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说是大学士白呈墨的四十岁生辰,李锐铎让秦挽戴着面纱,跟他一起过去,也算是让她出宫走走。于是,一行人乘着马车来到了学士府。
因秦挽不太愿意接触那些不相识又上了年纪的女客,加上身怀有孕也不好去凑热闹,李锐铎便让白呈墨独自安排了一间上房给她。饭菜吃到一半时,秦挽突然觉得有些闷,便拉着云眉出去透气。
此时,恰是正午,太阳火辣辣的挂着,几乎要把人晒化。
秦挽晃了晃脑袋,只觉得有些发晕,胸口也隐隐生疼:“怎么回事?难道中暑了?”想着,扭头看向云眉,“去帮我倒杯水来喝吧。”
云眉应声离去。秦挽靠着墙席地而坐,整个人渐渐开始不舒服。“好想吐,难道是孕吐?可之前不是没怎么吐了吗?”
“嘶嘶……”一丝细微的声响,秦挽扭头看去,先是惊、再是愣而后喜。“小点点?”
穿越之初,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它,如今,时隔多月,再见,心中竟有一丝亲切。对了,跟着它,就能查出这具身体的身份了。
正想着,突然手臂上一痛。转眸,只见小点点张口咬住她的左臂,紧紧地。秦挽心下一惊:难道我认错了?这不是小点点?可它脑袋上那一点红色,没错啊。
身体,开始发麻。这种感觉,竟是有些熟悉。“难道是……”脑中闪过一道光,秦挽小心翼翼地看着小点点,“你是在救我吗?”蛇脑袋微点。“我又中毒了?”我现在是不是把毒药当饭吃了?动不动就中毒。
“公主——”伴随着略显惊慌的叫喊,秦挽循声看去,只见一道剑光闪来。“不要!”话刚出口,顿觉手臂一震,一道鲜血飞溅而出。“小点点!”仔细看去,蛇身已破,血流一地。“小点点。”莫名的难过,涌入心底,眼眶逐渐湿润。
小点点在秦挽脚边蹭了蹭,看了眼伤它的云眉,转身艰难的爬走了。
“小点点,你去哪儿啊?”秦挽喊着,便欲起身,不料被云眉拦下。“公主,你认识那条蛇?那蛇有毒,你中毒了!”
“我本来就中毒了。”秦挽苦笑着,忽而俯身,吐出大口黑血……
房中,秦挽动了动眼帘,醒了。
“爱妃,你中毒了。”坐在一旁的李锐铎脸色阴郁的说,“你中了两中毒,不过现在,没事了。”
“哦?”以毒攻毒,果然,小点点是在救我。
这时,余蓉昕进来了:“皇上,云眉在学士府内发现了这个。”说着,摊开手中的布包,里面赫然一只小小的黑色蛾子。“皇上,这是中毒了的雪蛾。”
李锐铎仔细打量着:“学士府内怎会有这东西?”
“不清楚,蓝城及其方圆数千里,只有皇宫才有雪蛾,且由专人饲养,如今这情况,恐怕……”
“原来凶手是这样下毒的。”李锐铎思索片刻,沉声道,“醉花香镯会吸引雪蛾,凶手只要在雪蛾身上撒上毒粉,便可以达到下毒的目的。
恐怕这些雪蛾,事先被喂食过解药,所以无恙。它们循着醉花香镯而来,其间,毒粉不时从振动的翅膀上掉落,当爱妃吃东西时,便不知不觉的吃下了毒药。”
秦挽听得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那这只雪蛾怎么发黑了?”
余蓉昕挑眉:“它中的是蛇毒。”
秦挽眼神一闪:是小点点?它竟为我做了这么多?
“若非如此,我们怎能发现下毒之人的手法?”李锐铎眼神冰冷的说,“去查,给朕仔细地查!”
……
有了线索,李锐铎便派人去饲养雪蛾之处查探。最终查到了一个小太监身上。可那太监早些天便请了探亲假,离宫了。李锐铎又派人出宫追查,几天之后,查得那小太监早已不慎溺水身亡。
李锐铎知道此事并非意外,派人从那小太监所接触的人开始查起,可许久都没有结果。线索,似乎断了。
因秦挽前后中毒两次,胎有些不稳,需卧床调养,不宜随意走动。所以李锐铎下旨,让白呈墨空出这个院子,给秦挽暂时住下,等她身子好些,再回宫。
几天后,秦挽的身体好了不少,决定再过一晚便回去。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人在床边。“谁?”
对方没有回答。秦挽瞬间没了睡意,坐起身,借着月光看去,竟是白呈墨!
“白大人,你、你这么晚,到我房里做什么?”秦挽暗暗握紧双手,迫使自己冷静。
白呈墨依旧不出声,突然扑向秦挽。
“啊——云眉、云眉救命!”秦挽连忙躲开,光着脚跑下床。
身后,白呈墨紧追不舍,很快便扯住了秦挽的衣袖。
“云眉——”秦挽边挣扎边朝房外喊。
云眉和余蓉昕听闻动静,急忙赶来,见白呈墨紧拉着秦挽不放,余蓉昕上前,一掌将其打昏在地。
“公主,你没事吧?”
“还好,这白大人是怎么进来的?”为了她的安全,李锐铎可是派了很多人在院子外守着。如今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回事?
余蓉昕皱了皱眉:“莫非有什么隐蔽通道?不管怎样,这件事关系重大,明天得尽快禀报给皇上。”
秦挽看了看倒地的白呈墨,亦脸色严肃……
翌日,李锐铎一脸震怒的赶来。此时,白呈墨还未苏醒。
“弄醒他!”
“哗啦”一盆水下去,白呈墨幽幽转醒,见自己狼狈的躺在地上,面前李锐铎阴沉着脸盯着他,一时间,似有些没反应过来。
“皇上?”
“醒了啊?你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对朕的爱妃动心思,是不是因为朕早些年抢了你一个小妾,所以要报复回来啊?”
“这……臣不敢。”白呈墨脸色发白,匆忙跪在地上磕头,对于昨晚的事,他隐约有些印象,“皇上明鉴,微臣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仙妃娘娘有不轨之心啊。定是有人陷害微臣,昨晚微臣根本不知道怎么会在娘娘房里。”
“不知道?虽说这外面都是朕的人,可这儿是你的地方,你要想进来,会不知道怎么做?”李锐铎叱笑一声,“侍卫已经在院子一脚,找到了一个洞,你定是从那里进来的!”
白呈墨瘫在地上,不停的摇头:“不,微臣没有,冤枉啊,皇上。”
“冤枉?那你的意思是,朕的爱妃冤枉了你?哼,昨晚朕的人可是亲自把昏迷的你从爱妃房里拖出来,你还在喊冤?”李锐铎越说越生气,抬脚狠狠将白呈墨踢出老远。
“来人,将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拖去净身,再送到花楼,让他好好享受一下。”
白呈墨一听,脸瞬间上灰败:“皇上开恩啊,皇上,微臣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将玫贵妃打入冷宫。”李锐铎淡淡瞥了眼白呈墨,“你再嚷嚷,朕就让你儿子过去陪你。”
白呈墨立刻噤声,脸上一片绝望……
从学士府回来,秦挽的心情也不太好,总觉得自打她进宫起,日子就没平静过。似乎她就是个祸害,谁惹上她都没好果子吃。
转眼间,她这肚子,快三个月了,胃口越来越好,精神头足,人也愈发丰腴起来。李锐铎高兴万分,整天陪在她身边,连每月三次去皇后那儿的定例,都免了。
“皇上,您整天呆在臣妾这儿,有些不太好吧?后宫其他嫔妃,会有想法的。”
“朕高兴,就想陪着爱妃你,谁敢有意见?”李锐铎挑了挑眉,伸手轻轻抚着秦挽的肚子,“朕要好好陪着朕未来的儿子,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
秦挽眸光一动,望着对方那宠溺的眼神,心底有些不是滋味。虽说这皇帝喜怒无常,残暴不堪,可平心而论,他对她是很好的,几乎宠上了天,而她却一直在骗他。如此说来,其实,她也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