞又足足躺了两天,第三天,他起床了,没有吃东西就出了门。妈妈想,出门散散心也好,也就没有过问。谁知,黄小飞晚上竟然没有回来。妈妈着急了,只好给徐文平打电话,徐文平带着朱刚就急冲冲出了门。

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都没有黄小飞的影子。朱刚担心地徐文平说,文平,小飞他不会想不开吧?实在不行,我们就报警吧。

徐文平一时也没有主意,他摇摇头,又看看了表,说,报警?这才几个小时啊,你以为警察会受理吗?小飞不会出事的,你让我好好想想。想了一会,徐文平对朱刚说,我去钟凌云住的地方去看看,你现在给王沛打电话,看看小飞去过她那里没有?说完,徐文平就直奔钟凌云以前住的地方。

徐文平虽然知道钟凌云已经不在了,但他很担心情绪不稳的黄小飞会跑过去做出什么事情来。可到了那里,一切都很安静。她问了下附近的邻居,邻居公司他,是有一个人来敲门过,喝的醉醺醺的,不过差不多两三个小时了。

徐文平赶紧和朱刚联系,朱刚说,小飞不在王沛这里,我和王沛准备去到小飞之前经常去的酒吧看看。徐文平挂了电话,也往酒吧赶。徐文平刚到酒吧,就听到里面里面激烈地吵闹声,他急忙往里冲,就看到朱刚被几个人围着殴打,而王沛此时正被挤在一个角落了,她怀里紧紧搂着一个人的头,不用想,应该是黄小飞。

徐文平急忙打了110,很快,警车呼啸而来。朱刚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王沛头发凌乱,走上前才发现从头顶渗出的血顺这额头滴了一脸,而王沛怀里的黄小飞竟然睡着了。警察上前了解情况,徐文平才知道。黄小飞喝过很多酒后没有付钱,以前客客气气对待他的老板这次竟然不让黄小飞欠账,黄小飞本来身上就没带钱,喝多的他看到老板的嘴脸,就随手拎起了一个酒杯砸了过去。气急败坏的老板叫了几个人说要好好教训一顿黄小飞,就在这时,朱刚和王沛赶到了。朱刚忙上前接吻,王沛冲上前去也死死地护着黄小飞,可就在朱刚和老板说话时,竟然中间一个人还是把一个酒瓶冲黄小飞的脑袋上砸去,王沛用身体一护,结果砸在了自己头上。朱刚看王沛挨了打,上去就给那人一拳。这一下,顿时炸开了锅,于是,一场混战开始了。

徐文平好说歹说摆平了事,但看到呼呼大睡的黄小飞,他上前就是狠狠的一个耳光,黄小飞突然睁开眼,看到的确实王沛和朱刚被送到医院的场景。

朱刚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但医生说,王沛的头被划了一个口子,需要做手术。医生还说,亏得是头上,如果砸到了脸上,这女孩就背破相了。看着朱刚脸上的伤和王沛头上的血,黄小飞的脑子仿佛被刺激清醒了,他拉着徐文平的手哭着说,老徐,这次我一定好好改,我不会再消沉下去了,我会好好生活的,请你相信我。徐文平拉着黄小飞的手说,小飞,我相信你,别再让大家陪你一起受伤了。

这事发生后,黄小飞果然像换了一个人,他每天在医院陪着住院的王沛,就仿佛王沛在学校时那次发生意外一样尽心尽力。王沛看在眼里,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王沛出院了,医生说,为了怕有脑震荡的后遗症,必须隔段时间来检查一次。黄小飞每次都会陪着王沛一起来复查,这段时间,是王沛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黄小飞去找工作了,他最终没有答应和妈妈一起出国,他对妈妈说,妈,你放心走吧,我不会有事的,虽然我现在没有公司,也没有钱,没有了车,但我还有一帮最好的朋友。妈妈心疼地看着站立起来的黄小飞说,小飞,如果不想到其他地方工作,就和许文一起到美容院吧。妈妈不在身边,那里还有许文照看着。黄小飞拒绝了,他笑着说,妈,你不是要我做我喜欢的事吗?我想去找一家动漫公司,这方面我有经验,从最基层做起,我会成功的。

妈妈听了黄小飞的话,放心地走了,临走前,他找到徐文平说,文平,小飞就交给你了,但有一点你必须牢记,美容院暂时不能交给小飞,除非你保证他把生活完全过好了。

徐文平想不通这是为什么,直到小飞妈妈又说了一通话,徐文平这才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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