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岳文峰收拾好了不大的屋子,坐在吱吱作响的木床前愣神。
屋子用黄土建造,屋顶是许多茅草搭成,屋里简简单单,也就几个口袋和一个大米缸,还有……一个男人!
王晰把自己的金丝包,扔到岳文峰对面的床上,愉快的拍了拍手,然后用力扑到了床上,脑袋埋进了麻棉被子里,似乎在体验新鲜味道。
岳文峰见怪不怪,也没鄙夷,打趣道:“王兄,你在闻什么?你就不怕这里的上任主人有个恶疾,你这一闻,都全染身上了。”
王晰噌的一下,把头给拔了出来,长发也被被子打散,凌乱的落在身后。
王晰一张俊脸被吓的惨白,心有余悸的在鼻前挥了挥手,想起岳文峰这番话,不觉忧心起来。
“那个张兄,反正无事可做,要不……我们去洗被子?”王晰漂亮的凤目瞪大,期待的看着岳文峰,生怕岳文峰会拒绝。
“不!”
“张兄。”
“不!”
“我妹……”
“你妹的!走!”
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虽是妥协了他,但我不改初心!
岳文峰安慰自己一下,虽后带着自己的一团厚厚被子就出了门。
今天没有安排,岳文峰带着王晰,左寻右找才找到了三刀军的大湖。
由于三刀军确实很大,岳文峰足足挨了许多白眼,遭了许多嗤笑,才来到湖前。
“你们笑什么笑?我刚进的三刀军,怎么可能就知道这湖在那里。”岳文峰抱着麻棉,骂骂咧咧的来到看似无边的湖前:“不行!王晰,下次你来问,我可不干这倒霉差事。”
却不知王晰看着岳文峰被耻笑,自己双手掩嘴,偷偷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空气里都蔓延着喜乐。
“有这么好笑吗?”岳文峰苦着脸,沉闷道。
“嘻嘻!张兄,没啥没啥,我就是笑那些人太傻。”王晰皮着张俏脸,露出洁齿。
岳文峰冷哼,怕是笑我傻吧?
岳文峰被气了一下,心情自然而然不好了。将麻棉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真想自己能抽根烟,至少都能缓口气。
来这世上,失去了所有,父亲、母亲、平常人有的一切……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三刀军中混个官当当,也没当初那般恢宏志向,只期待能结识一帮可靠兄弟,再找一个乖婆娘,安安心心的过完这一生。
但这似乎对他忽近忽远,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王晰见岳文峰好像生气了,自己也识趣的坐了下来,没有任何响动,安静的学着岳文峰看着湖泊,看着那一望无际蔚蓝带着辉色的大湖。
大湖名叫两水湖,据说是祭奠三刀大将军冯百可改得名字。湖上没有水生植物,水波碧连,微风刮过,带走层层纹理,看似风平浪静,却能见到湖中许多杂乱的身影,赫然是许多鱼类。
黄昏时,岸边还能见到几个三刀军的士兵,一个个扛着一筐的鱼草,出没在岸边倒下筐内的鱼草,即有许多肥鱼争相涌出,夺下渔兵的倒下的鱼草。
岳文峰自然是看湖中的景色,这一看不禁愣神。
他仔细一瞧,这个两水湖轮廓分明,边岸径直,只有几处折转,其他全是一条直线,而湖中的鱼几乎聚集在右方,准确的是——东方!正是渔兵倒下鱼草的地方。
而按照脑海里的记忆拼凑,这个湖泊的轮廓就是……一个棱角分明的五边形!
怪异的想法让自己瞠目结舌,难以想象这湖泊竟如此奇怪。
心中存有困惑,难道这湖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有人刻意挖成这模样的?
可这又说不通,谁会这么无聊,挖这么大的五边形湖泊来玩?即使是皇帝也不会这么奢华。那这湖泊难道是自然形成的?那也让人太匪夷所思了。
使劲摇摇头,觉得自己还是多虑了,这种事情怎么都和自己挨不着边,何必刻意要这般去伤神费脑。
“王兄,你不是要洗被子吗?快去洗呗。”岳文峰道。
“别王兄王兄的了,听着怪别扭,我们是当兵,可不是文儒雅士,你就叫我老王就好了。”王晰耳朵有些反感这个词语。
“老王,你不是要洗被子吗?快去洗呗。”岳文峰倒是觉得这个词怪别扭的,但就是说不出来。
“那你呢?”王晰见岳文峰不为所动,自己心有不逸。
“我嘛!吹吹风就好了,再说等会儿天都要黑了,我洗这么大一滩被子,不得洗到明天晚上去,那我们还睡哪儿。”
岳文峰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在地球上的日子,都是依赖高科技,再不济也不是自己洗,所以真要他动起手来,保不齐要猴年马月。
再加上自己把被子洗了,晚上睡哪儿都成问题,他可没这功夫洗衣。
王晰沉默了半刻,他才发现这个问题,自己把这被子洗了,晚上那得睡哪儿?但又担心,万一这被子真有什么疾病在上面不散,自己会不会因此染上怪病?
过了好久,问道:“老张,万一你这被子有什么毛病怎么办?你就不洗洗?”
岳文峰听这称呼还没缓过神来,赫然惊觉,嗤笑道:“不洗不洗!我身体倍儿棒,什么妖魔鬼怪见我都得绕道而行,小小病秧难得住我?”
“你就是说,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怕?”王晰打探性问道。
岳文峰正值得意之际,洋溢着肆意,面对王晰这一问话,那可不输面子,眯着小眼,嘴里迷迷糊糊说道:“那可不!我在这儿,谁能把我怎样?”
王晰露出明媚笑意,起身抱着自己被子,快步流星跑到湖边一块石上,直接将被子浸泡在湖里,水波惊得水里的生物四处逃逸。
而他,却欢喜的洗着被子起来。
岳文峰瞧见王晰正在洗被子,心里嘲讽不已,还真敢去洗被子,晚上真不怕着凉。
岳文峰就呆在岸上,安安静静的看着王晰洗被子。
他眼前一亮,这王晰的身影如果不知道是个男的,怕还以为是个婀娜多姿的美女在勤洗衣。
几乎黑色都要笼罩整片天空,王晰才洗完被子,但这速度还真让岳文峰大吃一惊,要是自己洗这被子,那不得洗个漫长的岁月。
岳文峰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坚持到看他洗完被子,这不得不说有点怪异;曾经心里几次叫自己走,但身体却没半点行动,造成这一切的原因,自己还是没搞懂。
因为王晰有点累了,所以直接把一团湿湿的麻棉被子,扔给了岳文峰。
岳文峰也不敢不从,自己未来终生大事儿还在这小子手里掌控着,只好憋屈的咽下这口气。
“让我扛被子,看你晚上睡哪儿。”
岳文峰抱着很有重量的湿被子,气愤的看着前面抱着自己被子的王晰。
天色太黑,两人找到了一个老兵要了一盏油灯,才摸黑朝着宿舍走去。
临走前老兵富有深意的递给岳文峰几个眼神,眼里的味道让岳文峰大喊冤枉,疾步逃离了此地。
回到宿舍前,岳文峰将被子挂在一棵大树的枝干上,如释重负的走进了宿舍里。
“喂!厨事处的兄弟,在不在?”两人回到宿舍中,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声音。
岳文峰皱着额头,看王晰正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只好自己走上前去,把门打开。
忽然~飞进来几个身影,是飞!
由于太黑,速度快的吓人,倒是把不信鬼神一说的岳文峰吓了一大跳。
“别挤别挤,都说了谁先进来,谁就第一个说。”
“给我让开!我当了好十多年老兵了,你这新兵蛋子哪儿来资格说话。”
“嘿!你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都是我们新兵的宿舍,再说眼前的兄弟都是新兵,你是不是有理了?”
“好,我认栽!”
等岳文峰将油灯递前,才瞧见了几个人互相掐架的模样,而且还把门口堵了起来,门口外还有许多的人,拼了命一样想往里面冲,好像这里面有什么宝藏一般。
岳文峰委实不解,这怎么都想进来,这到底闹那出?
几个人终于分好顺序,一个样貌略显凶恶的人逐出,笑着道:“小兄弟,我见过你,你不就是张小二吗?我们都是吴都尉的兵,我叫朱远涛,是三队渔兵,见过张兄弟了。”
在这么天赶路程中,岳文峰还记得朱远涛,此人符合面相,做事霸道得很,算是一个狠角色,但他这般恭敬的对自己,乃一怪事儿,实为不解。
“哦哦!原来是朱兄弟,不知你带着大家伙找我有何事儿?不会我做错什么了,让朱兄弟惦记了?!”
“不敢不敢!”朱远涛慌忙的挥手,脸色不敢怠慢,刹那间挂上虚假的笑容,恭维说道:“我怎是那种人,我只是想要和张兄弟交个朋友,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随后,竟光明正大的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塞给了岳文峰,还连忙递眼神,想要岳文峰别忘了自己的好。
“赶紧滚!该我们了!”
“快滚快滚!”
后面的人神色不耐烦,很不安逸朱远涛说这么多话,催促着朱远涛赶紧走。
朱远涛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理所当然,歉意笑道:“来日再会,张兄弟。”
说完就朝着门外挤出去,从人群里又蹦出一人。
“张兄,我叫……”
岳文峰没回神,手里还紧紧攥住那几块碎银,看着朱远涛消失的身影,还浑然不觉。
突然,手里又多了几块银子!而面前那个自己名字也记不清的人,无时无刻提醒自己叫什么名字。
脑袋嗡的一声炸了!
“你们……你们这是,来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