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很快又回到了城里,回到了那个他们精心布置的小院,幸福的生活似乎正在悄然开始,小雪也在每天享受着迟到的恩惠,文亮也开始了为生活而谋划,他决定下班之余与朋友合伙开夜市,小雪并不是很支持,但她又不能浇灭文亮的创业劲头,还是答应了,并给了文亮一万元启动资金。起初生意还算不错,每天都能进账千余元,文亮有些春风得意,天天买些补品犒劳小雪,更准确的是犒劳未出世的儿子。
文亮开烧烤在朋友圈传开了,一大帮亲朋好友前来捧场,文亮是个好面子的人,总是夸下免单的海口,朋友买单他就急眼,时常还会陪喝几杯,这天,文亮又喝多了,回到了家,直接躺在沙发上动弹不得,“你怎么又喝多了”小雪挺着肚子问,“朋友来了嘛,高兴”文亮边比划着边说,“今天又来了多少人?”小雪走近了问,“就~就两桌”文亮回答道,小雪着了急,心里盘算下说“又是两桌,今天两桌,明天两桌,我们还挣什么?”,文亮瞪着她说“今天营业额又是一千多,还不够?”,小雪坐在他身旁,一边掰手指一边说“抛去成本呢?人工、物料、摊费那个不是钱,看看你那一千多还剩多少?”,文亮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虚荣心不会让他承认错误便应了句“哎呀,别总钱,钱钱的,兄弟们在一起高兴”。
小雪用手推了下他额头说“你怎么不动动脑子,做生意是需要搭本钱的啊”,“本钱,本钱,本钱,不就问你拿了俩钱,你至于么”文亮坐起来说道,“你这什么态度,你再说一遍”小雪严厉的看着他说,文亮突然吼了起来“许小雪,看在你怀孕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但你别得寸进尺”,说完就往卧室走,小雪有点吃惊,但还是拽着文亮讨个说法,文亮没有理她,小雪还是不肯罢休,“怀孕了,就好好给我在家坐着,别一天唧唧歪歪个没完”文亮指着小雪鼻子说,小雪愣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文亮睡下了,小雪突然惊醒,这还是那个宠她,爱她的冯文亮吗?才结婚几天,就变了样儿,小雪想哭,但她知道哭对孩子不好,她忍住了,然后默默宽慰着自己。
接连几天文亮都是醉醺醺的回家,小雪没有搭理他,后来文亮便开始不回家,小雪也没有在意,她知道打电话文亮总是挂掉,然后第二天编一些话哄她。见小雪奈何不了自己的文亮,整天跟兄弟们去夜店消遣,时不时还会偷个腥,小雪常能发现文亮衣服上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甚至头发,她常质问文亮,但文亮总是发无名火,尽管小雪心知肚明,但是她为了孩子选择了隐忍。文亮觉得小雪在身边越来越碍事,不仅还得照顾她,无辜还得被骂,于是决定把她送回村里,爸妈照顾起来也方便,自己也省心。文亮借回家看看把小雪带回了村里,吃过饭,文亮起身说“爹娘,晚上还要摆摊,那个我就先走了”,小雪也放下碗筷说“你就不能等等我啊?”,文亮看了一眼小雪又看了看父母说“你别跟着回去了,摆摊也忙,你一个人又不方便,我也没时间照顾你,留在家里吧,这样也有个照应”,小雪似乎没懂说“什么?”,文亮爹明白了儿子的心思说“是啊,留下吧,这么大肚子了活动不方便,不够操心的”,文亮娘也应了句“是啊,万一有个闪失,那还了得”,小雪一时没了话,只得看文亮走远的背影,然后心里空落落的,站着发呆。
还好文亮爹娘人不错,但小雪心里明白,他们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而不是为了她,她开始闷闷不乐,又无人诉说,到了城里的文亮,更像断了线的风筝,没了音讯,只可惜文亮的海吃海喝没能让夜市撑过第二个月便赔了个底儿朝天,他怕无法向小雪交代,更是借故不回家探望,身边的朋友富贵劝他去赌博,说不定能扳回成本,文亮信了,下班便按时赌博,开始手气还不错,富贵就煽动文亮来几把大的,好尽快咸鱼翻身,文亮也觉得需要些魄力,就听信了富贵的话,可手气慢慢臭了起来,一夜输个大几千不在话下。
过了些时日,文亮终于回来了,随了几个朋友,见到小雪后赶忙抱住说“宝贝,想我没”,小雪暖了一下说“你还记得我啊”,文亮应了句“你看你说得”,然后亲了小雪额头,小雪似乎感觉到了文亮的诚意,让她又相信了眼前这个还是爱他的文亮。“再给我拿点钱吧”文亮突然说,“要钱干嘛?”小雪连忙问,“你别问那么多了,我总得需要资金周转吧”文亮振振有词道,“你不是日进千余元嘛”小雪回了句,“行了赶紧的吧”文亮有些不耐烦,“拿多少?”小雪问,“一万吧”文亮随了句,“干嘛需要这么多?”小雪再质疑道,“夜市生意好,不得扩大啊,扩大了就挣的多了”文亮认真的说,小雪半信半疑,但还是给他钱,文亮出门便上了车,将一部分钱钱递给车里的人,原来文亮昨晚赌博输了钱,万不得已才回的家,“哥,这还有些底,不如再来几把,说不定就成了”一旁的富贵又鼓动起文亮,文亮点了点,一行人又去老地方开始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个月,眼看小雪快临盆了,文亮一家将她安置到了医院住下求个稳妥,果然当天晚上就要生了,一家人焦急等待着,手术室里不断传出小雪的嘶吼声,她此时忍受着难以想象的疼痛,她正在从一个女人蜕变为母亲,她满脑子都是那个梦的画面,呐喊中不时有她向老天祈求,她希望是个儿子,由于婴儿太大,必须进行刨妇产,“啊~啊~啊~”随着婴儿的啼哭,小雪才泄了气。
她累到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她又开始了梦,妇人,婴儿,雪地,公交车,她挣扎半天才醒了过来,第一眼又是许旺,“小雪,小雪”春芬喊着她的名字,小雪下意识问“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许旺说“是个男娃,白胖白胖的”,小雪眨了下眼睛,她终于如愿以偿,冯家人更是喜出望外,隔着保温箱看大胖小子,早已没人顾得上被推出来的小雪,还好有许旺夫妇在,“爹,疼~”小雪含着泪花说,许旺不知该如何安慰女儿,只是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摸着她的额头。
在小雪看来,儿子的出生无疑是为自己带来福气的,她没有像秋岚那样四次未如愿,至少在守旧的老冯家,她是站稳了脚,儿子也是她与冯文亮爱的结晶,她想文亮如愿得子,今后应该会更加疼她,更爱护这个家,因为她憧憬的未来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