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七岁,一大群官兵闯进我家,抓走了我的父亲。
后来,人们说,我父亲是一个大贪官,身为吏部尚书却监守自盗,中饱私囊,想必是要处以极刑的。
再后来,人们又说,当今天子仁慈,只是罚我父亲终身监禁,只是罚我兄长发配边疆,只是罚我与母亲入宫为奴。
后来的后来,我就跟着母亲进宫了,进宫的前一天,母亲求监管大人网开一面让我们去见一见父亲,幸得监管大人曾得到过父亲的帮助,因此我们才得以与父亲见上一面,在牢狱里,父亲已然不是我记忆中的父亲的样子了,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见到父亲,他不许我再叫他爹爹,父亲说,以后都不许说我是他的女儿。我以为父亲不要我了,我很伤心,哭着求父亲不要不要我,我抓着父亲的手拼命地喊爹爹,一直喊道父亲的眼角湿润,母亲才带着我离开。在我们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父亲哽咽的对着母亲说: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孩子。
那一年,我才七岁,就失去了父亲,跟着母亲进宫做了一名宫女。母亲说,一个女人,一旦进了宫,这辈子就完了,青春和美好都会葬送在这深深地宫闱之中。我一直奉为真理,但我却不知道,这只是我与他的一生一世的故事的前奏。他说:我们生下来就是为了遇见彼此的。
第一章:前奏1
“爹爹,爹爹,你猜裳儿手里拿的是什么?”7岁的小云裳调皮的仰着小脸,把小手藏在身后,看着她的父亲云策。云策抱起年幼的女儿逗弄着她,眼里却有一层化不开的忧愁。“爹爹,你的生辰快到了,裳儿送你一件礼物可好?”小云裳自然不懂父亲的忧愁,依旧仰着小脸甜甜的问道。“哦,裳儿还有礼物送给爹爹吗?先给爹爹看一下可好?”云策宠溺的看着怀里的小女儿,眉眼之间终于有了一丝舒展。“老爷,府外来了一群官兵,看起来气势汹汹的,您看、、、”管家不和谐的声音闯进了父女二人和谐的世界里。“知道了,下去吧,”云策重又敛起眉头,“裳儿去找你后院母亲可好?”但对女儿的声音依然温柔慈祥。
“娘亲,官兵为什么要抓爹爹?”晚上,小云裳躲在母亲的怀里泪眼婆娑的问道,看来今天云策被带走的场面真的吓到她了。“他们是在跟爹爹玩游戏呢,爹爹过几天就回来了,我们睡觉好不好?”云夫人不知道如何跟小云裳解释,只好先骗着她,哄着她。
“云夫人,请跟咱家走吧,”宫里来的公公一脸轻蔑的看着云夫人,不屑的说道,“打今儿起,进了宫,您可就不是云夫人了,认清自己的身份,本本分分的干活,别给自己找不痛快。”“奴婢知道了,”云夫人低着头,轻声回复。“嗯,知道就好,这在宫里当差啊,可不比在外头,一个不留神可就保不住脑袋了,都给咱家小心着点,”公公继续扯着他的尖嗓门说着,听得小云裳直皱眉头。
“娘,这里是哪里啊?我们为什么不回家?”小云裳皱着眉头,一脸可怜样,“这里臭臭,而且没有爹爹,裳儿要爹爹、、、、”“裳儿不要胡闹,裳儿以后就没有爹爹了知道吗?以后裳儿和娘就要住在这里了,这里是皇宫,每说一句话,每走一步路,都要小心翼翼,裳儿,你已经7岁了,已经长大了,以后不可以再任性了知不知道?”云夫人捏着云裳的胳膊,用力地说道,“裳儿,以后要听话,一定要小心翼翼的活下去。”
第二章:前奏2
五年后......
“裳儿,去找单姑姑要一点金线,皇后娘娘的凤袍要新加一个刺绣,”云夫人对着身旁的云裳说道。“裳儿这就去,”几年过去了,小云裳已经初见少女模样,娇嫩的皮肤,一双好看的眼睛,一弯柳叶眉,眉宇间散发着一股安静的气质。
“单姑姑,那金线决计不可能是我娘偷的,我娘是负责刺绣的人,如何能监守自盗呢,单姑姑,您一定要相信我娘。”云裳哭着跪在管事的单姑姑面前,为母亲求情辩解。“不会监守自盗?哼,你爹不就是监守自盗才被抓的吗?你们家的人都是贱坯子,惯用监守自盗的把戏,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哼,想不到今天被我抓到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来人,拖出去杖责50,”单姑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挥一挥手,就招来了几个公公。“单姑姑,请你放过我娘吧,我娘身子弱,禁不住50大板啊,单姑姑,求求您了,单姑姑,”云裳跪着跟随着单姑姑的脚步试图让她收回命令,哪怕是减轻一点也好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拖出去,打,”单姑姑甩开云裳的手,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刺绣坊。
“娘,娘你醒醒啊,你不要离开裳儿,裳儿以后再也不看书了,再也不忍您生气了,娘......”看着病榻上奄奄一息的云夫人,云裳泣不成声。“裳儿,来,到娘跟前来,”云夫人强撑着身子,把云裳敛到怀里,“孩子,是娘对不起你,娘不能再保护你了,今后,你记住,不可出风头,不可坏规矩,不可落人口实,好好活下去,你的爹爹,是一个好爹爹,别恨他。好好活下去。”“娘......”
那一年,我12岁,失去了母亲。从此只剩一个人......
第三章:前奏3
“云裳,你把这些衣服洗了......”“云裳,你把这些衣物给琪贵人送过去......”“云裳......”“云裳......”
“云裳,你干嘛那么听她们的话啊?”紫衣看着被使唤来使唤去的云裳,愤愤的说道。“没事的,紫衣,你就别为我担心了,快去干活吧,一会被莲姑姑看到又要挨骂了,”云裳笑着推走了紫衣。“云裳啊,你就是这样才老是被欺负,”紫衣还是回过头来“教育”云裳。
“云裳,紫衣,现在皇后那边要人去打杂,决定从咱针织房里出人,就你们两个吧,去了好好干,小心着点,别出什么岔子,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们。”莲姑姑一脸严肃的样子,着实让人害怕。“是,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