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在照明用的灯火下,一少年脚步蹒跚地移动着,身下的影子也显得佝偻。
满脸的疲色掩不住对未来的向往,蹒跚的步伐却是坚定的迈出。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但楚封却感觉要比过去几年都要过得充实。
蹒跚步行,不远的路程楚封却用了几倍的时间才走完。
“看来得让楚锻老头加重训练了啊!啧啧啧,都能走回来了。”
听到楚易打趣地话,楚封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摔到带了地上。
“行了,都到门口了,你不会还要我扶吧?药浴已经准备好了,你也快点爬进来哟。”
楚易倚靠在房门上,房内已经为楚封准备好了一切,只等他的归来,一如幼时玩耍归来的情景。
温馨情景再现,但却已是破碎,只因少了一个她。
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半个多月了,除了前几天是楚易把楚封扶回来的之外,其余几天楚封都是一路摔回来的。
说起来,也惟有今天楚封是一路走回来的,而且是完全靠着自己走回来的。
虽只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但楚封却有一种脱胎换骨、再世为人的感觉。从楚封这半个多月的表现来看,他的身体素质在这短短的半个多月里,起码比原来强了近十倍。
如今的楚封,已经能在一个时辰内挥完一百五十下铁锤还有余力,如此恐怖的进度,不说他人,就连楚封自己也是感到惊讶。
第一天的时候,面对楚锻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楚封还在奇怪自己究竟是如何撑下来的。
毕竟,意志虽然重要,但却也不可能瞬间强化楚封的身体。
这个问题楚封虽有着推测,但直到当天晚上才真正确定。
这一切都是因为血脉觉醒时的那个药浴,抑或者说是因为演武九印的第一印——铸身印。
本就不完整的传承,楚封虽能感觉它是一份宝库,但直到它真正作用于己身之时,才明白它到底有多恐怖。
铸身印是演武九印的第一印,也是最特殊最基础的一印。因为在练习这一印的时候有一个禁忌,那就是绝对不可以引气入体,否则就会让身体依赖真气,无法达到肉体极限。
然而没了真气对身体的养护,再加上人自身的恢复力有限,楚封只能借助药浴来治愈身体因过度锤炼产生的暗伤。
在这种情况下,铸身印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它能够加快身体对药液的吸收,从而使得楚封可以不计后果的强化锻炼,让楚封的身体强度恐怖的增长起来。
不多时,楚封又一次躺进了青绿色的药液之中,舒适的感觉从身体各处传来,让楚封有一种倒头就睡的想法。
“小混蛋,别睡着了,先结铸身印。”
“拜托,父亲,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儿子,你就不能换个好听点的称呼。”
“那你要我怎么叫?封封,封儿。”
莫名的违和感,别说是楚易,就连楚封本人都有些不自在。
“算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十指伸展,手心向外,拇指、食指相接---此为铸身。
再度结出这个深刻在脑海之中的印法,随之一股震荡感从手印处蔓延至全身。初时只是淡淡的刺痛感,算不上有多强烈,但却一波接过一波,一波强过一波,似是永无止息般。
俊秀柔和的脸庞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狰狞可怖,淡青色的筋脉在鼓~胀与收缩间不断重复,一缩一胀之间将皮肤不断地被拉伸延展,缕缕热流在肌肉里来回冲刷,酥~麻的感觉亦是适时的从骨头中传出......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药液的颜色也渐渐变得清澈。
“父亲,这铸身印我还要修炼多久啊!”
“大概要两个多月吧,怎么,不耐烦了?”
“当然不是。”
怎么可能会烦呢?这样的日子就算是过一辈子我也不会烦啊!
突然,楚封眼睛一瞪。
“那之后的两个月,我的身体该不会也以这种速度提升吧?”
“呵呵,你说呢?”担忧之色从楚易眼里一闪而过。
虽说不知道楚家为何会落魄,但只凭这演武九印就不难看出当年楚家的强盛,仅仅只是演武九印的第一印,就让人的身体强度在短时间内成长为原来的近十倍。
要知道武徒九段的武者比之现在的楚封也强不了多少,而这只不过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由此也能大概推断出楚家当年的敌人究竟强到了何等地步,毕竟一个家族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没落。
楚易现在只愿当年楚家的敌人都不在了,要不然楚封可就不好过了啊!
······
时光如流水,抓不住、停不下,往往在不经意间流逝。
就在不留意间,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已悄然流逝。
“呵......,好久没有像这样好好睡一觉了。”
楚封不紧不慢的起身,慢吞吞的穿上衣服,昨天楚易让他出门一趟,是以也就不用去铸器堂了。
仔细想来,楚封已经近三年没有出过楚家大门了,若不是楚易让他出门,恐怕他会一直宅下去。
一时间,楚封竟是有一些茫然无措。
不过该来的总会到来,楚封也不得不起身出门。
一路走来,入目的还是那种令楚封厌恶的眼神,嫉妒、仇视、鄙视······
果然啊!铸器堂只是个例外,三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废物形象深入人心。
“哟,封哥儿,下午好啊。”略带痞气的声音在楚封身旁响起。
只见一个温和的青年对着楚封招呼道,在他周围的几个年轻人也是面露笑意,向着楚封释放者善意。
对青年的问好,最吃惊的不是楚封,而是周围的一些年轻人。
人群不可置信的看着青年,在他们的认知中,眼前的青年可不是那种主动向人打招呼的人,哪怕这青年也算是铸器堂的一个另类。
铸器堂出来的人多擅攻,偏偏这青年擅守,以身法见长。
楚家年轻人多要外出历练,偏偏这青年少有外出,喜欢耗在铸器堂。
然而,纵是有多般另类,却也无人能看轻他。
毕竟眼前的青年可是楚家年轻一代的五大翘楚之一,单是修为就达到了武尊二段。只其铸器师这一方面的能力而言,虽只是刚刚入品,但在年轻一辈也是难得,就算是以楚易在楚家的强势地位,他也不至于对一个废物提前问好。
楚封进入铸器阁的事虽然并没有隐瞒,但是由于铸器阁很少与外界交流,再加上刚开始的时候,铸器阁的人都把楚封当做楚锻身上的污点,又有谁会去特意宣扬自己敬爱的师父身上的污点呢?因此楚封进人铸器堂就成了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对于眼前的青年,楚封还是蛮有好感的。
在第一天的时候,眼前的青年就曾给楚封鼓过劲。而且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之中,由于两人年纪差不多,相对而言共同语言多一些,因此两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觅侯,你今天不用去铸器阁吗?难道不怕老爷子揍你。”
楚封玩笑道,全然不在乎周围人的眼神。
“当然不怕,老爷子要我出去买点原铁回来,我这是公事。”
说完还晃了晃右手,在他的右手上有一个明显的戒指,又名须弥芥子,纳须弥于芥子。
“那你怎么这么晚......”
说到后面似是想通了什么,也就没有问下去,毕竟看看自己的情况不就知道了吗。
接收到楚封那副‘我知道了’的神情,楚觅侯不禁扶额一叹。
“我可不像你,我一早上的时间可都在铸器阁过。要不是老爷子实在催得紧了,我才不出来呢。怎么样?要一起出去吗?看你平时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估计一出门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吧。”
楚觅侯好心提议道,不过后面半句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吧。
楚封只得苦笑,好像还真就是这样。楚封原来就是打算一路向人打听,从而找到楚易说的那个地方。
现在面对这种免费的移动地图,楚封自然是不会客气,欣然接受了楚觅侯的邀请。
楚封不觉得有什么,一旁的人却是惊呆了,有的甚至直接呈现石化状。
“刚在那人真是楚觅侯吗?”质疑声。
“总不会是人假冒的吧。”苦笑声。
有的时候,当人碰到不敢相信的事情时,总会以各种理由去推翻它。
······
一处静谧的小院中,一男子倚坐在树下。
“大哥,会不会太早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响起语气带着深深地担忧。
男子抬起头直视着午后的太阳,伸出手轻轻~握起,似是要将整个太阳都一手握住。
“你还记得吗?建立云盾之时你多大?他既然是我的儿子,就注定了这一辈子不会安稳,至少在叶家彻底覆灭之前不会安稳。”微微停顿,男子似是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算了,影,你先去找小封吧。虽说是迟早的事,但是现在既然我在,那么就不必让他真的陷入危险之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