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感觉道这秋夜的河水有多么凉,不仅是有些刺骨,甚至还有些刺心,阿琭,你还真是做得出来啊!心中渐渐就郁结了一团寒意凌人的怒气。
他被冻得浑身一抖,才想起往岸边游去,好在这河宽度不过几米,他很快便回到了岸上。
当他爬出水面的那一刻,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在湿淋淋地滴着水,比落汤鸡好不到哪里去。
一阵凉风吹来,他鼻子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皮肤上瞬间起了无数寒栗。
他的双眸阴沉如顷刻密布的乌云,思索几秒后拿定主意,迈着大步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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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琭一路步行回“依水客栈”,脚步却不自觉地越走越快,心里好像有隐隐的畏惧,她觉得被自己整的那么惨的莫言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心神不宁地回到住处,径直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牢牢地上了锁,而后进了卫生间,想洗一把脸清醒清醒。刚才真的是被他气糊涂了,居然做出了连自己都觉得惊人的举动。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龙头里流出的自来水时,竟然不由地愣了愣,这个季节的水好像很凉……她的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方才莫言承泡在水里浑身湿透的样子。
她摇摇头,用手掌浇起一碰凉水扑在脸上,告诫自己道:林琭,他那是自食其果,没什么好可怜的!
她洗完脸,用毛巾擦净,回到房间内打开电视机,想着看一会儿电视节目就吃药,而后早早地睡下好了。
电视机的画质不是很清晰,可以收的频道也不多,她捏着遥控板按了一圈又一圈,没有找到一个感兴趣的节目,干脆按了红色的关闭键,懊恼地把遥控板扔到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烦躁不安,总有什么东西隐在深处,扰得她不得安宁。
她索性站起身来打开门,心想到楼下走一走、吹一吹夜风,或许可以纾解一下胸中的郁闷之气。
秦树建见她又从楼上下来了,纳闷地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她摇摇头,抬起手指指前面,答道:“不是,我就到门前的院子里站一会儿。”
这幢楼房前面是一片小小的空地,四周种了各种各样的植物,倒像是围成了个精巧幽静的花园,银色的月华倾洒下来,落在这一花一树、一草一木上,有流动的浅浅光泽。
她在这园中悠闲地转了几圈后,被一丛不知名的野花吸引了注意,她在这丛葳蕤茂密的花朵面前,轻轻蹲下身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满鼻都是它生动鲜活的香气。
因为是在光线模糊暗淡的夜里,她看不清这种花的颜色,但是仅仅是从它们的形态和香气上来判断,脑中浮现出的直觉就已经可以告诉她,这是一种蓬勃向上、顽强不屈的生物。
有那么一点,像雏菊。
她默默地蹲着,观察了良久,直到发现自己的腿都发麻了。
她不适地动了动,觉得身体渐凉,胃部有一处在隐隐作痛,她咬了咬牙,想要撑着膝盖站起来。
这时,却忽然听得身后有脚步声缓缓靠近,她以为是秦树建出来找她了,回头一看,竟然、竟然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莫言承!
他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住所!
她征愣地看着他走近了,才慌张地想起要站起来,而已然直直地立定在她身旁的莫言承,却忽然佝下身子,伸出修长坚实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给抱了起来。
林琭的身体顿时悬空,她不由大惊失色地伸出手使劲地推搡着他那与自己靠得很近的胸膛,看向他的眼神里带了怨愤,以及一丝丝微微的惧怕,她惊惶地地问:“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你刚才把我推到那么凉的河水里,现在还指望着我会放了你么?”他深深地看着她,眸光复杂难懂、忧喜难辨。
听他这么一说,她这才发现他的衣服裤子都是湿透的,被他抱在怀里的她,也只觉得格外的冰凉。
“那你、你、你应该先去换上一身干衣服,来找我有什么用?”她说话间带了颤音,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莫言承抱着她转身就走,说:“没错,我就是要回去换衣服的,不过得带着你这个肇事者一起去!”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不跟你走,你最好快些放下我,不然我喊人了!”林琭在他怀里使出浑身解数地挣扎着,他却依旧死死地抱着她,不肯让她有任何机会逃离。
毕竟力量悬殊,他只要狠下心来,她是不可能斗得过他的,所以林琭是真的急了,她怒声喊道:“莫言承!放开我!”
“好。”他只回答了这一个字。
他竟然说好!林琭有些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
然而,不一会儿,莫言承已经抱着她,走到一旁停着的一辆前门打开的黑色轿车旁,他直接弯身将她放到前座上,“砰”地关上了车门。
林琭被莫名其妙地塞进这辆车里,不由错愕半响,待她回过神来,莫言承也已经坐到车内的驾驶位上,他拉过门一关上,这里就成了一个封闭的独立空间。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狭小空间。
她的神经瞬间绷紧,眸子里瞬间流露出满满的敌意和防备,她看他一眼,快速地扭回头去想要开车门,可是已经晚了,门已经被上了锁,根本打不开。
他兀自发动汽车引擎、眼神望向前方,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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