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废物的事情,姑母也别往心里去,犯不着为了一个傻子把自己气坏了!”
“这次是她命大,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远了!”闻言,丞相夫人的眼中,划过一抹阴冷的幽光,晦暗,且阴森。
“还说什么下次?现在那个废物,在府中不知道多嚣张呢!本小姐真想现在就杀了她!不!杀了她太便宜她,本小姐要让她生不如死!哼!”
听二人提及陈芝树,陈凌雪,顿时火冒三丈,一手叉腰,低叫出声,眼中尽是狠毒之色。
“雪儿,不得冲动!今时不同往日,有那个混小子和……护着,你先不要动她!来日方长,为娘,自有定夺。”
想起陈浩天那无情的一掌,丞相夫人,只觉得心底一片阴冷,疯狂的怨恨,极致的委屈与愤怒,最终化作一道恍若厉鬼般幽冷怨毒的刺,深埋在心底,生根发芽,日久弥深,等待着时机,破体而出,毁灭,想要毁灭的一切!
一瞬间,静室之中,弥漫着森然的幽暗之气,怨毒且阴冷,让陈凌雪和华宝珠,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满脸惊诧的抬头,看向床上,眉眼轻垂的丞相夫人。
“娘……你怎么了?”
“姑母,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二人带着一丝轻颤的嗓音,蓦然间将丞相夫人从怨毒的恨意中唤醒。
暗自深吸一口气,收敛起全身散发的阴暗森冷的气息,丞相夫人,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和蔼的看着两人,开口。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吧!一个月后便是百花盛宴,都好好的准备准备!”
看着一瞬间恢复如常的丞相夫人,两人,微微对视了一眼,把方才那一瞬间的异样,归于两人的错觉,当下,便也没有多想什么,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看着缓缓关上的殿门,丞相夫人眼中的阴狠之光,缓缓浮现,越来越盛,再无一丝顾忌。那阴暗的眼中,就好像有无数只恶鬼,正慢慢的从坟墓着爬出来,原形毕露,慎人至极。
“陈浩天,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你所在意的,我都会,一件件毁去!狠狠的,毁灭!”
低迷的嗓音,静静的回荡在昏暗的大殿中,带着刻骨的恨意与无尽阴狠,恍若巫师恶毒的诅咒,落下一室诡秘幽暗的气息。
殿内,阴风阵阵,殿外,日丽风清,人世间,果然,一线之隔,地狱天堂。
华宝珠和陈凌雪同行,一路走来,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繁花佳木绕眼,假山莲池不绝,当真是,人间富贵,奢华至极。
然,这般奢华盛景之下,那府中往来做事的下人,无论神态还是模样,皆是,让人大跌眼镜。
个个如过街老鼠般,战战兢兢,神情紧张,且,他们,要不就是顶着一双大大的熊猫眼,要么,就是整张脸都鼻青脸肿看不到一块正常人的肤色,要么,就是一瘸一拐的……
那造型,可谓是千奇百怪!再配上他们做贼般的神情,可真是,有损市容!
堂堂镇国公府,居然,养着这么一群‘人模狗样’的下人,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陈凌雪对此,仿佛,早已司空见惯,脸上,并无惊诧,有的,只是满满的愤怒与憋屈,华宝珠,却是不由自主的皱紧了双眉,一脸的困惑。
看着前面那一瘸一拐走来的两只熊猫眼,华宝珠,终于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们。
“你们这都是怎么回事?眼睛和腿都怎么了?”
闻言,那两只熊猫眼,猛地哆嗦了一下,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脚一软,跪倒在地。
“参见六小姐……参见表小姐……”
“都已变成这副模样了,还不告假?还敢出来丢人现眼!镇国公府的面子,都被你们这群狗奴才给丢光了!”看着那两人的怂样,华宝珠,脸上的怒火又甚了几分。
“回回表小姐……这这……”
被华宝珠一吼,两只熊猫眼,抖得愈发厉害了,半天都没抖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没用的东西,滚下去!”一旁,陈凌雪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对着两人一声暴喝,两只熊猫眼,像是领了特赦令一般,一瘸一拐的滚得飞快。
“表妹,这……”
“哼!这些,都是那个废物干的!来到府中不过三天,就把府中一半的下人给打了!”
“什什么?那个废物?这这些都是她干得?”
闻言,华宝珠蓦然瞪大了双眼,那脸上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鸡,惊悚又夸张。
“这……这怎么可能!”
那个废物,不是向来只有被打的份么?曾经,她让一个最下等的丫鬟,扇了她十耳光,她还不是活活的受着!虽然,她是反抗了,可是,就凭她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反抗又有什么用?
“此事千真万确!她现在,可是嚣张的狠!见了人就打,见了好东西就抢,像个土匪一样!”看着华宝珠一脸惊悚的表情,陈凌雪,重重的哼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的开口。
“这……怎么可能?难道,姑奶奶就这样由着她?”华宝珠,愣愣的听着,有些,回不过神。
“哼!她回府的第二天,祖母就被蛇咬了!现在还卧床不起!还好那蛇没毒!哼!她根本就是一个扫把星,害人精!”
“姑奶奶……被蛇咬了?”
“哼!”
“天!她果然是个扫把星!姑奶奶就不该把她留下!”
陈凌雪黑着一张脸,瞥了一眼华宝珠头上那支价值千金的蝴蝶簪,阴阳怪气的开口。
“你这支簪子最好收起来,免得,被那个土匪抢了去!”
闻言,华宝珠,微微一顿,随即,扬了扬头,一脸趾高气扬的神色开口。
“本小姐偏就不相信,她一个废物再嚣张,还能猖狂到哪去?敢抢本小姐的东西?除非,她活腻了!”
就算她运气好,没有死在白云庵,那又如何?到底,还是个一无是处的傻子废物!打几个下人,逞逞威风也就罢了!敢惹她?她会让她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华宝珠,正自信满满的想着,蓦然,一道气吞山河的吼声自前方的莲花池边传来,声震四方,惊天动地,吓的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哎呀!陈凌雪的小细腿被咬断了一条!”十里之外,都能感受到那声音之中的激动之情!
走在华宝珠身边的陈凌雪,闻听此语,险些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华宝珠,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远远望去,日光轻暖风悠悠,莲花池边,绿草茵茵,繁花绕眼,分明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难道,是幻听?根本,就没人?
悄悄地抬眼看了看身边的陈凌雪,虽然,她此刻一脸的青黑之色,可,双腿都是完好的!对!刚刚,一定是她听错了!
“哎呀!丞相夫人的屁股被咬了一口!”
华宝珠,心思刚刚落地,耳边,又是一道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叫声响起,震得她,脑袋都在嗡嗡响。
“不是幻听……”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华宝珠,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哎呦喂!不得了了!陈惊鸿的老腰被咬断了!”
又是一声兴奋而夸张的大叫声传来,下一瞬,华宝珠看到身边的陈凌雪,像是疯了一般的冲向前去,目标,正是百米之外的莲花池。
微微愣了下,华宝珠也连忙提起裙摆追了过去。
莲花池边。
青草地上,趴着十几个人,围城了一个圈,圈圈的中央,放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盆!差不多有脸盆大小,上面,盖着一个透明的盖子,阳光之下,闪闪发光,甚是好看。
那十几个人,就那样毫无形象的半趴在地上,个个伸长了脖子探到金盆的上方,一脸激动之色的盯着金盆里面的东西,眼中,尽是兴奋的光芒。
若有见多识广的百姓在此,定会惊掉一地的眼珠子,那些乱没形象趴在地上,时不时地鬼叫几声的家伙,竟然是,令天下诸国都闻风丧胆的风澜狼骑!
若不是他们制服的领口处还绣着银狼的图腾,根本就让人,无法将他们与铁血无情,一身煞气的风澜狼骑联系在一起。
“奥特曼!快咬!咬死丞相矮胖子!”
蓦然,一道夸张而兴奋的大叫声从众人的包围圈中传来出来,虽然,那声音豪情万丈,气吞山河,可,依然改变不了那软绵绵的韵味。
“哈哈哈……死胖子的胳膊被咬断了一条!奥特曼好样的!再咬!咬死陈凌雪那个傻妞!”
“陈芝树!你给本小姐滚出来——”
蓦然,一声气急败坏的咆哮声自众人身后传来,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
“唰——”一阵风声,整齐的没有一丝杂音,仅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些趴在地上的家伙,像是鬼影一样飘了起来,嗖的一声,站成了一排,十几双杀气腾腾的眼睛,齐齐扫向那个怒发冲冠,双眼喷火的陈凌雪!
而,那个被众人的身影埋没了许久的小人儿,也终于,见到了阳光。
此刻的她,正半弯着要站在草地上,整个脑袋都快贴到了金盆上,一张漂亮的小脸,满是兴奋之色。
原本,怒发冲冠的陈凌雪,对上那十几双凶悍的眼神,被怒火冲昏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一个激灵,身子,明显的瑟缩了一下,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众人身前的陈芝树。
“陈……芝树,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看着那如狼似虎的十几个‘打手’,到了嘴边的废物,硬生生的被陈凌雪吞了回去。
“唔——你这只猪真讨厌!人家正在斗蛐蛐儿呢!”
‘雅兴’被打断,少女,很是不悦的嘟起小嘴,抬起头来看向陈凌雪,那神情,仿佛在看一只惹人生厌的苍蝇,看得陈凌雪一阵咬牙切齿。
“你斗蛐蛐就斗蛐蛐,没事在那鬼叫什么?”
那惊天动地的鬼叫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镇国公府怎么了呢!
“人家哪有鬼叫?人家叫的,可不就是小蛐蛐儿的名字么……”闻言,少女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神情,几多无辜。
“表妹,这是怎么回事?”恰此时,华宝珠的追了上来,看到那些面无表情,却杀气腾腾的狼骑士兵时,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飞快的别开目光看向陈凌雪。
“哼!这个废……陈芝树在斗全家!”一时盛怒,陈凌雪险些说错话,还好,四周弥漫的杀气够强大,将她的怒气,压制的很好。
只是,华宝珠却有些听不懂她的话,一双秀眉,紧紧地蹙起,看向陈芝树身前的那个金盆,眼中,划过几分疑惑。
“嘻嘻嘻……猪也有聪明的时候哇!奥特曼,就是斗你全家啊!”对上那,一困惑,一愤怒的两双眼,陈芝树,弯唇一笑,灿烂的像朵桃花似的。
一语落地,也不去看陈凌雪黑如锅底的脸,手中,变戏法似的多出了一双金筷子,而后,慢悠悠的打开水晶盆盖,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个的夹了出来,一边拯救蛐蛐儿,一边,念念有词的解说着。
“这只最胖的,叫丞相,这只最丑的,叫丞相夫人,这只老的叫老太婆……唔——这只,少了一条腿的叫陈凌雪……这只,老腰折断的是陈惊鸿……”
陈芝树,每说一句话,陈凌雪的脸,就黑上一分,华宝珠,就呆一分。
当,草地上趴着十几只蛐蛐儿的时候,陈凌雪的脸,已经黑的可以滴出水来,而华宝珠,已经石化当场,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
陈芝树,眸子轻转,看了看那两只仿佛被定了身的猪,眼底,奸诈之色一闪而过。
“嘻嘻……最后请出我们的斗战胜佛奥特曼!小的们,快鼓掌!”
“啪啪啪——”陈芝树话音方落,耳边,便传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惊得陈凌雪和华宝珠,身形一颤,瞬间回魂。
“陈芝树!你根本就不是在斗蛐蛐!你这是在斗全家!”
回神的瞬间,陈凌雪怒视着笑靥如花的某人,咬牙切齿的大吼。
陈芝树,瞥了一眼金筷子上夹着的‘斗战胜佛奥特曼’,再瞄了一眼草地上那十几只残兵败将,小下巴一扬,回的豪情万丈。
“没错!姐就是在斗你全家!嘻嘻嘻……”
那甜甜的笑声,怎么听,都有种奸诈的味道。
“你……你……”陈凌雪,看了一眼地上狼狈凄惨的小蛐蛐,再看了看陈芝树手里夹着的蛐蛐儿王,一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
“唔!奥特曼,你好棒哦!把死胖子全家都斗趴了……嘻嘻……”
“陈芝树,你在胡说什么?”华宝珠,面色一变,看了一眼身边被气得说不出话的陈凌雪,眼中划过一抹晦暗,抬头,怒视着陈芝树,低喝。
见状,陈芝树眨了眨眼睛,隐去眼底那一抹凌厉锋芒,笑得,眉眼弯弯,一脸无辜。
“人家哪有胡说嘛!死胖子一家老小十几口,还斗不过人家的奥特曼,真是蠢死啦!”
“你!你放肆!你竟敢辱骂丞相是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