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个杨飞鸿?”岳文峰当初十分鄙夷这个名字,还杨飞鸿,我还黄飞鸿呢。
王晰没说,但是从眼里看的出,杨飞鸿就是他所谓的舅舅。
“这个杨飞鸿当个厨事处管事,我这两天愣是没见过他,没想到和王晰还有这一层关系,王晰还是他的外甥,怪不得被安排到厨事处,原来是日后方便行事。”
岳文峰口水都要馋出来了,如果自己要是有这么一个舅舅,这三刀军不得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又被气了一下,与王晰相识也算有点时间了,就知道他是王家三公子,其他的几乎一无所知,现在莫名其妙冒出个有权有势的舅舅,还真是不舒服。
“老王,你把不把我当兄弟?”岳文峰突然冒出这句话。
王晰猛地转头,看着岳文峰清澈的双眼,过了半响,开口道:“不!”
“你!!”岳文峰怒目切齿,手指恶狠狠的指着王晰,说什么也不是。
“老王,我们都同患难了,你怎么就这般无情无义,亏我满腔热血,把你当兄弟看,你太让我失望了。”
岳文峰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坐在床边上,别过头去不看王晰。
王晰知道,岳文峰这是在等他,他没有道破也没有中了岳文峰的套,而是对着孟川鸠两人道:“我舅舅说,你们自己明日去领罚,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你们不去,或许是三刀军今年来第一批死人,你也应该相信我舅舅的能力。”
杨飞鸿的手腕三刀军谁不知晓,在三刀军,说是大将军之下,权位最高的是左右两位副将,其实是大名鼎鼎的万人敌杨飞鸿!
杨飞鸿,生父是朝阳上任大柱国杨器乐,生母虽是一乡野村姑,但得继承父亲的领兵天赋,从十六七就加入朝阳雄狮剑龙军,生性凶猛无匹,在战场上如同一尊战神,带着自己八百亲兵,以破竹之势,横扫了淮国国都淮屏,一战成名,被剑龙军封为飞虎副将。
当时剑龙军在将军之下,仅仅只有三个副将的名位,而二十出头的杨飞鸿就占其一,不得不说,是军事奇才。
后来,杨飞鸿更大展手脚,以独特的军事思维,带领一万剑龙军破了吴国国门,硬抢了吴国王后做了自己的小妾,可就是这么一战,在任何人眼中,是无比的辉煌,是多么的荣耀,但他却发誓今生永远不会上战场!
他没卸甲归田,而是带着无穷的荣耀进了三刀军,做了一个普通士兵。
剑龙军大将军陈敛曾多次找他,说,如果他愿意回到剑龙军,陈敛会把剑龙军大将军拱手相送。
这是几乎没有人可以拒绝的条件,他却拒绝了!还把陈敛臭骂了一顿,把陈敛逼回剑龙军才肯罢手。
后来,似乎是魏半山的意思,把他安排到厨事处的位置上,做一个可以管人的管事,至少也不会酗酒荒废。
可杨飞鸿对于厨事处,就觉得是个累赘,十天半月才去一趟,去厨事处还是为了找酒喝,如果厨事处没酒的话,还会大发雷霆,闹一场才甘心。
可不得不说的是,杨飞鸿对于厨事处还是很关心的,因为有一人发觉了赚钱的高招,对于整日酗酒的杨飞鸿无疑是个好财路。因杨飞鸿执拗,不愿意接受别人的钱财,每月只拿三刀军那点月奉,他就是一酒鬼,每月都是欠了一大堆酒钱,现在财路驶来,他就把握机会,制作了一系列厨事处坑财手段,也是导致日后三刀军起义造反的原因。
他这等身份,这等功绩,别说都尉副将,如果魏半山知道这件事情,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就这样,厨事处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孟川鸠两人心都凉透了,惹什么不好,偏偏惹这种煞星。
当初知道王晰和岳文峰是厨事处的,他们没太在意;又从王晰口中得之竟是王家三公子,他们心里已经打鼓;现又被杨飞鸿给盯上,他们哭都来不及。
事已如此,孟川鸠只好接受,从地上爬起来,对着王晰和岳文峰一人鞠了一躬,把地上吓得昏厥的孙小小给叫醒,悻悻走出了门外。
岳文峰眼前一亮,此人还算个人才,只不过性取向就……有点那个了。还有,真没文化!
“老王啊!你实话实说,你到底瞒我多少?”不得不说岳文峰的脾气真好,刚才还对着王晰生闷气,现在又鼓捣上了。
王晰张开干枯的嘴唇,笑了笑,“很多,可惜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老王,你这样做就不对了!兄弟做不成,还可以做朋友,有什么秘密跟我这个知心朋友说好了,别憋在心里,难受。”岳文峰好言相劝。
王晰坚定:“不!”
“好啊!老王,你真不讲情义,但我可不是服输的人,你有什么秘密,我一定要挖出来!”岳文峰有着一股顽固,非得要把王晰的一切全知。
“我说过,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王晰咬字缓慢说道。
说完双臂颤抖的支起身,将被子掠起,然后就躺了进去,睡到最里面,发出异常沉重的呼吸声。
岳文峰摇了摇头,叹气道:“孺子不可教也。”
“既然你不告诉我,我就非得知道!现在我知道你没有断袖之癖,那我还怕什么,你的秘密终将会现我耳中。”
岳文峰愉悦一笑,将油灯的火给熄灭,经过这一场闹剧,他也是身心劳累,他现在只想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
“你干什么!”王晰在黑漆漆的夜里大叫道。
“我不就是蹭到你的背了吗?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岳文峰不服气,自己碰你一下还要跳起来了。
“你再碰我一下,我就把你碰我的给砍下来!”王晰不知道哪儿来的火气,岳文峰这一顶嘴,点燃了炸药桶。
岳文峰心里苦,当初自己不愿王晰离自己太近,想着法都想离他远点;现在和他离的近了,反而被王晰给吼开,还真让人难以接受。
岳文峰只好挪开点,反正这床两人也能睡着。
用鼻子闻了闻,奇怪道:“怎么这么香?这王晰用香水也不节制点,身上有狐臭,不至于用不了这么多吧?”
“反正挺好闻的,我就将就将就。”岳文峰乐滋滋的闭上眼睛,鼻尖缠绕着诱人的异香,或许在梦中,有一个绝色美人在等着他。
白天,王晰没有去厨事处,而是来到了一间简陋小屋,小屋外飘着一股诡异的味道,有酒香又有难受的恶臭,而一切源头,都是小屋中飘来。
王晰捂着鼻子,还听见了小屋内沙哑难听的歌声,围绕在空气中。
“昔日茶花女,思君百里送牡丹。”
“吾仅布甲一小吏,无能去扶花牡丹,何来…何来…安处可共栖?”
“不知岁月几何,汝被一国之君见,接来宫中穿凤衣,吾不敢称吾,因恨那吴!誓必千军万马踏天下,破吴都,接回茶花女,做我妻!”
“我大笑成了愿,癫狂失了茶花女,凭何汝为一小人死,不值!凭何我踏了吴,汝死!”
“比翼鸟?俗套!!鸳鸯?可笑!!有情人?呵!终将成见笑!”
“老子杨飞鸿好笑好笑!哈哈哈!好笑……呜呜……好笑。”
声音从高昂慢慢变得低落,还有落寞的小声哭声,把听入神的王晰从幻想中给拉出。
王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舅舅还这模样,不知道外公知道了舅舅这副样子,会不会拿着皇帝御赐的蟠龙拐杖打断舅舅几根腿。”
“也没想到舅舅这大老粗还会写歌,就是太难听了,这次又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王晰抱怨了几下难受的歌声,捂着鼻子,直接飞踢一脚,破门而入。
瞧见了一长发中年男子,嘻嘻哈哈的口齿不清哼着小曲,脸上还是未干的泪痕,手中还不忘拿着两个酒葫芦,往嘴里倒下美酒。
如果让人知道了这个邋遢酒鬼的身份,肯定会大吃一惊,他就是威震七国的飞虎神将——杨飞鸿。
“老舅!喝什么,给我尝尝!”王晰一脚把散发恶臭的靴子给踢开,伸手就要去拿杨飞鸿的酒葫芦。
却没想到,杨飞鸿怒目一瞪,长发气冲,把王晰的手吓得给伸了回来。
“哪儿来的小兵!敢夺我酒,是不是觉得嫌命长?”杨飞鸿还没酒醒,迷迷糊糊的看着王晰,错把王晰当作一个三刀士兵。
王晰心里那个恼火,自己被你叫来,你还没酒醒,那我就帮你醒醒酒。
四处张望,屋子里杂乱不堪,仅有几件像样的木具,还有几十个酒坛子,竟没有其他东西,就连一张床也没看见,真是随意得很。
王晰一瞟,木板上有一块布,或许就是杨飞鸿睡觉的地方。
王晰哀叹,这个可撼动朝野的大将已成了这般颓唐模样,不知道多少人惋惜,多少人看着心痛。
随后,没有继续和杨飞鸿较真,自己收拾了下屋子,并把那几件恶臭的衣裳给扔了,但还是臭味熏天,问题根本还出在杨飞鸿身上。
“诶?你这……小兵很不错,那个都尉的,我帮你提拔提拔。”杨飞鸿眯着眼,看着王晰所做这一切,还很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