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真从未见过袁承志这个小师弟,情急之下,还是将喊了十数年的“小师弟”安在了常印头上。
场上局面看来,常印确实处境凶险。他攻攻不破对方防御,守不及对方攻的快,如此下去,早晚是个败亡的场面。他从一开始便站在五人中间,更是逃都逃不掉。
几着反击无果,常印却半点不慌张,这只是他凭借自身武功试图强性破阵罢了,一干破阵法门还没用上,胜负绝不能定论。
常印打在五行阵的防御上,登时察觉,自己的功力想攻破这五行阵的防御还差着不少,记忆中穆人清的功力或许能有六七成攻破的把握,但想单人破阵,还是有些不易。
原著里黄真想要找齐华山五人来破阵就是这个道理,穆人清一人攻不破,再来几人也同样是攻不破,只有人数够多,实力又够强,每人牵制住对方一人,这才能腾出手来破阵。这还是温家五老实力低微的情况下,若是布阵的五人实力都有袁承志、黄真的水平,那这一门五行阵横行碧血剑也不是问题。
常印心道这五行阵果然高深,一念至此,不由闭上了双眼。他闭目是要开始借助电脑的分析破阵,在场众人自然不解其意,温方达哈哈大笑道:“小辈,你的威风呢?怎么,打算等死了?”
黄真一急便打算出手,却听常印道:“大师哥,你别着急。”
温氏兄弟奋起精神,攻得更急。此去彼来,你挡我击,五个人就如数十人般源源而上,比之前番更是难缠。黄真看了正急切间,却见常印脚步折扇,相互配合,竟渐渐开始游刃有余起来,不时地站在阵法空挡,挥手还击。
他既出了阵,攻击自然是只落在一人身上,单凭温家五老之中的一人,又如何能与常印一身混元劲抗衡?刹那间形势倒转,反而是温家五老被常印一人打得险象环生,若不是一人遇险,其余四人拼死相救,五行阵早已告破。
温方达急的大叫道:“点子还藏着实力呢!弟兄们打起精神来,速速变阵!”
温方达一喝,五人转动的方式又有改变,而且这次不是单一阵法对敌,而是五行阵五种阵法,五种变阵统统齐上,见人下菜,如同六脉神剑一路单使转成六脉齐发,凌波微波从头走到尾变成灵活运用一般,威力几何倍数提升。
反观常印,却越来越轻松,仿佛这阵法不是增强了,而是削弱了。只听他口中喃喃念道:“是了,虚实动静,九宫八卦,奇门遁甲,阴阳五行,这五行阵名为五行,包含的东西却着实不少。你来我往,组成了一个大回环,道尽了卦象玄学之妙。”
他闭着双眼,脑海中电脑对玄学的基础与变幻推演录入地越来越多,而如果在常印身上放一个进度条,便能看见,他对太极意境的领悟也是飕飕飞涨,进度条很快就要到头了。
常印开始是身随电脑动,电脑刷出的方位动作,他照着去做,渐渐克制住五行阵;到了后来,就是身随意动,对玄学意境的领悟愈来愈深,已然不需要电脑去提示什么,下意识地便能走到合适的位置,给予温家五老当头一击。
黄真在远处看着眼睛越来越亮,不由脱口喝彩道:“好啊!没想到三师弟真是如此了得!”袁承志也是一脸钦佩,明明是同样的功力,学得同样的招式,真正打起来的实力却天差地别,袁承志自忖若是自己进了这五行阵,绝难逃脱,就更不必说破阵了。
常印突然双眼一睁,胸有成竹地微笑道:“结束了。”他双脚同时后撤两步,折扇化作九节鞭左右一摆,前方来的温方义变招不及,一下被这软中带硬的家伙捆住了双臂,而后被常印一脚踢出足有两三丈远。
一人既败,阵法已破。温家五老见识过常印的武功,知道没有五行阵庇佑,他们就是再多五人也是送菜的下场。不敢上前,赶忙退下扶起温方义,心有余悸地盯着常印。温家人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他们见过常印的神威,心中害怕,那只是贪生怕死的下意识感觉罢了,却从未想过祖传的五行阵与自家五老会败。常印破阵之后,温家人胆小的已经有悄悄溜走不见的。
常印看着温家五老,冷声道:“五条老狗,你们的乌龟壳已经被小爷打破了,还有什么遗言没有?没有就上路罢!”
温方山最是胆小,惊得险些尿了裤子,赶忙喝道:“南扬!南扬!你他*酿的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给老子出来摆八卦阵,五行八卦再斗这小杂种一斗!不然温家上下,全都得死!”
温南扬正是逃走的那几人之一,棋仙派上下素来把自己的利益看得比亲情道义之类重百倍千倍,生死关头,哪还管自己亲爹将要被常印杀死,自己逃了性命才是正经。
但他听温方山一喊,心中也是醒悟,常印这小子摆明了是要杀人来的,他真要杀人,自己就逃得掉了?还不如用处五老潜心多年研究出的五行八卦阵,算来威力可敌七*八十名好手,不信这小子还破的掉。
温南扬一念至此,赶忙招呼布八卦阵的一十五人,带同十五人一齐纵出。温南扬一声吆喝,十六人便发足绕着五老奔跑,左旋右转,穿梭来去。这十六人有的是温家子侄,有的是五老的外姓徒弟。都是石梁派二代的好手,特地挑选出来练熟了这八卦阵的。
温家五老重新布起五行阵,温方山冷声道:“小杂种,还没完呢!你侥幸破了五行阵,就让你看看你家老祖创的五行八卦阵!”
常印讥笑道:“方才还一口一个‘年轻人’叫着,好一副提携后辈的样子,打不过了,反倒开始骂街了?别说你加个八卦阵,就算你再加上太极两仪三才四象六合七星九宫阵,从一到九数全了,你们也还是个死的下场!”
黄真又开始担心,“这下可又多了十六人,布下阵法,威力几何倍数提升,三师弟破得五行阵,却未必敌得过这五行八卦阵啊!”
袁承志看到这反而笑道:“大师哥,不必担心了。夏师叔曾经说了,温家这阵势,破阵的要点无非是‘后发制人’四字。敌人若是破不了五行阵,何必再加一个八卦阵?若是破了五行阵,八卦阵徒然自碍手脚。”
他顿了顿,也学着常印一贯爱用的嘲讽语气道:“温氏五老的天资见识,和夏师叔果然差得甚远。看来这五行阵也是上代传下来的,谅五老自己也创不出来。他们自行增添一个阵势,反成累赘。三师哥只需抱元守一,观其破绽,破这五行八卦阵,比单破五行阵更要来的容易。”
常印盯着温家的五行八卦阵,心道我这太极意境还差一点便可完全领悟,正好拿你这后发制人可破的阵势练练手。他手中虽没有原著,但倚天中张三丰讲得太极要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十六字要诀还记得,而纯以意行,用意不用力,劲断意不断,形神合一的法门更是清楚。
他太极意境还差最后临门一脚便可全部悟通,如张三丰那般从无到有的创出固然难于登天,但现下有了详尽的要诀指导,又兼太极意境已经悟通九成,想要踏出这临门一脚,却是不难。
外面八卦阵的十六名弟子越跑越快,功力稍差的人已额角见汗,微微气喘。温家五老倒也真沉得住气,遭逢大败,心神不稳,却还能忍住不出手。温家五老不出手,常印也乐得观察此阵。
温家五老只觉常印站在远处,松松垮垮,似乎浑身上下全是破绽,而似乎又没有一丝破绽,当真犯了难。突然常印提起折扇,化作一柄长剑,笑道:“你们转圈子转得也够久了,也看我给你们转几个圈子。”
他提剑一动,身上破绽立现,这次可是扎扎实实地破绽,普天之下绝没有人能在进攻时自身毫无破绽的。温家五老一见大喜,左手向右急挥,往下一按,温方施四柄飞刀快如闪电,已向袁承志背心插去。
这下发难又快又准,旁观众人惊叫声尚未呼出,飞刀已到近前。但见常印提着剑,慢慢吞吞地画了个圆,四柄飞刀竟统统被圈中,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子,终究给打落在地。
这下众人更是惊奇,常印那剑慢得如同迟暮老人,却偏偏恰到好处地拦下了疾如闪电的四柄飞刀,这反差闷在胸口极为难受,五行八卦阵整个攻击都是一窒。黄真喜道:“三师弟,好机会!”
常印回头笑笑,却不趁机动手,右手持剑,左手捏个剑诀,双手成环,缓缓抬起。
温家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温方山恶狠狠道:“小子,你找死!”说罢五行阵阵法展开,外套八卦阵,从外面看去,常印形势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