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城中医院。
几个黑衣保镖把守住楼梯口,路过的病人和家属一看他们的架势,都识相的选择了回避。
楚青云的母亲林泛雨拿着手机,在走廊里来回走动,高跟鞋敲击着一尘不染的瓷砖,急促如暴雨。
“喂,天阔吗?你到哪儿了,怎么半天还没到。青云还是不是你儿子,他被人打成这样,你都不来看一下,是不是要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亲自来看看她最疼的外孙子?”
电话里传来天阔集团总裁楚天阔的声音,温顺如绵羊,和传说中的土皇帝相去甚远。“泛雨啊,我马上就到,最多还有五分钟。你别急,急坏了身子怎么得了?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马上就能有消息。谁碰我儿子,我肯定饶不了他。你等等,我有电话进来了,可能是已经查到了。”
林泛雨放下手机,杏眼圆睁,原本仪态万方的脸此刻狰狞无比,杀气腾腾的话语从她丰润的唇中喷射而出,字字诛心。
“给脸不要脸的小****,装什么高冷,万里挑一的师灵你不要,非要个土鳖。你等着,不把那土鳖废了,我就不是李启华的女儿,到时候看你怎么腆着脸来求我。”
几分钟后,楚天阔带着几个保镖来到病房。
隔着门,他看了看手被包得像木乃伊的楚青云,伸手拉着林泛雨来到外间,低声道:“究竟怎么回事?两人不是好好的嘛,怎么突然闹翻了,梦云还辞了职。”
林泛雨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说正事,你都查到什么了?”
楚天阔浓眉紧蹙。“卸甲分局的老杜说,经过监控录像比对,那个黑衣女人刚刚出现在玉城没几天,有时候单独行动,有时候和一个老人在一起出现,行踪诡异。老杜对比了档案库,查到了脸型匹配的人,但是资料保密,查不到更多的细节。”
“卸甲分局查不到,就到九环总局查,再不行,就找人去玉城总局查。”
“泛雨,你还不明白吗?”楚天阔有些,急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不是老杜不帮忙,是这个人的资料保密。保密,你懂不懂?”
林泛雨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几分不安。“难道是内环的,化了名来镀金?”
“也不像。”楚天阔焦躁地踱了几步。“那些家族一向不怎么抛头露面,支系又太多,关系复杂,就算求人去查,一时半会的也没结果。青云有没有事,会不会残疾?”
“你问我,我问谁去?”林泛雨再次暴怒。“你这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在九环称王称霸,早就让你往上钻,你就是不听。现在儿子被人打了,你什么也做不了。对了,你这么无所谓,是不是有野种在外面?”
楚天阔一愣,随即苦笑一声:“你觉得我真有孩子在外面,能瞒得过你,瞒得过你妈?”
林泛雨哼了一声:“算你识相。”她想了想,又道:“不行,这事不能指望你,我得回家一趟。”
楚天阔叉着腰,生了一会儿闷气,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手下说道:“对了,查查那个雷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家里还有什么人,住哪儿。”
“是,楚总。”
——
雷戈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山顶上。厚重的乌云在头顶翻滚,像一艘无边无际的超级飞船,遮住了整个天空。一道道闪电银蛇般窜下,空气被电离,发出嗤嗤啦啦的巨响。轰隆隆的雷声此起彼伏,永无停息。大地震动,裂开一条条大缝,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手脚并用,从裂缝里爬了出来,露出狰狞的面容,发出凄厉的嚎叫,扑向他,扑向他身灯火通明的城市。
而他就站在那里,挥舞着一柄巨剑,全力砍杀。被巨剑砍中的身影发出痛苦的尖叫,伤口处烈焰升腾,鲜血像岩浆一般流淌。身影像是蒸腾的热气,扭曲着,消散在空中,围绕着他,旋转着,嘶叫着。
他杀了很多人,可是围着他的人却越来越多,不仅地缝里源源不断地涌出人,就连天上都开始往下掉人,而且越掉越多。闪电聚集在他周围,每一道闪电中都有一个人影出现。
他被困住了,无论他怎么挥舞巨剑,他都无法逃脱。人影如山,越堆堆高,将他围在中间。不断有人从山顶跳下来,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将他抱住,让他无法呼吸。
雷戈发出一声尖叫,猛然惊醒,冷汗淋漓。
“小戈,你醒了?”一张熟悉的脸冲到了面前,是老爸雷建军。
雷戈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往复三次,悸动的心才平静了一些。“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晚。”
“前晚?昨晚你不是说还有几天吗,怎么前晚就回来了?”
“小戈,你知道你这一觉睡了多久?”雷建军用手摸摸雷戈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三天四夜没睁眼啊。要不是殷美女和阚商去接我,我就得自己打车回来。”他挤了挤眼睛,压低了声音。“小戈,我觉得两个美女都不错,你喜欢哪一个?”
雷戈的目光越过老爸的肩膀,看向门口的殷梦云和岳山山,愣了一下。“那个……是谁?”
“岳山山,岳飞的岳,大山的山。”岳山山自报家门。“现在是你的侍从。”
“侍从?”雷戈听着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他更搞不懂的是这岳山山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为什么要给自己做侍从。还有,殷梦云这两天不是很忙吗,她怎么会在这儿。当然,最关键的是自己为什么睡了这么多天。他虽然有严重的嗜睡症,但一睡几天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出现。
“侍从就是跟着你,保护你。”岳山山欣赏着自己的手。“你就把我当保镖吧,从现在开始,你的安全由我负责。”
“美女,你看我像请得起保镖的人吗?”
“我知道你请不起保镖,所以我是毛遂自荐,不要工钱,食宿简单一点也没关系。实在不行,给我一个站的地方就行。”
“我怎么听着你像是赖上我了?”雷戈苦笑道:“殷姐,你呢,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没去上班。”
“你的玉器厅睡觉,我的工作丢了,不用上班了。”殷梦云笑道:“我和山山一样,可能要跟着你一段时间。她负责保护你,我负责提供学术支持。当然了,我也不要工钱。食宿嘛,我还有点积蓄,可以撑一段时间。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去走穴,帮人鉴定,养活你们不成问题。”
“这怎么行。”雷建军连连摇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女人养活。小戈,你说是不是?”
雷戈坐了起来,看看殷梦云,又看看岳山山,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好半天才勉强搞清楚状况。“好吧,虽然我不明白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我老爸说的没错。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不能靠女人养活。奸商,奸商……”
阚商跑了进来。“什么事?”
雷戈挣扎着下了床。“那玉蝉怎么样了?我们去宰谢大款一刀,赚点生活费,先救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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