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挽手头无事,便拿着天灵石到迎贵妃寝宫外和御书房外转悠,见天灵石没反应,暗道:是离得太远了吗?不过,这两处地方怎会先后让天灵石发光?难不成,这石头不灵了?
秦挽边走边想,不料遇到了人。
“你这小宫女,真没规矩,见到迎贵妃娘娘,还不行礼?”
秦挽暗自翻了个白眼,跪下行礼。迎贵妃也不叫她起来,只问:“你怎么在这?”
“奴婢随处走走。”
迎贵妃冷笑:“这可不是你家,由你随便逛。”
秦挽忙伏下身,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奴婢不敢了,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迎贵妃勾了勾唇:“你不是挺会说的吗?这会子怎么吓得连声音都抖了?”目光转下,“你手里拿的什么?”
秦挽微蹙眉,摊开手心:“是奴婢先前在街头买的小石头。”
迎贵妃示意宫人拿过来:“不错,挺漂亮的石头,本宫要了。”
秦挽一愣:“娘娘。”
迎贵妃缓步走入凉亭,笑道:“看样子,这东西还是你的心爱之物。”
“是,这东西对于娘娘来说,不过一块好看点的石头,可对于奴婢,却是心头爱物。娘娘宫中珍宝无数,这块石头,实在不足入娘娘的眼。”
迎贵妃侧身瞟向秦挽,眼中冷光尽显,转而往旁边走了几步,来到亭子边:“你说的也有道理,还给你吧。”说着,伸手递给身边的宫女,却突然先撤了手,以致那天灵石直接掉入了亭外的荷花池中。
“呀,你这没眼力的东西,怎么没接住?”
“娘娘恕罪,是奴婢手伸得慢。”那宫女很是配合的跪下。
秦挽冷眼看着,袖下双手紧握:若非事情没办完,她定把这不知好歹的女人暴打一顿!
迎贵妃转眸看向秦挽:“这东西掉下去了,恐怕很难找到。”
秦挽面上一笑:“娘娘不必责怪这位姐姐,意外而已,奴婢自己下去找。”说着,不待迎贵妃开口,纵身跳入池中。
如今虽还未入秋,可池水已有些凉,再加上池底淤泥不少,要找一小小石头,着实不易。秦挽屏气搜索着,暗想:天灵石,你可不是一般的石头,难道要被这些脏泥永远掩埋下去?
不一会儿,底下隐隐有些透亮之色,秦挽大喜,很快便找到了。凉亭中,传来迎贵妃细微的说话声:“还没上来,不会淹死了吧?那关不管我的事。”
秦挽一转眼珠,忽的跃出水面,溅了迎贵妃一身脏水。迎贵妃尖叫一声,急忙退开。
“奴婢不知娘娘在边上,让娘娘受惊了。”
迎贵妃狠狠瞪了她一眼,带人匆匆离开。秦挽爬上凉亭,冷笑:敢惹我,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
这时,心上一凛,她只觉身后有一道目光投来,幽深带着一丝探寻。她猜到了是谁,没有回头,径直离去。
下午,秦挽正在院子里做事,却感觉有人在监视她。及至出了怡绿轩,往兰贵人处送东西,这感觉也一直在。莫非,自己真的被人怀疑了?
回去的路上,正遇到吕燕。她便是此次混进宫打探小缘一事的清绝宫人。如今,她以精湛琴艺,在乐宫局做琴乐长。
之前她们接触过一次,只为告知,那个叫佩文的宫女,并非迎贵妃的心腹,不过是掌事太监随意分派过去的,很多事,迎贵妃不会派她去做。秦挽便让吕燕继续从佩文下手。如今过来,不知是否有新的进展。
“吕燕姐姐是来找纯嫔娘娘的吗?”秦挽边说边向吕燕使眼色。
吕燕会意,笑道:“嗯,前两天纯嫔娘娘说那首‘春风临江曲’不好,有几处要改,如今改好了,特意过来与娘娘过目。”说着,拿出曲谱,低声道,“南沙宫已灭,唯花月不知去向,徐放赫以夫人病重为由,回了啸剑山庄。左右使大人恐事情有变,希望尊主尽快完成手中的事,回宫。”
“知道了。”秦挽展开曲谱,笑了笑,“这个我还真看不懂,姐姐何时有空,教我弹琴啊?”
“好。”……
夜,秦挽躺在床上,细想吕燕所传递的消息,暗道:这不会又是姓徐的做的吧?花月一失踪,众人皆以为青衣上卷被他带走了。绝不会怀疑到姓徐的身上。他借故回庄,偷练青衣上卷,便无人会注意。
秦挽越想越觉得可能,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幻灵珠。可,它一会儿出现在迎贵妃寝宫,一会儿出现在御书房,难道会跑不成?跑?秦挽眼眸一亮。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黑影悄声闪进她房内。来人刻意收了气息,手上长剑缓缓扬起。
秦挽暗自蹙眉,装睡不动。剑,猛然落下,却在离秦挽脖子半寸处停了。紧接着,来人从她身上,拿走了天灵石。
待人离去,秦挽缓缓睁开眼:如今宫中守卫森严,不可能是外面的人。看来,是他在试探她。也罢,天灵石就放他那儿几天,反正,她已经猜出,幻灵珠在哪儿了。
翌日,秦挽装作一副着急的模样,四处找那心爱的“小石头”,闹得纯嫔也知道了。如此过了七八天,却不见穆夜寒有什么动静,也不见天灵石被“送”回来,秦挽挑眉:看来他比我还有耐心,也未消除对我的怀疑。可时间不多了,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
想着,秦挽不顾是否会暴露身份,一袭夜行衣直奔御书房。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她正欲离开,不料刚走几步,便被从天而降的铁牢笼困住。紧接着,四周亮了起来。
穆夜寒淡然的出现在秦挽眼前,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终于来了。”
秦挽也不惊慌,靠着铁牢笼淡淡道:“让你久等了。”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潜入皇宫?”
秦挽笑了笑:“与你无关。”
穆夜寒脸色一沉:“你都跑到朕的后宫来了,还说与朕无关?”说着,从怀中掏出天灵石,“你过来,是找这个吧?”
秦挽见状,干脆扯下面巾,笑道:“我说怎么找不到,原来一直在你身上。”
穆夜寒紧盯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假冒白霜的妹妹进宫?”
秦挽双手环胸:“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你给纯嫔讲故事的那天起。白霜的妹妹不过一介乡野村女,怎会有如此见识?而后,朕见你在荷花池中,甚久才出来,便更加怀疑你非一般人。后来派人去查,得知白霜的妹妹根本就不喜欢这类的小东西。以此终得认定,你是假冒的。
为免你不承认、或狗急跳墙伤了旁人,朕便派人潜入你房间,那并非是试探你的真假,而是拿走这石头,以此逼你现身,落入这陷阱。”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做皇帝的。秦挽冷笑:“皇上心思缜密,令人佩服。不过,你确定这东西能关得住我?”
穆夜寒暗暗蹙眉,身边的司徒风等人皆满脸戒备的看着秦挽。
但见她一个甩袖,只觉一股强劲的内力迸出,便听得“哐当”一声响,那牢笼已然四分五裂。众人大骇。秦挽点地而起,一把从穆夜寒手中夺过天灵石:“这东西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眼见来人武功如此之高,司徒风忙命众人将穆夜寒护在中间,随后另有大批侍卫手持利箭涌进来,正对着秦挽。
秦挽收好天灵石,浅笑道:“我若要他的命,刚才就动手了。更何况,你们确定,这些箭比我快?”
穆夜寒脸色阴沉,大喝一声:“放!”
顿时,飞箭如雨点般齐聚秦挽。秦挽飞身而起,冲破屋顶,消失于浓郁的夜色中。