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结束的时候已经近中午了,高洋中午继续回家补觉,下午再回到医院。
高洋在病房查过患者们的病情,刚李老带着他的几名弟子也迎面走过来,身边陪同着路海医院的周院长和其他几位医院的领导,他们来看昨天李老主持手术的患者的情况。
李老看见高洋,点头对他微笑,高洋也连忙向他问好。
“你是帝都医科大学的学生?”李老问高洋。
李老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所在的学校?虽然高洋很奇怪,他依然点了点头,一面开始去探寻李老的内心。
高洋立即就从李老的脑海中读到了当时的经过和李老的想法。难得李老这样的专家居然能够留意到自己,高洋心里兴奋。一旁的周院长也暗中吃惊,这里竟有一个被李老关注的年轻人。他不认识高洋,毕竟高洋只是一个实习生。周院长也记住了高洋,准备回头调查一下。
刚好这时,张驰也带着解义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名年轻警官。张驰和他们打了招呼,并和李老握了握手。原来刘雨婷的恢复速度比大家期望的都快,今天已经能够思维和言语,所以警方下午来找她协助绘制罪犯素描,以便尽快破案。
高洋没有想太多,就自行离开忙自己的工作了。过了一会,他就来到刘雨婷的病房。
刘雨婷看起来还很虚弱,闭眼躺在床上,两名警察在一边看着已经画好的素描。刚好这时,高洋推门走了进来,从他们的背面把画像看得清楚明白。
这是一个右脸有刀疤的青年,比较咬瘦,一脸痞气刻画得也算逼真。
此时此刻,高洋的世界只有他和那张画像了。
对这张脸,高洋记得很清楚,那正是当初杀害了他父母的三名小偷当中的一个,他叫张万全。
难道当初的三名凶手,一直还躲在帝都不成?
袭击刘雨婷的小偷刚好也是三人,这也许不是巧合,高洋一边换药,一边偷眼看那两名警察丢在腿上的另外两张画像。最上面的一张是一个小胖子,和三名杀手当中的李皓也是一模一样。
刚好这时,一名警察把李皓的画像拿起来看,最下面那张画也露出来了,这人戴着一副眼镜,看似斯文,目光阴狠。
这正是高洋见过的最后一个嫌犯雷文容的样子。
可以确认,袭击刘雨婷的凶手,就是当年杀害他父母的三个人,他们还留在帝都!高洋十分惊奇,自己把刘雨婷从生死线上拉回,居然获得了这样的回报。果真一念之善恶,都是因果。
这两名警察还在拿着三张画像讨论,并没有留意高洋。高洋虽然心中激动,却一句话也没说,安静地帮刘雨婷换好了药,转身离开了病房。
既然这几个人还在帝都,那高洋就不会客气,他要想办法把他们找到并复仇。高洋想了一下,这三个人仍留在帝都也不奇怪,因为现在连火车都是实名制的,他们想离开帝都还真有难度。
一年多来,父母的死都是高洋的一个心结,他们都是好人,却死得不明不白,而且这么长时间来,警方也没能够破案让他们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有的时候,感情可以轻易战胜理智,尤其是身边不能被接受的死亡。多数人不可能理解为什么一个人还会相信他在水中泡了三天的亲人可能活过来,但是高洋一回想他在得知父母死讯时觉得世界都崩塌的绝望和悲愤,他就知道他和那些家属没什么区别。
毫不犹豫地,高洋就决定让这三人血债血偿。
回到自己办公室,周院长也找来屠主任询问高洋是谁,很快他就知道了原因。周院长也暗自记住了高洋,准备考虑实习之后让他留院。
今天下午没有什么紧急情况,只有一名病人在两天前因为酒瓶被塞入菊花前来就诊,出现肛周感染的情况,虽然一开始坚持保守治疗,但是效果不理想只得手术。
至于黄空明的病因也查清了,他的脑部有多只猪肉绦虫,这是吃没有煮熟的猪肉可能感染的一种寄生虫,严重的会吃空人的脑部,治好此病无需开刀,只要用药。
临近下班的时候,一名被刀捅了肾脏的年轻人腰上插着尖刀来到了医院,需要动手术拔掉刀并进行肾修补,大家花了整整五个小时才完成了手术,走出手术室时,已经是十点钟了。
高洋换了衣服离开了医院,他决定今晚就开始寻找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高洋先去了酒吧,告诉萧玮事情的经过和他的打算,萧玮却并不赞同。
“帝都这么大,你打算怎么找?现在就急忙地出去,你有思路吗?”萧玮问高洋。
高洋哑然。作为全球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想在帝都漫无目的捞出一伙杀人犯,和从大海里找到一滴水一样困难。萧玮问的是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我有个建议。”一旁的刘余庆说道,“很多时我破案,有一群朋友是好帮手。”
“谁?”高洋问道。
“狼人。”刘余庆说道,“他们当中做街头小混混的有不少,人也多,你不如委托他们来帮忙。不过这不意味着他们会白为你出力,你得想想用什么来换取他们的帮助。”
这话有道理也很公平,不过狼人似乎不会生病,他的专业帮不上他们太多忙,至于钱,嗯,当初从那个叫威廉·帕森斯的可怜虫手里拿到的六十万欧元,他连一万都没有用光,如果他们要钱,倒是可以给他们。对高洋来说,这点钱能买杀亲仇人的消息是非常合算的。
“我不知道他们今晚会不会来,但是我们可以等等。”萧玮也对高洋说道。
高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萧玮的建议。
十二点过后,吸血鬼们开始在酒吧围城一桌,玩起了杀人游戏,这是一种老牌桌面游戏,很适合一群人聚在一起消磨时光、联络感情。高洋和萧玮也加入其中,一边玩着,一边等待今晚狼人们现身。
夜晚,空中俯瞰帝都,灯火璀璨。
便装的古丽思修女看了一眼窗外,远处,古老肃穆的紫禁城正在远处静卧,亮着幽幽的灯光。
“帝都真大啊,比尼塔瓦克不知大多少……”修女自语道,随即掏出自己的钱夹,看了一眼手中马丁神父所绘的目标的画像。
画像上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东方青年,皮肤白净,五官端正,看起来也有一种亲切感,像个有点羞涩的邻家大男孩。总之,坏人和怪物在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前,是不会在自己的脸上写上“我不是好人”的。
“明明东方人都长得一个样子。”古丽思修女看了一会,轻声嘟嚷一句,把画像收进了钱夹。
从教会所在地,尼塔瓦克出发前,所长亲自叮咛过,这次行动事关重大,不可横生枝节,务必隐藏自己,尽快找到目标将其斩除。
60年前,帝都长官陈弃疾曾经带领吸血鬼血洗了裁判所在帝都的据点,自此之后,帝都就是猎魔人、吸血鬼、狼人的地盘,裁判所在这里的势力楚楚可怜,如今除了两个联络官,再无其它。而且相关的情报也几乎为零。
所长告诉她,古丽思修女的钱是以私人名义打到她的账户上的,除非任务完成,不可以与尼塔瓦克方面联络。她到帝都是教中高度机密,以免情报被他人获知,否则,各方势力都会抢着将其鲸吞。高度的隐秘意味着没有帮手,古丽思修女自身能获知的情报也极少。
身为独身一人深入未知洞穴挑战幼龙的勇士,修女此行,目标的危险性和任务难度,都是史无前例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