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行清晨来燕园中透透气,却看到熟悉的那根马尾辫,笑着走了过去。“大校花,这么早就出来晨读啊?”
明珠大学燕园的名字源于刘禹锡的一句诗词,“旧时王谢堂前院,飞入寻常百姓家。”院内布满了四季植物,假山,凉亭,小型人工瀑布,木质小桥错落其间。
凌韵涵笑道:“彼此彼此。”
大一新生入校,校花排名满天飞,一点公信力没有。虽然现在是一个信息爆炸的年代,随便拉出来一头牲口都可以亵渎任何一位女明星面孔的时代,人们大多都已经视觉疲劳了,口味也刁钻了许多。但是凌韵涵不同,且不提是否是校花,单论在文学系内没有人能够撼动她头号美女的地位。
大一同学,大二,大三加上大四的学姐,她就像金牌擂主一样根基深厚八风不动,没有任何一位大侠能将她打落台下。
所以不管以后她是否沧桑,是否红颜易老,都注定是明大学子心口上的一颗红痣,总会让他们回忆大学时代的时候就会想起有这样的一个同学或是学妹,骄傲的绽放在明大中。
“我可不是来晨读的,原本只想来欣赏美景,不过看来赚到了。”刘景行开起了玩笑。
“唔,不过你要失望了,我已经晨读完了。”说罢,凌韵涵合起书本便要离开。
刘景行也并未阻拦,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说道:“一会儿什么课?”
“诗歌鉴赏。”凌韵涵脚步微微一顿,然后加快速度离去。”
凌韵涵从开学第一天起,所有课程都坐在第一排的中间。大学也有一个不成文的定律,就是你的座位决定了你的成绩。坐在第一排的当然是认真学习的学霸,之后往后坐的,大家都懂。离上课还有几分钟,凌韵涵翻开纪伯伦的《先知》看得津津有味。
负责诗歌鉴赏这门课程的讲师张哲明在明大很有争议性,是位才华横溢,锋芒毕露的青年讲师。张哲明虽是年纪轻轻走在明大校园中跟普通大学生毫无差距,但他却是货真价实的明珠中文博士生,讲课激情无比,刚登上讲坛就朗诵了泰戈尔《园丁集》中的一篇诗歌,抑扬顿挫的语调让台下一大帮女学生神情激动,尖叫连连。
虽然凌韵涵就坐在第一排,虽然不是第一次上张哲明的课,不过她对这位与学生时常传出绯闻的男讲师并没有什么感觉。
张哲明对有凌韵涵出现迸发出格外的热情,望向凌韵涵的眼神中也含蓄的孕育着掩饰巧妙的灼热。在确定凌韵涵身边并没有值得重视的竞争者后,便愈发的镇定从容。
不过今天唯一地瑕疵就是教室最后排的角落有一张陌生的面孔,张哲明敏锐的发现那个男学生眼光时不时的会望向凌韵涵,他第一时间就确定这又是一个自不量力的追求者,对于这类苍蝇,他有办法不失风度的让他知难而退。
张哲明今天将泰戈尔,主讲这位大文学家的诗集。他先卖了个关子,“一个人格洁白的诗人,一个怜悯弱者,同情与被压迫人们的诗人,一个鼓励爱国精神,激起印度青年反抗英国殖民主义的诗人。同学们,有知道这位诗人是谁的吗?”
坐在最后排角落陌生的同学在纸上写下了泰戈尔。同时凌韵涵也回答道:“拉宾德拉纳特?泰戈尔。”
“不错就是泰戈尔。”张哲明满意道。“今天我们讲一下泰戈《吉檀迦利》尔的和《飞鸟集》。《吉檀迦利》这是亚洲第一诗人创作的高峰,也是最能代表他思想观念和艺术风格的作品。更是他向神敬献的‘生命之歌’。用轻快,欢畅的笔调歌唱生命的枯荣,现实生活中的欢乐和悲哀,表达了对祖国前途的关怀。”
“品读《吉檀迦利》这满含溢美之词的诗集,才知道语言的贫乏。泰戈尔凭此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就像瑞典诗人海登斯坦向评委们推荐时所说——我不记得,过去20多年我是否读过如此优美的抒情诗歌,我从中真不知道得到多么久远的享受,仿佛我正在饮着一股清凉而新鲜的泉水….”
“正如泰戈尔所言——当有人读了我的诗歌,说他不懂它,我真不知所措了。倘若有人一面闻一朵花,一面说他不懂它,那对他的回答只是——这里不需要理解,它仅仅是香味而已….”
“而《飞鸟集》也是世界上杰出的诗集之一,短小的语句道出深刻的人生哲理,引领世人探寻真理和智慧的源泉….”
张哲明开始娓娓道来,将《吉檀迦利》和《飞鸟集》不断地拆开和重组,阐述了泰戈尔的文字技巧和文学意境。
很快一堂课就在不知不觉中飞快的流过。下课期间张哲明在教室中略微走动了一下,与崇拜他的学生们聊一些当下流行的话题,这样才显得他不迂腐古板。一些女生也和他亲昵地套着近乎,可惜凌韵涵还只对《先知》感兴趣,继续欣赏着纪伯伦的名著。
第二节课,张哲明瞥了一眼还在坚守阵地地陌生学生,不屑地笑了笑,有毅力是好事,不过在错路上越走越偏,接下来他会教这个人什么叫知进退。
张哲明流利在黑板上写下了一段句子——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然后放下粉笔,环视了一圈,笑道:“这是泰戈尔《飞鸟集》中《生如夏花》的一段著名诗句,谁来把后面那一段补上?”
最后,张哲明对着最后排角落的男生,指了指,一脸意味深长地笑容,“就由这位同学来吧!”
全班同学都向后望去,凌韵涵也不例外,结果看到一张绝对意想不到的面孔。那个家伙迷迷糊糊地站起身,说道:“我字丑,就不上前献丑了。”
张哲明非常‘友善’,‘和蔼’地笑道:“没关系,来试试。”
“可是我不想去。”
“我一直不排斥其它学生来旁听,而且应该说是非常欢迎。不过只是试图来找个地方打瞌睡,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让你再继续呆下去。”张哲明毫不生气的说道。
凌韵涵一脸错愕,因为站在那的家伙今天刚见过面,只是告诉了他自己的课程,也不知道是他怎么找到这门课程的教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