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茶楼时,封邙止就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的对着偷偷打量的少女们展现各种风姿。
看见她回来,唇边绽开一抹笑来,“你再不回来,我可要去抓人了。”
苏清浅自己脑补了一下一大波御林军围过来的场面,嘿嘿的干笑两声过去,“路上小玩意儿多,人家见得世面少,新奇。”
明明是一戳就破的谎话,封邙止也没有揭穿。
“清浅,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站在悬崖边吹风。苏清浅第一感觉就是应该往后退几步,这摔下去简直成肉泥啊!
封邙止却往前走去,不管不顾,越走越临近边缘。
“你干什么?”苏清浅上去拉住他。
他那双像上等的琉璃一样通透的桃花眼眸转向她,“那你又干什么?”
她拉住他的手陡然一僵!
那一瞬间,苏清浅整个人似被定在原地。
头隐隐作痛,凌乱的画面不断闪现,仿佛时光交错,又回到了一年前。
那时候,就是在这个山崖,做这个动作,说这些话,她和他。
苏清浅还想往深里去想,头却疼的厉害。
“清浅,我从没有见过什么段重帘,我只是见过你,我在意的,也只是你。”
那你还一见面就把我往死里整?
“我只是恨,恨你为什么丢下我。”封邙止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大婚前夜,你突然不辞而别,我在山崖下面寻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那时候,真的好恨。”
苏清浅睁大眼睛,大婚?!
一年前,师父去北燕处理一桩事,一去就是半月,苏清浅想念的慌,便一个人从弯月楼偷跑了出去,路过蜀都城外的这座悬崖时候,看见一个人,越走越临近悬崖边缘——
“不要动!!!”她远远的大喝一声,飞身过去将他拉住,“你干什么!”
“那你又干什么?”他转过脸来,凤眸长睫,好看的像画中的人,看见她,眸光微闪。
那时苏清浅一身白色纱裙,腕搭粉色披帛,三千青丝半绾,别着一支白玉簪子,上刻玉兰,坠以粉色流苏,不施脂粉,双目含水,唇如朱砂,世上竟有如此干净美好的人。
才子皇帝突然冒出一句词来,面如中秋之月,色若春晓之花。
苏清浅文化水平低下,眨了眨眼,没听懂……
“姑娘——”他正要优雅的行个礼,
苏清浅回过神来,不由分说的教导他,“你为什么要跳崖?你知不知道生命的可贵?你有没有为你的爹娘想过?”
“我——”
“很多事又不是你跳下去就能解决的?跳悬崖会是可耻的行为你知道吗?”
“我没——”
“没什么没,我最讨厌不爱惜自己性命的——啊!——”她竟然忘了这是悬崖边,脚一滑,就失重的摔了下去!
一只手及时抓住了她的胳臂。
“抓紧我!”他低喝。
苏清浅看一眼身下望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吓得涕泗横流,“你要抓紧了,不要松手……”
封邙止好笑于她的懦弱。
“还有,你也小心点,不要一起摔下来。”她战战兢兢的嘱咐。
封邙止正要用力将她拉上去,脚勾着作为唯一的支撑点的石头突然一下松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两个人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山崖。
好在崖边上有棵横向出来的古树接住了他们。
一身磕伤的趴在树杆上,封邙止一脸幽怨的望向旁边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大灾星。
嗯咳,生的还真有点好看…
但是!“你说我到悬崖边吟诗作赋赏赏风景,招你惹你了?”
“你不是要跳崖……”她眼泪鼻涕满脸的样子确是别样可怜,“你为什么不说…”
那你也得给我一个空说啊,才子皇帝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是你,二话不说冲过来拉拉扯扯,现在好了,上面数十丈,下面一片雾茫茫的,又看不清有多高。”
苏清浅看着他生的如狐媚一般姣好的脸,“那怎么办…”
“脱衣服。”
“啊?”师兄说不能在男的面前脱衣服……
“不脱怎么下去?”他一双桃花眼半斜,讲的大义凛然,“这崖上我还能怎么你不成?”
当然,他心里还是有点小萌动的……
苏清浅可怜巴巴的脱了两件。
封邙止把衣服撕成条状绑在一起,做成长长的绳子,一端绑在树杆上,扯了扯,还算牢固。
“抱紧我的腰,带你下去。”
苏清浅愣了愣,将手环上他劲廋的腰身。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里衣传过来,一时间心跳的极快。
绳子突然一下抖动,
封邙止看看晚上环着的小手,愣是一下没抓紧布条,手滑。
“怎么了?”她细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封邙止厚颜无耻的扯了个谎,“这布条没绑结实哈啊。”
幸亏这山崖只是多雾障,叫人看不清底,到了下面一点,便可望见一片桃花林。
离地面还有数十丈,若用宫中楼阁来论,也有十几座之高,封邙止纵使内力深厚,也不敢保证带着一个人还能活着到地上。
他正要拼一拼,却感到腰身上环紧的手突然一松,他一惊,“喂!”
转过头去,却只见她脚御薄雾,风带起她沾着香气的乌发,流苏晃动,衣袂飘飘。在一阵烟雾缭绕中,她的侧脸白皙清艳,眼睛犹如装满世间最盛最美好的风景,让他看不够。
苏清浅微微收紧内力,飞身落在下面的桃花林中,双袖盈风,像落在凡间的仙子。
她的内力明显在他之上!
封邙止感到深深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