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腾腾的低吼,戛然而止,而某人,也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人一样,所有张牙舞爪的动作,在一瞬间定格,那双晶亮如月下宝石般的眸子,瞪得圆圆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风华倾世的莫安娴,张着小嘴,歪着脑袋,神情呆滞,眼放异彩,一副,三魂七魄离家出走的呆愣模样。
那眼中,那脸上,满满的,都是唏嘘不已的惊艳!惊艳中,还带着几分十足的花痴韵味。
莫安娴,微微仰着头,看着眼前那个,像是被人施了定身咒的少女,淡若风雪的眸光,掠过那张呆愣花痴的小脸时,莫安娴浅色的唇角,止不住的轻轻上扬,弯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意,虽然很淡,却足以倾倒众生,令天地万物黯然失色。
那一抹风华倾世的浅笑,让原本就已呆愣在半空,灵魂出窍的某人,瞬间飞了三魂七魄。
“我看到神仙姐姐啦……神仙姐姐对我笑……好漂亮……好幸福……”一道满是沉醉的嗓音传来,惊艳,惊叹,迷醉,恍惚,根本就是一只被美色迷得神魂颠倒的花痴!
某人,一声迷醉的感叹落地,她自己,也飞快的朝地面落去。
此刻,三魂七魄都已经飞到九霄云外的某人,根本就忘记了她还悬浮在半空中,更加忘记了,轻功这回事,此刻的她,满心满脑子的,都是眼前这个倾倒众生,风华绝代,美得惊心动魄,不似凡尘中人的莫安娴。
看着那个已经朝地上坠去,却还没有回魂的少女,莫安娴,几不可察的抽了抽嘴角,在她快要落地之时,伸手,接住了她,
当他的双手,触碰到她身体的那一刹那,心,不可抑止的一颤,一种无法用语言说清的情绪萦绕在心间,仿佛,一颗细小的石子,跌落在他尘封经年的心湖,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在心底最深处扩散,一直,蔓延自灵魂深处。
她很轻!
那宽大黑袍之下的身姿,娇小纤细,让那双墨玉般清雅的眼眸中,不由自主的漫过一丝轻柔,一抹淡淡的怜惜,在心头萦绕,缓缓晕开。
他,下意识的收紧双手,揽她入怀,那小心翼翼的动作,那淡淡轻柔的目光,仿佛,他怀中抱着的,是这世家独一无二的珍宝,高于一切,重于一切。
只是,那个三魂七魄不知道飞去了哪里的人,依旧是一幅呆愣愣的表情,歪着脑袋,张着小嘴,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张惊艳了时光与天地的倾世容颜,无法回神。
就连她此刻身处莫安娴怀中都没有发现,她只知道,那张让她惊艳不已的绝美容颜,又近了几分,近到,让她一伸手,就能够触碰到。
莫安娴,只是眉目轻垂,静静的看着她,看着那个花痴到久久无法回魂的少女,堪比若画的容颜之上,神情,虽云淡风轻,可,那双淡若玄月清风般的眼眸中,却流转着一抹醉人的光华,清浅,若飞雪琉芝树,轻柔,似纤云弄月,而那,微扬的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淡若风月。
“神仙都是长得这么漂亮的么……这张脸……真的不是变出来的么……唔……要验证一下……”尚在神游太虚的某人,吞了吞口水,唏嘘不已的惊叹了一声,而后,伸出了两只小爪子,毫不犹豫的爬上了莫安娴倾世无双的容颜。
柔软的触感自脸上传来,莫安娴,微微一怔,耳边回响着那人梦呓般的碎碎念,黑如点墨的眼眸中,漫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
“验证好了么?”微微扬眉,碎玉般的嗓音,落下一地清雅,依稀之间,似还隐着几分别样的情绪。
“没有……”下意识的回答,某人的神情依旧呆滞,那离家出走的三魂七魄,也还没有回来的迹象,只是,那两只小爪子,却是毫不含糊的在莫安娴脸上摸来摸去,一副鉴定珍宝的模样。
更像是,以鉴宝之名大吃豆腐!
看着那个,双手根本不需要受大脑控制的某人,莫安娴,抿了抿唇,渺若飞雪的嗓音中,隐着一丝莫名的笑意。
“如何才能好?”
闻言,那两只大吃豆腐的小爪子,似乎顿了顿,随即,空中便飘来那人迷迷糊糊的嗓音。
“唔……咬上一口就知道了……”
看着那人一幅煞有介事的呆滞模样,淡然如他,也不禁嘴角一抽,额头之上,隐隐滑落三道黑线。
“你是属狗的么?”扯了扯微微僵硬的嘴角,莫安娴凝眸看向怀中满脸呆滞的某人,挑眉轻道。
“不是……我是属……咦?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下意识的回答,却在中途,猛然发现到不对,某人离家出走的三魂七魄在太空中飞了一圈之后,总算是归位了!
陈芝树,‘噌’的一下坐直了身体,小脸之上的迷醉与茫然,瞬间收敛,取而代之,是满脸的杀气腾腾。
“喂!你就是那个什么云什么王的?”双眼一瞪,阴风阵阵的射向那仙姿如月的莫安娴,某人,狠狠的磨了磨牙,凶神恶煞的开口。
这前后之差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前一刻,还满脸花痴,表情呆滞,像只小白兔似的某人,在一瞬间,就变成了那张牙舞爪,杀气腾腾的小狐狸!
莫安娴,风华倾世的容颜上,掠过一抹怔然之色,却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初,莫安娴的眼角,微微上挑,清雅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
“果然还是花痴的样子比较可爱。”
虾米?!
陈芝树闻言,瞬间满脸黑线,狠狠的磨了磨牙,满眼凶光的瞪着莫安娴,气壮山河一声吼。
“本姑娘什么时候花痴了?本姑娘最不喜欢吃花啦!你才是花痴!”
看着那吹胡子瞪眼,怒发冲冠,满脸杀气的小人儿,莫安娴,扬了扬眉,风华绝代的容颜之上,浮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淡淡开口,好心提醒。
“方才,你可是看了我足足半柱香的时辰。”
如果,这都不是花痴,那还有什么,可以称之为花痴的呢!
看着莫安娴唇边那抹清浅若无的笑意,陈芝树险些又被勾去了三魂七魄,狠狠的摇了摇头,在在心中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真是丢人丢到了奈何桥了!她怎么就一不小心花痴了呢?
虽然,这个云什么王,的确是美得人神共愤,天理不容!可是,她也不至于花痴了半柱香啊?莲花和哥哥也都是天怒人怨的美男,她也没犯过花痴啊!
她那超级无敌的抗花痴免疫力,怎么在这个云王的面前,失灵了呢?哎!真是流年不利啊!
心中,百感交集,感慨万千,陈芝树,磨牙霍霍的瞪着莫安娴,咬牙切齿的低吼。
“那你怎么不叫醒本姑娘?你一定是故意的!哼!阴险小人!”
“为何要叫醒你?”对于某人满脸凶神恶煞的怒吼,莫安娴,只是挑了挑眉,回答的云淡风轻。
“你……呼!你这个自恋狂!你一定很享受被本姑娘充满了花痴的眼神看着,是不是?”咬牙切齿的嗓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满满的,都是杀气!
莫安娴垂眸,看了一眼那怒发冲冠的小人儿,风华绝代的脸上,缓缓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唇角轻扯,似笑非笑。
“还不错。”
还还不错?这……就是很享受了?
陈芝树,狠狠的抽了抽嘴角,看着那张足以倾倒众生的容颜,很想一拳挥过去,咬牙切齿的把小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就是,下不去手!
去!真是见鬼了!从来就不知温柔和怜香惜玉为何物的她,今天,居然会下不了手?难道,是花痴病还没有好?所以,才会下不了手?
心中,愤愤地想着,陈芝树瞪着一双琉芝树玉石般晶亮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莫安娴眉目如画的容颜,像是,想要用她凶狠的小眼神,将他秒杀当场一般。
近在咫尺的距离,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张,足以倾倒众生,惊艳时光的容颜,陈芝树,不由自主的蹙起了双眉,漂亮的小脸上,是一抹若有所思的恍惚之色。
为何,会觉得这张脸,莫名的熟悉?为何,看着他的时候,心中,会涌起一股无法用语言说清的情绪?为何,呼吸着空气中,那清冷若飞雪,飘逸若竹香的气息,脑海中,会闪过一道道的交织错杂的光影,像是一片片,残缺不齐的记忆,努力的想要拼凑出完整,却,怎么也拼凑不出。
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眸子,一点点眯起,所有的视线,定格,凝望着那一双淡化冰雪的墨玉瞳眸,似乎,想要穿透那浩渺若苍穹般的幽深,望进他的灵魂深处,寻找,那一份,不知遗落在何处的记忆。
只是,那双眼睛,黑如点墨,渺若飞雪,清晰地映着她的容颜,除了她的身影之外,再无其他。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恍惚之中,她这样问,琉芝树般晶亮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茫然,一丝困惑,一丝,努力回忆却不能的恍惚。
闻言,莫安娴的心口微微一窒,像是被一根针,刺了一下,虽不致命,可那浅淡的痛意,却顺着心口的伤,一点点蔓延,扩散自全身的血脉之中。
那双墨玉般的眼眸,微微一暗,恍若一抹黑色的云层,遮住了九天之上那一轮清冷孤高的明月。
她果然,是不记得他了……
十一年前,发生了太多事,他本以为自己,会永远消失在十一年前,那个雨夜,却不想,他活了下来,只是,他们却分开了整整十一年。
十一年来,他一直待在幻雪之渊,不曾离开半步,而,十一年来,她风都第一傻妞的名号,如风中之火,深入帝都每个人的心中。
空穴无风,她的痴傻因何而至?
恍惚之间,莫安娴浅色的唇微抿成一条直线,那墨玉般清雅的眼眸中,乍现出一抹飞雪落寒潭般慑人的寒凉,隐约之间,杀伐凛然。
她之所以会痴傻,会忘记他,不过是那个女人一手策划的阴谋罢了!
伤害他的人,或许,他会云淡风轻的挥一挥衣袖,送他们去死,可,伤害了她的人,他一定会他们付出生命所无法承受的代价!生不如死!
“喂!本姑娘问你话呢?你见过本姑娘吗?”
一声气壮山河的怒吼,毫无预兆的响起,打断莫安娴,微微飘远的思绪。
抬眸,就对上了一张杀气腾腾的小脸,以及那双晶亮到让人心底发毛的眼睛。
“恩。”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果然是见过的!就说,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可是,为何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呢?
“什么时候见过?在哪里?”
“以后你就知道了。”
“……”
听着那云淡风轻的回答,陈芝树,差点没忍住,一拳挥出去!
“本姑娘现在就想知道!”狠狠的磨了磨牙,陈芝树满脸杀气的低吼,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看着那像只愤怒的小狐狸般的某人,莫安娴,微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开口,碎玉般清雅的嗓音中,三分戏谑,三分轻笑,三分认真,还有一分,独属于他的清贵无暇。
“成亲之后,我会考虑,告诉你。”
“噗……咳咳咳——”莫安娴话音方落,耳边,便传来陈芝树剧烈的咳嗽声,那五官扭曲,满脸通红的样子,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想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才甘心?
看着那形容‘凄惨’的小人儿,莫安娴,弯了弯嘴角,眼底晕开一抹轻笑,抬手,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又不是今日成亲,不必如此激动。”
“咳咳咳咳——”
碎玉般的嗓音落下,顿时,某人的咳嗽声又甚了几分。
陈芝树,翻着白眼,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咳出来了!一股清凉之气自后心处传来,缓缓注入她的体内,似飞雪般清浅柔和,却让她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谁激动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姑娘激动了?”咳嗽声刚刚止住,某人,便一把抓住莫安娴的衣领,咬牙切齿一声吼。
“既然不激动,为何咳嗽不止?”莫安娴,微微垂眸,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自己惨遭蹂躏的衣领,视线,落在那张红彤彤的小脸上,云淡风轻一挑眉,似笑非笑的开口。
“你!我……本姑娘想咳嗽不行吗?我就喜欢咳嗽!咳咳咳……你管得着吗?”乍然闻言,陈芝树差点气得两眼一翻,晕死过去,咬牙切齿了好一会,才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