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高洋看着镜中全身赫裸的自己,走到莲蓬头下开始冲起了澡,一边开始思考自己的境况。
从陈弃疾那里回来,高洋刚刚有喘息的时间。
原本的生活有些辛苦,有些压力,但毕竟是高洋熟悉的生活,高洋也希望自己能够顺利毕业,然后找到一份工作,过几年成为正式的外科医生。虽然这样生活不是非常幸福,但高洋喜欢这样的生活。
飞机落地后,高洋以为一切都会重新走入正轨。但是命运无情地嘲弄了他,一群吸血鬼正准备杀死他,想必医院方面也正为他的失踪而愤怒。
陈弃疾同意让他回家,也是因为他自信高洋逃不掉,以吸血鬼议会的能力,抓住一个小小的高洋不费吹灰之力。高洋也明白这一点,他没法逃也不打算逃,眼下的形势,除了合作没有别的选择。
说起医院的事,高洋又开始思考稍后他如何向院方解释这些天的失踪。如果高洋照实说了他的迹遇,院方一定会建议他去精神类专科医院,而且是以病人的身份。
洗过了澡,高洋开始在全身涂抹防晒霜。今天他有很多事要做。也许夜幕再次降临后,听证会一结束他就会死,但是在这之前,该怎么生活,还是要怎么生活。
涂抹好了防晒霜,重新换了身衣服,高洋走出了洗手间,小心地看着外面的太阳,把手伸到阳光之下。他觉得被晒的皮肤有些微热,但没有变红,也没有烧起来。
见到防晒霜真的有效,高洋心情好了不少。但是随即又感觉力量变弱了。高洋去厨房抓起一把汤勺,用力握下去。如果高洋没有变弱,用食指和中指可以轻松地将它夹弯,但结果只有一些变形。看来在白天,力量还是会减弱。高洋有些失望,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离开家,动身去工作。
地铁里,高洋突然觉得无比幸福。
在人山人海的车厢里,高洋发现,也许是力量变弱的原因,在白天,除非他有心去聆听,否则再也不会有无数人的心里活动轰炸自己的大脑。只一个晚上,高洋就听够了吵闹不休的凡人的心声,他已经快疯了,脑海里清净下来是一件不能更美妙的事。
很快,高洋就到了站了,他走出地铁口,走向附近的帝都路海医院。
帝都路海医院,一所二流区级医院,高洋在这里实习是学校的安排。另外还有十一名同学和他一起在外科实习,据说医院在外科只打算留下三人。带高洋的外科医生叫张驰,主治医师;除了高洋,张驰还带着另外两名高洋的同学,解义和贺雪芹。
高洋赶到医院的时候,还没到工作的时间,他先去张驰的办公室。
“哟,这不是高洋吗?”背后传来不太友好的声音。高洋扭过头,另一个实习医生、站在他的身后,拿着一套X光片,正用不怀好意,不,应该说是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高洋。
“怎么了,吴茱蓃?”高洋说道。
“都失踪了这么多天,你就不该再来了。”吴茱蓃冷冷地说。
吴茱蓃的爸爸是一名著名的医师,又被分配到了医院屠主任的手下,和高洋比,他运气好太多,但是他一直看不起人,身边的人待见他的很少。
“说完了?”高洋问道。他现在根本没空搭理吴茱蓃的挖苦。
这下轮到吴茱蓃愣了,他看了看高洋,摇了摇头,抱着X光片走了。
高洋走进张驰的办公室。张驰见到高洋,说这么久的假他做不了主,要他去找屠主任。高洋转身去了屠主任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高洋看见屠主任正在吃苹果。
“屠主任。”高洋陪上笑脸向他问好。
作为一名在校实习生,实习评价关乎毕业,没有毕业证的后果很严重,所以高洋必须完成实习,然后带着实习评价来领毕业证。他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来找屠主任,求他高抬贵手。
高洋在来之前,想象过无数次走进办公室后会发生的情景。
比如说,屠主任脸色阴得就像台风来临时天空,看着高洋淡淡地说一句:“小高,你已经没有实习评价了。”
比如说,屠主任就像一棵树,完全没有反应,视他如无物。
再比如说,屠主任就像爆发的火山一样,抬手丢出手里的圆珠笔打向高洋:“出去!不想再看见你!”
但是结果却让他意想不到。
“小高?坐。”屠主任放下苹果笑眯眯地说。
高洋一边坐下,一边感到意外,他可能神经是有点大条,想法有些天真,但屠主任此刻的表情实在有违常理。
莫非打算笑嘻嘻地给自己一个耳光?屠主任有这么腹黑?
高洋犹豫了一下,陪笑坐到了屠主任的对面,此刻的他,格外地小心。
“屠主任,真对不起,这五天……”高洋艰难地开口,
“没事,你回来了,那就继续工作吧。”屠主任随手把一份长假报告递给他。高洋接过来看了一眼,大吃一惊。
继承在英国的二爷爷的遗产?
高洋一开始他怀疑时空错乱,但看到这上面明显不是自己的字迹,他就知道他还在现实中,而且他也没有什么二爷爷,更不要提他在英国。
“小高,你可以啊。”屠主任看着高洋,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高洋不解其意,索性集中精力,试探着去读屠主任的思想。接着他看到了一副让他掉下巴的画面:
那还是一早的时候,屠主任就坐在现在的位子上,一个细腰丰臀的漂亮的女人,正把头埋在他的两腿之间,屠主一手扶着她的头不停地抽送着,露出一副********的表情。
走出屠主任的办公室,高洋仍然一头雾水。不过可以确认的是,有人帮了他一把,而且他可以继续留在这家医院。这件事情算是莫名其妙地蒙混过关了。
高洋去更衣室换上了实习医生的衣服,找到张驰。因为屠主任已经给张驰打过了电话,张驰看见高洋只是点点头,丢给他一只内线寻呼,分配他替一些做过手术的病人换药。
新一天的工作就这样开始了。
美国南达科他州,希望镇。
帝都是白天的时候,美国是黑夜。
作为一个古老的西部小镇,希望镇多年来一直人烟稀少,人们通常彼此熟悉,而且没有什么夜生活。晚上的时候,除了镇上的酒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当然,每年都有游客来到这个荒凉的镇上,有的是路过,有的是欣赏消逝的西部风情,这里的居民早已见怪不怪。
枪店的后院外面,停着四辆哈雷摩托。
院内,枪店的老板惊恐地看着眼前四个红眼睛的嬉皮士。他颤抖着把助发声器放到自己的声带上,试图说些告饶的话。
助发声器传出一片杂音,他的脸色更加惨白。
四个人嬉皮士笑起来,当中的女孩从他的手里拿走了助发声器,随手捏成粉末。
“老头,不给我们枪,就是这个后果。”一个光头狞笑着,抬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嬉皮女露出了笑容和她的尖牙,枪店老板见了,更是吓得瘫软。为首的光头也露出尖牙,刚要咬上去,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娇弱的声音。
“不可以!”
嬉皮士们回过头,一个架着眼镜、十七八岁的小修女正站在他们背后。她身材小巧,修女服却没能遮住她的事业线,还有一双银色的大眼睛和一头金色的短发。
此刻,这个可爱的小修女双手正紧张地握在一起。
四个嬉皮士一愣,相顾大笑起来:“看她,哈哈哈,她要阻止我们,这个可爱的小修女在说‘不可以’!”
“可爱的小修女,我发誓,一会你就会对我们说‘还想要’。”嬉皮女笑着走上前,看向小修女的目光不怀好意。
“别,别过来,求求你们,我不想这样,真的不想。”修女害怕地叫道,双颊飞红,不自觉得发着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试图后退,却又站住了。
“哦,这小修女实在太可爱了,”光头的嬉皮士摇头,“不行我忍不住了,她是我的。”
嬉皮女却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突然闪到了女孩的面前:“得先满足我才行,别忘了我是老大。啊,这女孩处女血的芳香实在太诱人了。”
她陶醉地闭上眼睛,闻着这空气中的芬芳气息。
光头露出不满的表情,但没有再说什么。
嬉皮女定在原地,下一秒,她的头飞了起来,颈腔里喷起一道血泉。头落到地上,她的身躯也燃起了蓝色的火焰,最后变为灰烬。
“戴安娜!”光头惊叫起来,接着愤怒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无辜的小修女,她白嫩可爱的小手里分明还握着带血的刺剑,表情却好像是什么人把这件可怕的凶器硬塞进她手里一样。
“婊子,去死!”光头伸爪就冲了上来。然而离修女还有三尺,他就不动了,从被捅穿的心脏部位开始,他的身体燃起蓝色的火焰。
“我,我真的不想这样……”小修女一边摇着头,一边带着哭腔说道。
余下的两个嬉皮士变了脸色,终于想起了什么:“古丽思修女?你是古丽思修女?”
小修女仍然只是哭着,没有回答他们。
“该死的,快跑!”嬉皮士们尖叫一声,抛下店长就要逃走。
砰!砰!
枪响过后,两只嬉皮士的后心大洞直透前胸,他们瞬间落到了地上,燃起了蓝色的火焰。他们的背后,小修女的刺剑还飘着青烟。
心脏被轰碎,就如将它们挖出来一样的效果,两只嬉皮士当场死亡。
小修女看了看地上的四滩灰烬,露出害怕的神色,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店长,可怜的店长大概受到过度惊吓,已经气绝身亡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转过了身。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首奇怪的歌:
Last_night,ooo,I_stuck_it_in_the_wrong_hole……
小修女一手提着枪剑,掏出了手机。
“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知道两个月前,丁梅斯代尔神父死在意大利,现在我们有了最新的线索,我要你动身去里约热内卢,在那里会有人带你去齐齐洛科岛,毁灭你在那里看到的一切。这是命令,修女古丽思。”
“遵命,所长大人,我将以我全部的虔诚接受并完成这个任务。”修女说道。
“瓦哈彻目光所及,便是我们剑之所指。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
“阿门。”古丽思修女放下了手机,提着枪剑,看向空中的新月,闭上眼睛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秀丽的脸上写满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