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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清涟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三日的特训竟是穿过他们从外部看见的那座最密的原始森林,还不准使用任何仙术神力,这其间会设置重重障碍,阻拦他们的去路,无论是组队还是个人,随他们选,但三日之内,必须到达终点,到不了的即刻发配回旧属。

当司徒雪在第三日守在出口之时,意外的看见百名候选者全都走了出来,只不过姿势百态,甚是狼狈,互相搀扶、互问安好,她愉悦地看着这一百人和睦相处,懂得合作,就懂得了生存之道,最令她讶异的是这一百名候选者竟全都选择了合作,以往几乎大半都是采取了小团体或个人,她欣慰,这一届,说不定是最有潜力的一届。

几番询问,她从那些人的口中最多探出的,是朽木白哉的名字,她一愣,银说他最是刻板,看来也不尽然嘛,这些人能够团结一心,最大的关键竟是在于那一人。

这三日的艰苦日子之后,一个月的试炼期也很快结束了,最终试炼到来,令所有人为之惊叹的,是首阁候选者竟全数通过,以往虽也是首阁的通过率最高,但百名候选者全部通过,这在神殿历史上,绝无仅有。

最终试炼,在千名候选者中,通过率为百分之五十,其中有百分之十属于首阁,这五百名神殿新晋,将由十圣、三祭、五公、十三卿者依次按比例选择,若是最终剩下的候选者未被选择,便会被分配至神殿的日常劳作,如盥洗、打扫等。十圣与十三卿者属于军力,因而会占较大的比重,三祭的三位大祭司维持着神殿的正常运作以及寻常的祭祀需要少数辅助神官,五公属于政事要职,在他们手下做事的人若是出色经常会被收为门生,举荐升职,如九臣与十三卿者有三分之二都是他们的门生。

司徒雪作为首阁阁主自是最先选择自己的新晋,她思考了半晌,这五百人中有三百四十人是分给十圣的,其中四阁每阁只收十人,六宫每宫五十人,因为入四阁的,基本上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还会进行针对个人的训练,若是立功卓越,便有机会晋升到神宫侍奉神主,因为以稀为精,能够进入四阁中的任何一阁,作战时至少也是一位督军,对于神界任一人来说,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她犹豫了半晌,等得在场的众神极不耐烦,却不敢出言催促,在神殿,惹谁也不能惹公主殿下,地下跪坐着的五百名新晋也胆战心惊,谁都希望能够得到阁主的青睐,却不知会不会轮得到自己。

“清涟,玉熏,你们到我旁边来,”司徒雪终于开口,见二人已飞升至自己的莲座两侧,她轻笑,“以后清涟便是我司徒雪的随使,负责本阁的传令,玉熏为轩逸阁的掌书,管理藏书阁,此外,火侵,你也上来,”她站起身,微笑着看满身霸气的火侵不屑地立在面前,“你便是我轩逸阁的监军。”

待三人在身后寻了位置跪坐好,她转身面向众人,小声说道:“冥澈,我看中了你阁中的两人,我先挑走喽,”意料之内看见末阁阁主的青筋暴起,她挑衅地一笑,“晨曦,千無,你们可愿来我首阁?”

被点名的二人猛地一惊,随后受宠若惊地回禀,“愿意!”一脸得意洋洋地走过众人身边,飞向司徒雪的方向,却没留意到冥澈发黑的脸色。

“以上这五人是本阁在平时看他们的表现选定的,此外,在最终试炼中,本阁另看中了几人,晴雨、墨扬、夜朗、婆娑,你们四人。”司徒雪一一道出他们的名字,分别来自于亚阁、六宫与九宫的两名,却并未分配任职,座下众人皆是羡慕,能令首阁阁主将名字记住的,必定是极度优秀之人了,却是疑惑着这最后一人是谁。

司徒雪看着疑惑的众人,不屑的笑了,“原先本阁确实看中了分派到首阁中的一人,”她眼神飘摇,却是盯着朽木白哉的位置,“但我的副阁说恰好今年他的幸运数字是九,所以便只收九人了,本阁挑完了,亚阁阁主,请吧。”说完坐回了莲座,一脸笑意。

朽木白哉失望地低下了头,想起银诡异的神情,他分不清他到底想要帮他,还是想要作弄他,清涟望着他,担忧的神色表露出来,若是没有被选上,那么骄傲的白哉怕是会崩溃的吧,他也只能祈祷剩下的哪位上神能挑上他了。

之后的挑选也不过是如往常一般,看中了谁便挑走,令大家疑惑不解的是,被亚阁阁主挑中的五名季阁新晋,却是委婉地拒绝了相邀,坚决要入季阁门下,皆说傻,司徒雪诡异地看了一眼努力维持着自己平素温和亲近的形象的亚阁阁主幻榷,不由得噗嗤一笑,她可是看中了季阁的好几人,不过,她也没必要从花溟的手中抢,反正,季阁阁主花溟,也是她轩逸阁出来的人,而花溟调教出来的人,一般若是她还未选择时,他们便决不会去到别人的门下,即使去到了别人门下,也不过是做了细作罢了。

“啊啊,这一届留下的人可是上一届的两倍还多啊,看来很有发展前景嘛。”司徒雪回到轩逸阁,向银交代了一下,便让几人该干嘛干嘛去了,作为随使的清涟,则跟在她的身边。

“阁主,那个……”清涟想起白哉失落的神情,即使被季阁阁主挑走了还是散不去的忧郁,想要开口询问,却不知如何启齿。

“你想问我选的最后一人是否朽木白哉?”司徒雪笑了,她推开寝殿大门,双脚一扬甩掉脚上的凤履,欢快地跑进了逸居,急得清涟赶忙去捡鞋子,在殿下仔细摆放。

进入寝殿,清涟惊呆了,偌大得如同朝廷议事的宫殿,金银珠宝镶嵌的房梁擎柱映得整座宫殿熠熠生辉,中间的十字长廊铺着一条大红长毯,上面绣着金色的莲花,中心点上摆放着小巧的桌案与两张竹席,桌上放着一整套茶具与一卷散开的兵书,两旁是注满了两种神酒的大池,酒香四溢,却是闻上几分,便感功力大增,前方是直直朝上蔓延的阶梯,由纯色的红木所制,最上方便是挂满了帷幔的卧榻,司徒雪的休息之处便是这榻上,此外,殿内未有其他多余的摆设,竟连衣柜与梳妆台也没有。

清涟惊异于这样的辉煌与简单,堂堂神殿公主兼任首阁阁主,休息之所竟是如此简单,再细细打量着面前的阁主,除了一身大红色的长袍,发髻上却是仅有三支步摇,佩戴之物也仅有那一块天女大人遗留的血玉,太过简朴。

思考之后,他心里由衷敬重仰慕着阁主,身在高处不显贵,却见司徒雪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突然想起阁主刚才有问他问题,慌忙间后退了几步,连道:“阁主,对不起,头一次看见这样的寝殿我有些愣神了,其实我想问的是,您为何不先将白哉纳入座下?”

司徒雪看着如此慌张的清涟,裂开嘴笑了,银第一次看见她的寝殿也是这样的表情,太过简单,实在不像女子的宿处,“清涟,你以为,朽木白哉的潜力如何?”

清涟正色,略作思考状,“清涟以为,白哉有勇有谋,不可多得,其自身品性甚高,决不轻易苟合于人。”

司徒雪嗤笑,“你也看出来了,”她坐在竹席上,静静地看着清涟,“我承认,他的潜力很大,但正如你说,他决不轻易苟合于人,在这神界,不会与人相处分为两种,一种是强大到不屑与任何人为伍,一种是自命清高不喜与人交流,这二者,都会使自己被孤立,虽然我不知他为何偏要这么努力向上爬,但这样的人,若是不改变他的性格,终是不会有机会的。”更何况,她并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人,更多的是因为她讨厌和这样的人交流,累人。

清涟语顿,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朽木白哉就是那样的人,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愿意同他交友,“阁主,清涟不懂什么上位者的思维,清涟只知道,阁主您因为一己的偏见,失掉了一个宝贵的人才。”他撇过脸,表情甚是滑稽。

司徒雪大笑,这个清涟,真是太可爱,“我说清涟,你要为一个朽木白哉,一辈子不理我吗?”再说,他去了花溟那,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便是她的人了,想到这,她的心猛然一跳,一个惊觉,她在想什么呢,整个轩逸阁,不都是她的人吗。

清涟慌了,“不是不是,清涟只是一时为友人不平罢了,哪会不理阁主,”他低眼看向把弄着兵书的司徒雪,从百年前听闻了她的事迹便开始仰慕着她,如今这样近距离的交谈令他措之不及,是否托了他家那位老爷子的福他不知,不过老爷子那样严苛斤斤计较的人怎么会可能帮他,但与心神向往的仰慕之人独处一室,他有些受宠若惊。

司徒雪看着清涟做着一系列古怪的表情,知他定是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待清涟重新恢复理智,她递上刚刚写好的信笺,“若是冥想结束了,便帮我把这封信交给花溟吧,顺便你今夜也可宿在季阁,与你的好友交心。”

清涟傻笑,他家阁主原来不光人美性格温柔可爱,还这么善解人意,当下领了命直奔向季阁,看得司徒雪捧腹大笑,好不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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