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时打开试管,笑意盈盈的道:“喝了它。”
龙修接过试管,这时才仔细的看到它:试管是透明的,只是一根普通的试管而已,而里面装着的,是满满的,浓稠的白色液体。
龙修闻了闻白色液体,不禁撇了撇嘴,液体散发着一种苦涩的味道,龙修赶紧合上试管,总算好受了点。
高时越看越觉得可笑,脸上浮现了迷之微笑,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高时一手强行掰开了龙修的嘴巴,另一只手从龙修手中夺过试管并打开,直接把液体往龙修嘴里倒。高时松开龙修,龙修咻地跪在地上,不停的干呕。
龙修干呕一会儿,等到好受些,向高时责怪道:“你干嘛?”
“知道你不会轻易的喝,我就先下手为强咯。”高时靠着大树,双手抱臂,悠哉的道。
“这味道,真想吐。”龙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咽下白色液体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培元液。”高时正色道,“这东西可贵了,它能帮助你巩固修为,便于以后给你嗑药。”
“啥,嗑药?”龙修问道。
“不然呢?就你这废柴,不嗑药怎么屌丝逆袭?我以后会给你弄很多好东西,我老爹挂之前没给我留其他的东西,钱倒是留了不少。”高时淡然道,但是龙修根本听不懂高时说的话。
“当然,嗑药只是给你打下基础,只是增强你的天赋,修炼还得靠你自己,过度嗑药打下的修为不稳,要比努力修炼的御灵人要弱很多。”高时不管龙修听懂了没有,将手垂下来,道,“如果嗑药就可以成为强者,那有钱人个个都是圣御灵帝,听说最近人造元灵已经快研究出来了。”
高时看看龙修,身子往前一倾,不再靠树,摸摸龙修的头:“你听不懂没关系,你以后会懂的。不过,目前你每天都要喝培元液,喝上个两三年就可以嗑药了,后面你要磕什么药,我都计划好了。”
“什么?两三年?”龙修以为喝了一次就不用喝了,那难闻的怪味他喝一次就受够了。
“后面嗑药难喝的多着呢,比起其他的,这个算是好喝的了,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高时看着惊讶的龙修,龙修还只是个小孩子呢。如果他真是那个人的孩子的话……
“走吧,去吃饭,下午跟我去冰窟窿,(指空灵域)分班赛期间不上课,我也可以轻松轻松了,你的下一场比赛在明天下午,你得好好准备。”高时牵住龙修的小手,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龙修看看自己被牵住的手,心里洋溢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他想到了曾经,他在村里看着别的孩子都有一个父亲,用他厚实的大手牵着他们的手,他脸上悄然洋溢起了灿烂的笑容。
“你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好?”
“可能,你有点像熙儿吧。”
“熙儿是谁?”
“和你一样,也是个小孩子,只不过比你小几岁。”
……
061宿舍。
“路哥,姓刘的最近老碍我们事,要不要找几个弟兄,教训教训他。”张博炎低声在路延展的耳边耳语。
路延展淡淡的笑了笑,道:“你能不能长点出息,动不动就动手,就不能像我这样深沉一点?”
“知道了,路哥。”张博炎本来身高就比路延展要低,这一弯下腰,就显得更低了。
“刘瀚宇毕竟是我兄弟,还是得给他点面子的。”路延展笑意盈盈的道。
不知何时,路延展脸色咻地一变,变得阴狠毒辣,语气充满了嫉妒之情:“我那离家出走的大哥,没有家庭势力的支撑,就怎么能在学院里组建上那么强大的帮派?一个旁系血统,才二年级,实力就已经到达六年级学员的标准了。”路延展用力把拳头往墙上用力一砸,洁白坚硬的一堵墙硬是被砸出了数条小蛇死的裂纹,墙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小坑,“我好恨啊!”
“大哥消消气,他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个旁支。”张博炎点头哈腰的道,硬是勉强凑上了个笑脸。
“你是在说我还不如一个旁支吗?”路延展怒道。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滚!”
咔咔咔——
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大哥,有人来了。”张博炎刚要走,又急忙走了回来。
路延展脸色又是咻地一变,变得原来那样,总是笑意盈盈的。
“延展,龙修在吗?”刘瀚宇从门后露了个头,道。
路延展笑眯眯的道:“龙修一大早就去参加分班赛了,一直没回来,你还有别的事吗?”
“没事,拜拜。”刘瀚宇向路延展一笑,头迅速伸回去,门“咣当”一下就关了。
“哼。”路延展猛地坐到自己的床位上,“滚!”
张博炎赔笑着离开了061宿舍。
张博炎在初级部悠闲地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初级部竞技场——分班赛的赛场,便走进了竞技场。
他默默的走到了比赛查询室,那是一件相对来说比较宽阔的屋子,几乎整个屋子里都被查询柜台与车水马龙的学员们填满了。柜台一个挨着一个,因为查询的人太多了,每个柜台后面都排了好长一队。
张博炎勉强从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挤了进去,蛮横的夹在了排队人群的前方。
很快轮到了张博炎,张博炎冷冷的道:“我的下一局对手是谁?”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柜台的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女子,大约二十多岁,穿着一身简练的工作服,低着头拨弄着柜台上的荧蓝色光幕。
“张博炎。”张博炎淡淡的回答着。
“嗯。”工作人员熟练的在蓝色光幕上输入着‘张博炎’这三个字,蓝色光幕上迅速浮现出两个白色的小字,“唔,你的下一场比赛,对手叫龙修。”
“嗯。”张博炎扭头就走,后面的学员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他,只有张博炎一个人夹队,他们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学员用胳膊撞了一下张博炎,张博炎没有躲,用胳膊扛了一下,那男学员不禁的向后踉跄了几步。张博炎不屑去看那个男学员惊讶的目光,旁若无人似的走出查询室。没有人再敢拦他。
“小子,你要倒霉了。”张博炎攥紧了拳头。
……
夜晚,悄悄的降临了,在一间不起眼的小木屋里,男子靠在躺椅上,轻轻的将眼镜放在桌上,看着那黑边金纹,只有眼镜框的眼镜,慢慢的闭上眼睛,回想起曾经的往事:
曾经,他们多么的快乐啊。
“高时高时,给你看个好东西。”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蹦蹦跳跳的走在街上,双手背在背后,笑眯眯的对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说着。
“哦?什么好东西?”高时问道。
“很符合你的气质哟。”少女猛然将手伸出,只见她双手托着一副眼镜,黑边金纹,最明显的就是它没有镜片,“登登登登!是不是很惊讶?”
“眼镜框啊,离霜,你弄个眼镜框干嘛?”高时俯身打量着这个眼镜框,另一只手玩弄着垂在身前的两撮暗蓝色长发,道。
“哎哟,你就戴戴试试嘛。”离霜撒娇着,把眼镜框戴到了高时眼前,打量着戴上眼镜框的高时,“啧啧,不赖,以后你就这么戴着吧。”
“什么?我……我一直戴着?”戴上眼睛总是不如什么也不戴要舒服得多,“我,可不可以不戴?”
“唔,不戴的话,我可就生气了哦。”
离霜长着一头长长的银蓝色长发,直直的,毫无一丝杂色,瘦小的她卖起萌来,连高时都招架不住。
高时只好乖乖的妥协了:“好吧,我戴。”高时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淡淡的笑了笑。
“哼哼,高时乖。”
……
高时回想着这些回忆,脸上演绎起幸福的笑容。但是,幸福的反义词是悲伤,悲伤的事情总是有很多,高时不想再想起这段回忆,但这段回忆就是硬挤入了他的脑海:
“霜儿,霜儿,霜儿!”高时在阴森的山谷中不停的奔跑着,哭喊着,乌云黑沉沉的压了下来,这气氛,任何人也高兴不起来。
这年,高时24岁,他亲眼看到离霜离开了他。
一个黑衣人牵着离霜的手,缓缓走向山谷更深处。
当时他只有二等御灵尊者的修为,在强大的黑衣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黑衣人至少有御灵皇的修为。高时就像是一只蝼蚁一般,无论他怎样的哭诉自己内心的痛苦,都是无济于事。
他无力的跪在了地上,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他一次又一次撕心裂肺般的喊着离霜的名字。离霜穿着一袭蓝色旗袍,她扭过头,不舍的注视着高时,眼里噙满了泪水。
黑衣人用力的拽了一下离霜,离霜向前踉跄了几步,只好把头扭回来。
高时无力的看着离霜一步步的离开他,他看看掉在地上的眼镜框,从此,高时戴上了眼镜框,戴上它,仿佛离霜就在他的身边。
高时变得冷漠了。
同年,他的父亲高节,也被人暗杀了。
父亲倒在血泊之中,临死前,对着高时说过:“孩子,我,不喜欢看着你现在这样,看着你,你心里难受,我也难受。咳咳,但是你,不能活在痛苦之中啊,你会毁了你自己的!”
高节紧紧地握住高时的手,渐渐的,手垂了下来。感觉不到高节的呼吸了,但高节的双眼一直却瞪着高时。高时轻轻的将高节的眼睛合上,拂去眼上的泪水,戴上眼镜框,站起身子,眺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