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文峰把黄书苔拉了过来,悄悄道:“他是王晰。”
“三公子?!”黄书苔被吓了一跳。
岳文峰点下了头,安好的捶了一拳黄书苔,叫他不用担心。
黄书苔一把拽住岳文峰的手臂,朝后面看了几眼,见王晰戴个白布冷冰冰的,放下心来,对着岳文峰问道:“你不会说,你要带他一起去?”
“我倒是想啊!可这小子不喜欢嫖赌,还要和我一起逛纪然关。”岳文峰也无奈。
黄书苔:“这那家的公子不风流?即使他明面上做着不愿去,其实心里希望你能带他去,这放不下的是面子,懂吗?”
黄书苔一番话,让岳文峰恍然大悟,那个男人不好色?这王晰乃名门大家之子,普遍少不了重面子,其实心底是让岳文峰带他去的,只是看岳文峰的表现如何。
岳文峰一拍大腿,一下顿悟,差点就蒙着个脑袋做错了。这王晰放不下面子,他只好阳奉阴违的帮他。
打定主意要带王晰上青楼,转身对着几人说道:“我们走吧!”
岳文峰看着王晰,递了个明了的眼神。
王晰不明白,还以为岳文峰眼睛里进了沙子,也没有太在意。
除了岳文峰,王晰,黄书苔,随行的还有三人,都是黄书苔的舍友。高瘦的叫李宝,憨胖的叫做吴铁,还有个不爱与人交际的叫做姚砖。
“王兄,在下李宝,来自江州李家,家父与令尊常年保持合作关系,在这儿能见到王兄,也算一种缘分。”原来这李宝还真有点关系,本是一不大不小的纨绔子弟,靠着家世进了三刀军,平时与人合善,今儿大家都是冲着李宝的面子,才来了三四人去喝花酒。
王晰没有说话,她不喜这种交际,她也知道这李家只不过是江州一小家,攀上王家早就是天大的幸份,靠这种家世,就能和王家公子称兄道弟,那才是笑话。
李宝吃了闭门羹,眼里闪过不喜,沉默了下来,他本就对王晰这三公子没有什么好感,与他主动交谈,本就是冲着王家这个大招牌去的,既然三公子不理会他,他也不是无脑莽撞。
“在下姚砖,见过王兄。”,就在众人尴尬之际,长相普通的姚砖竟然也主动套起惊呼。
王晰瞟了一眼,就这么一瞟,她眼睛就不敢挪开,她呼吸快了几拍,姚砖发现了异样,连忙笑道:“王兄,你这样失了礼份。”
众人惊诧,没想到这平时一言不吭的姚砖,为了那世俗的名利,也变得如此礼性来了;同时鄙夷了一下,李宝都碰壁了,你还能引起这三公子的注意?
“姚?好刀!”王晰却冷不丁的说了这么句话。
众人还来不及理解这意思,姚砖就说道:“好刀也得看谁用,比不得三公子逍遥自在,放下京城的终身大事,跑来三刀军当个无名杂兵。”
王晰一惊,看来刚才的试探是正确的,眼前的人肯定不是凡人,也不是那种攀附名利之人。
“还愿姚兄不要说出,来日必报!”王晰神情凝重道。
姚砖笑道:“彼此彼此!我也要有人管住自己的嘴巴,毕竟舌头长在别人身上,我不敢拔了舌头让人哑巴。”
王晰:“第几刀?”
姚砖:“三刀。”
王晰皱额:“莫非……冯百可的三刀?”
姚砖略带得意:“没错,我有两刀在身,只求冯百可第一刀‘无首’为首。”
王晰平淡道:“祝你早日得三刀,好话就此一句。”
“祝你早日完婚,哈哈,这……不算做好话,恕罪!”
姚砖话里藏笑,像是嘲讽,王晰没有好脸色,再加上白布蒙住了神情,没有人看的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众人都懵了,这姚砖竟然和王家三公子聊起了,还不是客套话,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在打着哑谜。这不由让众人惊觉,姚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能和王家三公子相聊,明面人都看得出来,姚砖最后那句话很挑衅,那姚砖的身份至少必得上李宝这种小纨绔。
李宝很难受,自己这种身份搭话,王晰根本不甩脸,而在他看来,默默无名的平民姚砖竟然和王晰相谈甚欢,李宝改不了纨绔的性子,无形的对王晰和让他丢面子的姚砖记恨。
岳文峰靠了过来,对王晰小声问道:“你们认识?”
王晰漂亮的凤目眨了眨,传来:“认识,但没见过面。”
“没见过面?”岳文峰想想挺正常的,两个都不是凡人,这次见面互相知道些底细,证明都是从道听途说,虽没见识过对方,可交谈时留有余地,有一层警惕。
岳文峰作和事老,笑道:“佛说,上辈子五百次回眸,才换的今生的擦肩而过,大家都能见面,那就是缘分,别都板着个脸,都乐呵乐呵点。”
“那个佛?胡说八道!小心摩肋佛祖让你永世不得超生。”王晰瞪了一眼。
岳文峰干渴作笑,看来今生前世信仰都所改变,这世界上没有如来佛祖,只有西域海传说的摩肋佛祖,道家虽信的是长生,圣地却不叫做武当山,叫做耐痕湖。
这句本在21世纪行得通的话,却成了这里一个质疑。
“糊涂,糊涂!这次糊涂了。”岳文峰着忙悔过。
姚砖考量了岳文峰这番话,招手问道:“张兄,不过还有点意思,这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岳文峰一听,转身看见诚挚的姚砖,坚毅道:“这怎么……没错!就是我瞎编的,不对!是我悟出的人生,一种简明易懂的道理罢了,不过是说,珍惜眼前人,勿忘我的一种表达。”
姚砖不想还不觉得,想了想岳文峰那句话,还真把他给征服了,一个年纪十六七的少年,悟出了这种博伟的精神理念,还能用简要的话来描述,他还头一次佩服这种年轻人。
“张兄,勿忘我?”姚砖沉思道。
“嗯,恕我多言,在我的想象中,本是一种代表爱情的淡蓝色花卉,是男女之间附赠的美好象征,可我觉得即便是拿来表达纯洁的友谊,也依旧能让人一生一世忘不掉这种情谊。”
姚砖惊叹内心被震撼,如此别出心裁的名字,会是一个比自己还小七八岁的少年所作,他已经无法言语。
姚砖惊叹:“那些江南才子真是狗屁!!一个个拿着大义,亲义,忠义攀上高官俸禄,却在家世豁达之后,做出种种天理不容的恶迹,我姚砖痛恨这种无才有名才子,现遇张兄,我才深感佩服!”
“张兄,不知你我上万次回眸,才换的你我交谈这么多话语,不如珍惜眼前人,我,姚砖!三刀,与你结拜为异性兄弟!”
姚砖是当真看上了岳文峰的才气,在他看来,只有大才气大明悟之人,才说得出如此大道理之话。
岳文峰退了几步,他没想到姚砖竟要和自己结拜,虽说他看得出来姚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但他不想再惹那些复杂的人,比如说,王晰。
一个三舅子就够他受得了,他不想惹姚砖。
婉约拒绝:“姚兄,我仅是一农户之子,与姚兄你称兄道弟,实为不好。”
姚砖二十五六,长相平庸,但仔细看着两只小眼,会发现一种久经刀剑的怨气,怨气很深,不经意之间看着,都会把人吓一跳。
他此时睁大了自己的小眼,气煞的看着岳文峰,眼神略有凶残、霸道,再多的就是一种威逼。他从没见过能拒绝自己请求的人,在那嗜血纷争的家族里,那些拒绝自己的人,从来没有过什么好下场,即便是出来行走江湖,他也是快意恩仇,一刀解怨恨,现在他被遭拒,脑海里的念头就是杀了岳文峰。
知道这不是他能胡作非为的地方,他在别人看不清的变化下将眼神微调,换成了一种有些温柔的目光,看起来让人舒服,暖和;但是明白他的人,知道他很不耐。
“张兄,你知道拒绝我的后果是怎样?”
姚砖不快的说出,嘴角挂上了自信的笑容。
岳文峰心里早就不怠,先前目睹了姚砖的狠色,现在又和他摆谱,他本有些对姚砖的好感,都消失。
本想一口说:我要看看什么后果!却被王晰拉住了手臂,只见王晰微微开口道:“你别怒,他是江湖人,早不把性命看重,人你惹不起,家世你更是惹不起。”
岳文峰环抱插手,脑袋向右稍稍倾斜,舌头在干燥的嘴唇噌湿,看向了姚砖,与那犀利的眼神对视,暴戾并毒辣,两人不分秋色。
王晰还以为岳文峰真的较真了,本想劝导一番,却没想到岳文峰眉头一挑,一手朝着姚砖伸了过去,眼神轻蔑道:“骑士的握手礼听说过没?”
姚砖听闻一呆,转瞬变晴,一条眉毛慢慢低了下来,另一条眉毛抬了上去,高高的,让人觉得在挑衅。
“我听说过,还杀了几个海外来的骑士,不过他们死后用的那只手和我握手,我就把他的那只手砍下来。”
岳文峰似乎被吓到了,将手微微一缩,本要相握的双手要紧握起来,在岳文峰这么一缩,两只手都落空了,留下了显得难为情的姚砖。
姚砖捧腹大笑,嗤笑的指着岳文峰道:“张兄怕了?”
岳文峰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轻轻微笑,翻来翻去的看着自己手掌,朝自己右手手掌吹了口气,开口道:“不怕,脏了,我吹吹,还有……我也打不过你。”
“我虽愚笨,可我知道,骑士的握手礼是要相杀,你要和我做一世异性兄弟,就要杀我?我其实还是有点怕的。”
“张兄慢着!莫要怕!我现在就去摆祭品,与张兄,歃血为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