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行人刚经过柏金关,忽然一个士兵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吴大人,小的有要事要报,请出车商讨。”士兵站在马车面前,车夫停下了马车,士兵的话传了进去。
吴长究从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瞧见了士兵的布甲,和臂膀上的红色飞鸟标志,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就连呼吸都不敢放慢调子。
吴长究开口便是:“你是王家的人?”
士兵:“吴大人,小的是不是王家的人不重要,等会儿小的要说的事情是十分重要,如果你没听见去,或者怠慢了事情,后果你自己承受。”
“你在威胁我?”吴长究面色恼怒,在士兵的布甲上拍了拍,特别指着鲜明的红鸟,其味道不言而喻。
“小的不敢,只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小的这样说是让大人更加重视。”士兵有些紧张,因为眼前这名都尉,当年就是被王家的一名都尉,弄成一名军招处的从事,现在是被一名将军所挖掘,而那名将军根本不怕王家,更何况他这一个小吏。
“说吧!要是你说的事情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你今天可就别想回去交差了。”
吴长究脸色不耐烦,如果他最不想见的人,无疑就是王家人;当年王家都尉曾经把自己当兄弟看待,结果自己酒后不满,说了两句真话,王家都尉就一拳揍了过来,这种面子当然不能输,所以就打的不可开交,后来王家都尉做得一系列事,彻底让他看明白,这就是一卑鄙小人。
王家也没多好的印象,要不是王家权大势大,当初自己也不会成这番可怜模样。
士兵说道:“小的当然有要事禀报,我家主子王晰在前方邱沙城,特摆宴席等候大家。”
吴长究闻言,火冒三丈,这种事也叫做大事?不就是请人吃饭,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仔细一想,还真有点猫腻;当初王家那个都尉得罪了我,现在我节节高升,如今是三刀军的正牌都尉,难道王家想要与我交好,这桌酒席是谦酒?
回头一看,不对!王家有钱有势,乃朝阳第一家族,族内将军将领无数奇多,甚至当红第一谋士朱平尤都依赖王家坐上这个位置,我有什么本事可让王家道歉。
还有,王晰?
“什么王晰?你们王家哪儿来的这人?”吴长究也通过那位王家都尉,了解了许多王家的人物,看这士兵臂膀上的红鸟,就知道这个士兵在王家士兵中的地位也相当不错,那他所说的主子,王晰又是何人?
士兵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转瞬恢复常态,笑道:“当今家主第三公子,白玉郎王晰,正是此人!”
“白玉郎?我怎么没听说过,京城有这号人物了?”吴长究记得王家只有两位公子和一个小女儿,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王家再添嫡系血液,什么时候蹦出来个三公子白玉郎了?
“吴大人,当年我家家主下令,三公子必须年满十六才能现世,如今三公子才十六年龄,才被众人所知,也不怪大家不晓得。”士兵侃侃道。
吴长究只好相信:“那你三公子找我做什么?”
士兵:“家主下令,说是要三公子年满十六,进军历练,思来想去,觉得三刀军是一个不错的去处,所以这次……我家三公子,是来与吴大人合流的。”
吴长究哈哈大笑,心里头一次这么爽快,笑骂道:“狗屁合流!不就是来我这儿当兵,还说得这么好听,你们三公子也是个精明人,贪生怕死谁都会,所以来我们三刀军是最正确的选择,这大兵我要了!”
士兵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名门贵族参军进入三刀军,虽说可以达到完全保命,但是风言风语不可避免。
“大人,前方二十里就是邱沙城,请你尽快前往,莫让酒菜凉了。”士兵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背向众人,跑向邱沙城的方向。
“哈哈!今天有人请我们喝酒吃肉,大家说说,去不去!”吴长究大声笑道。
“去!喝他个几十坛子酒,把他们都给干爬下!”
听见这话,吴长究就不高兴了,沉着脸道:“谁敢喝酒,耽误了路程,我打断他的腿!”
众人高涨的情绪,骤然下降,喝彩的双手应冷冷的气氛,也随之放下了。
吴长究心里打着算盘,自己可是跟一军官打了赌,要是喝了酒把路程给延了,可不值得。
“我们走!”
几十匹骏马朝着邱沙城赶去。
邱沙城是西北的一处小城,但是处在于商道上,因此而变得繁荣,城内叫卖声音络绎不绝,就连建筑都比其他城池高大许多。
而他们一进城门,就被那个士兵带走,带到了一处大酒楼外面,这才停了下来。
几十匹马一进城门,就吸引了许多百姓的目光,现在又走进了全城第一大酒楼,许多站着围观的群众也过了眼瘾,互相猜疑了起来。
一个青年指着他们道:“石头,你看看,我看了老半天,才发现这一伙人是土匪!他们真不怕官兵把他们抓起来。”
另一个青年道:“你仔细看好,那前面那个人穿着兵服,是他在引领他们去酒楼的。”
“说不定是官匪一窝呢?现在这个乱世,谁说的定?”
“这倒也是……”
岳文峰等人纷纷下了马,走进了这邱沙城第一酒楼。
酒楼里面有十几桌酒席,以及一伙人在等候着众人。
为首的是一白袍俊郎,面容妖艳,气度不俗,年龄略有十六七,嘴角两处却长出八字胡,见众人进了酒楼,开怀大笑,迎面上来。
“吴都尉,王晰等候多时,还好我叫小儿去把酒菜热一热,不然这时候酒菜不得凉了。”声音清脆,似带有一些锐利。
吴长究走上前两步,冷声笑道:“呵!你这是说我来晚了?还是说我怠慢了?我大老远跑来你这儿吃个饭,你不在门口迎接我们,还在里面尽说些风凉话,信不信爷不伺候了!”
王晰嘴角一撇,八字胡动的有些不自然,带着歉意笑道:“吴都尉,此乃我们的过错,小生就和大家伙们道个歉,毕竟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可不要彼此生分了。”
“我可接受不了你这大名鼎鼎白玉郎的道歉,快给我上菜,我们吃完了还要赶路,你等会爱和我们走就走。”
吴长究半分不怕王家,更何况是这王家从不冒名的三公子,根本不给王晰一点好脸色。
王晰也没有尴尬,瞧见桌子上仅有几盘菜,对着小儿叫道:“上菜!”
小儿诚惶诚恐的跑走,不到一会儿就有许多伙计端菜上来,足足把十几桌酒席摆满。
吴长究见这小子终于识趣了,对着后面不敢动作的众人叫道:“都给我坐好,该吃的吃,不该喝的别给我喝,吃完咱们继续赶路。”
又从人群中,指了几个人道:“赵三儿,陈远,还有黄二狗,都给我过来,我们和王家三公子一桌吃饭,可是你们莫大的荣幸。”
有三个人闻言,脸上有些犹豫,还是蹑手蹑脚的过来,坐了下来依旧十分不适。毕竟这可是朝阳第一大家族王家三公子,万一怠慢了,那不就是个罪名吗?
吴长究见三人不争气的慌张动作,有些气恼,一个狗屁公子也吓得这样,真是丢了我的脸。
“那个,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给老子过来!”突然,指着岳文峰叫道。
岳文峰很突然,对着吴长究指着自己问道:“我吗?”
“不是你还是谁,快给我过来!”
吴长究临时兴起,忽然想起自己在官府外收到的兵,还没有了解一番,现在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吴军官,我叫张小二。”岳文峰在众人的目光下,气宇轩昂的大跨步,走了过来。
那几个人怕这王家三公子,岳文峰可就……依然怕!怕是怕,要是自己做差了,这吴长究不得拿自己开涮,所以气势这方面一定要做足。
吴长究见这小子还真不错,总算瞧见一个像样的了。
“吴都尉,你挑选的兵还真不错,还没有进军队,就如此气度,小兄弟,我敬你一杯!”
王晰抬起一杯酒,示意岳文峰喝酒。
岳文峰可不敢喝,要是自己喝了,这吴长究等会不得骂我。
岳文峰岔开话题:“王公子,此言差异,来日你我战场兄弟,岂可说成小兄弟一词,再何况你我年龄相差无几,那可当不得‘小’这一字,莫要让我以为王公子用家世狗、仗、人、势!”
“大胆!”旁边的士兵闻言,就把刀抽出刀鞘,作势要砍死这恶贼。
“放肆!”王晰和吴长究异口同声怒喝,士兵脸色铁青,把手里的刀又收了回去。
王晰这样说,当然是不想在众人面前失去王家的气度;心里其实是很愤怒,我只说了一词,你竟然信口雌黄,说成了我‘狗仗人势’!真是大胆!
吴长究这样说,当然是高兴之极;没想到自己选的士兵中,还有这样的无脑货,多久没见过有这种傻子敢和王家的人硬干,而且还是王家的三公子,这可大大的长了他的脸,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岳文峰。
岳文峰心里有数,他当然不会傻到和王家硬干;自己本想表现一番,方便以后仕途顺利。
他观察吴长究很久,发现吴长究和王家似乎有些仇怨,所以这次明显是一个好机会,逮住字眼,咬住不放,虽说毁了王晰的第一印象,但让吴长究快了心,他俩长官当然是吴长究,那宁愿得罪王晰,也要讨好吴长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