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白佛白木兄弟做法定在晚上开始,原本是不让他们父母留下来的,但是考虑到了意外,万一治不好还要让他们带走,毕竟我们也是尽了力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不是绝对的,医生不也有治不好的病患吗?
但是他们在这里也不安全,我考虑还是让他们去遮月家暂避,而且江夜和遮月也必须离开,现场只留下我,星一道长和雨来。
遮月下午把白佛父母安排好以后,结果傍晚的时候又过来了,还和冰冰一块儿来的。
“什么事?怎么又过来了?”我还挺奇怪的。
“不是我找你,是冰冰找你。”两个人表情奇奇怪怪,隐隐有焦虑之色。
“什么事?”我们三个都站在门口,我问冰冰。
我和冰冰虽然也有很多交集,但是我们互相沟通不多,她为人有比较冷傲,也瞧不上我们。说实在的,大家小时候还不错,但是总归这么多年,大家都变了,也长大了,性情总有不一样的地方,虽然我不是沧海,但是也不代表现在她还是喜欢和沧海玩。
“我做了一个梦。”冰冰说。
我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笑笑:“那不是很好吗?”
我想冰冰做梦很好,很有代表性,人人都做梦,每天梦到的都不一样,美梦也好,恶梦也好,总是会醒来的,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我梦见有人要杀我。”她继续说道。
我看到连遮月都一脸煞有介事的表情,好像是让我给冰冰解一下梦,关键我现在还有正事要忙,这都是傍晚了,你头天夜里做了个梦,想不明白,现在让我给你解梦?这是要闹那一样?看来我得给她们说说关于周公解梦的一些原理,这个我们还是会的。
“按照这个佛洛依德的科学解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白天可能看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东西,然后你的潜意识又在脑中过了一遍,然后你会想办法找到一个最佳的解决方案,这个解决的方案又通常跟你的性格有关,如果你性格懦弱的话,你就会得到一个不好的答案,如果你性格是坚强的,通常梦境的结果也会很好,关于这个梦的问题,我们要追诉到你的童年时期,有没有落水呀……!”
“白上仙能停一下吗?”冰冰打断了我的话:“你能听听我做什么梦吗?”
“啊对对对,我还不知道你做什么梦呢?你说说看。”
“说起来也很奇怪,我自己也清楚我做的是一个梦,我躺在床上,有一个人站在我的床前等我醒来,然后我就醒来了,他笑笑看着我,就好像已经等了我很久一样。虽然在黑暗中,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睛是白色的,我很快坐起来,然后周围就亮了。他说‘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我就问‘你是谁’他说’我是一个白僵,我会在三天以后子时来杀你,今天来通知你一声’。”冰冰说。
“你看,最近是不是看古龙的小说了?”我开玩笑地问她。
“我当时又惊又怒,其实你知道我不怕这些。”她继续说。
我也点点头,实际上正如冰冰所说,她不太会害怕有人梦中威胁她,她可是个修罗转世,一般人又岂能威胁到她?按照佛洛依德的观点,她应该是自己为自己设置的一道人格障碍,然后在梦中给自己一个解释,这是由内疚感造成的。谁吃饱撑的,杀人还先通知人一声?现在杀个人也不好杀,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那你怎么反应的?”
“我从床上飘下来,抓起茶杯里的水就向他打去,因为我知道那是梦,不是真实的。水被我投出去以后,到了那人的面前竟然停了,就像他的前面有一块玻璃,然后水就被挡住,击出一大片水渍,却没有掉下来。那人一扬手,一柄尖刀就从水墙后飞出来,寒光一闪,我的头发就被他消掉了一绺,然后我就下醒了。”冰冰不安地说。
“以后少看电视多学习,对身心健康是有好处的。”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先这样吧:“遮月,你有空正好,好好陪陪你朋友。”
冰冰也不在说什么了,抬起拿报纸的手,把报纸打开,一捋头发就在我眼前。
“你脸上怎么啦?”我看到冰冰的脸上还贴着一个小小的创可贴,就问她。
“刀痕!象头发丝一样细小的刀痕。”她回答。
我对冰冰的冷静真的是很佩服,要是遮月,大概早就六神无主了,又是哭又是闹,但是冰冰就冷静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有疤好,脸上没疤的女孩长不大。”我拿起冰冰放在报纸里的头发,看了看:“他说他是白僵?”
“对,他是说自己是白僵,请问什么是白僵?什么意思?”冰冰也有些不安地问我。
“唉!”我叹了口气:“他真的说三天以后子时来杀你这话吗?”子时好,和午时三刻一样,都是鬼门关大开的时候,跟赶火车一样,你不会误点,也没有时间在人间游荡。
“是说的子时,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我?”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跟我先进来。”
星一和雨来他们正在研究白佛兄弟的方案,我和遮月冰冰进去,这个事情还是要请教星一道长,冰冰可能听遮月说起过这些人的关系,但是并不认识,这次做了奇怪的梦,她感觉自己解决不了,这才找遮月跟我问话。我把关系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跟星一他们说了一下冰冰的事情。
“哦,还有这种事?”星一道长也觉得意外:“你以前听说过白僵吗?”
“没有。”冰冰回答。
星一道长沉思了片刻:“这却是非常的麻烦。”
“你也没听说过吗?”遮月小声问我,她看到大家神情严肃,开始担心起冰冰来。
“我们还是听听星一道长的意见吧。”我没回答她的问题。
“还是我来说吧。”雨来站出来,度到众人的前面说道:“我们通常所说的冥界在佛祖的六道轮回中就是饿鬼道,饿鬼地狱在四海中有十六座大地狱,每一个大地狱又分十六座小地狱,关押着人类从古到今的数以万亿记的有罪之身,阎王管理着地狱,而帝圭神族统治着整个冥界,冥界的鬼族分为七个等级三个阶层,第一等为帝圭神族,是上天授命的神性家族;第二等是象山族和蓝血族,是冥界的贵族;第三等是白僵、青獠、工丘,麻衣,这几种是冥界的贱民,低等生物,占了冥界的绝大多数。大概也就是这些,具体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这白僵很有可能是受了冥界某个族群的指派来刺杀你的,是个刺客,但是它为什么要刺杀你呢?你不过是个寻常小人物。”
“啊!这么复杂?”这么一说,遮月和冰冰都吃惊不小,但冰冰没有说话,倒是遮月失口说了出来:“这个鬼妖很厉害吗?它比我们抓到的这个怎样?”
“她呀?没有入崔府典册,连流都没有入,和地狱不是一码事,白僵是三流阶级品阶最高的,多数掌握着阎罗十殿的刑罚,有训练有素的王卫和尖端的刺客,可杀人于无形,来去无踪,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是最难对付的角色,所以它们杀人还有闲心通知你,因为它知道你跑不掉。”星一仙尊说话和雨来差不多,这爷俩儿说话都没有感情。
“你说的这么吓人,好像你见过一样?”冰冰这时候才觉得事情严重,垂手而立,眼泪就下来了,又惊悸又害怕。
“我虽然没见过,但是千百年来就是如此。”
“这是不是有点悬,从来也没有听谁说起过有这样的异事?”遮月接着说。
“人类的寿命不过区区几十年,对于天道地狱不过是昙花一现,时间并不重要,有一点事发生已经就过了几十年上百年,甚至千年,人类孤陋寡闻在所难免,只有上界才能传承这些记忆。虽然这样,你们也不可能对一些传闻一无所知吧?你们没有见过鬼吗?”雨来悠然而谈。
“也……也别说的那么吓人,这都是猜测,说不定是故弄玄虚的,对吧?”我一看雨来把人家吓成那样,你说成那样我都不相信,我老实说我是没有见过白僵。
“要不咱报警吧?”遮月哆嗦着手说。
然后我们都看她,她最后终于发现自己有点傻,才撇着嘴,低下头。
“没事,别怕,这不是还有三天哪吗?”我安慰冰冰,至少还有三天好日子,能做很多事,她年轻,也没有什么恶行,很快就会投胎转世的。
“还有三天?!那就是说我三天以后必死呗?”冰冰一激动,忍不住哭了,一扫往日的傲慢神情:''这才刚过几天好日子,又不让人活命,我招谁惹谁了?''
实际上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有时间,这个世上谁想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具体这件事我也没有经历过,不太好表态,只有等到时候再说,水来土掩兵至将迎,无论鬼怪有什么阴谋诡计,万变不离其宗,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冰冰不理解我说的话,听到这里心里难过,夺门跑了出去,遮月看冰冰失声地跑了出去,也跟着追出去。
“……唉,遮月,你去看看得华怎样了?”我冲着她们跑去的方向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去问辛追!”
她奶奶的,这都过去多少年了,难道围绕在我们几个人身上的魔咒还没有消失吗?还有人打我们的主意吗?一定要杀死我们才甘心吗?这都是为什么呀?
人是追不回来了,我就是追过去也没用,冰冰还有三天活头,我就是怎么劝她,她也不可能高兴的。回到屋里,雨来还是一副傲然挺立的模样,虽然她说的是狠了点,但是我并不想怪她,她说的也是事实,受不受得了是冰冰的事,冰冰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后的路或许比现在还难走,更加诡丽多变,人人都得学会适应。
“你打算怎么办?”雨来问我。
“还没有想好,我没有把握,这个白僵既然是冥界的杀手,身手不能和人类同日而语,想杀一个普通人类,易如反掌,就怕瞬间就杀了,我们连它的影子都看不到。”我分析。
“你说它为什么要杀这个小女孩呢?又没有迹象表明她和冥界有必然联系,而且还是通知杀人,会不会是拿她做诱饵,通知某人去救她呢?为了声东击西?”雨来看着我问。
“不会是在下驻村捉妖引来哪个妖孽不高兴吧?我这也就是哄哄老百姓高兴弄俩儿小钱儿花花,没别的,难道有人警告我不成?那直接针对我好了,何必针对别人呢?”
“也许你身份特殊。”雨来怀疑。
“唉,你不要瞎猜,我跟它们可没关系,我师父可是名门正派。”
''说来听听!''雨来咄咄逼人。
我一时间语塞,难以作答。我答应过师父不会向世人吐露他老人家的名号,自然是绝不会说出去的,你别看他不管我,但是如果我真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他真的能把我挫骨扬灰,打入九幽。九幽是是世界上最深的地狱,暗无天日,各种激烈酷刑,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我哪敢轻言试法?
“行了,这件事稍后在说,我们现在还是先把这件事解决再说吧。”星一道长一直没有出声,这时发了话。他也知道我不会说出师父的名号。
大凡这种世外仙尊,更是把名声看得很重,古往今来,三界关系错综复杂,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身败名裂,在收徒上也会严格考量,更不许徒弟对外宣扬。这样也能说明这个白行圭小子系出名门,有决断生死的能力,不能和常人同日而语。
“好的。”
目前只能这样,反正还有三天,我们也不用准备,因为任何准备都是多余的,我们也不了解对手,准备不准备都是一样的。或许也该准备一下,去县城打一把大砍刀来——如果它愿意和我对决的话。
“辛追是谁?”雨来想了半天,又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句。
“一个……关系和我很亲密的人。”对,是很亲密的人。
“是人是妖?是男是女?”哼!
“你管着吗?”让我很无语,我总不能对她说辛追是妖怪吧,不然她又有理由替天行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